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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流言

2024-06-11 12:22:11 作者: 木嬴

  鴻宴樓,大門前。

  兩名男子騎馬停下。

  

  兩人容貌俊逸,風采翩翩,只是臉上儘是疲憊之色。

  連翻身下馬的姿勢都不灑脫了。

  兩人邁步要進酒樓,身後有虛弱喚聲傳來,「你們兩等等我。」

  墨色錦袍男子趴在馬背上,儼然已經累的直不起腰了。

  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齊墨遠的表弟長恩侯檀越。

  另外兩個是櫟陽侯世子池衍和沛國公府三少爺聞江。

  檀越累的虛脫,沒力氣下馬了,兩人過去扶他。

  三人一同進了酒樓。

  小夥計前面帶路,直接上了二樓,在一包間前停下。

  小夥計麻溜的就把門推開了,沛國公府三少爺皺眉道,「換個包間。」

  這個包間,他們深惡痛絕。

  就是在這個包間內,姜七姑娘的繡球砸暈了靖安王世子。

  他們哪還敢在這包間吃飯?

  躲都來不及了。

  小夥計一臉為難,「就剩這一個包間了。」

  要不是大家都嫌這包間晦氣,不然這包間也沒了。

  「怎麼辦?」櫟陽侯世子問道。

  「去樓下吃?」

  沛國公府三少爺有點猶豫。

  畢竟他們三還從來沒在樓下吃過飯。

  小夥計忙道,「掌柜的說了,今兒誰在這包間用飯,飯菜全免。」

  話音未落,沛國公府三少爺和櫟陽侯世子就扶著檀越進去了。

  繡球砸進來那天,他們三就在屋子裡。

  要倒霉,早倒霉了。

  或者說,他們已經倒霉了。

  繡球的事,他們愧對齊墨遠,現在靖安王在狩獵場遇刺中毒,他們就想著將功折罪,找到刺客,拿到解藥。

  到時候齊墨遠就不會責怪他們了。

  這不,為了找刺客,一宿沒睡,忙到現在,已經撐不住了。

  他們好歹還打了個盹,檀越是片刻未歇。

  把他扶到小榻上,櫟陽侯世子和沛國公府三少爺趕緊倒茶喝。

  嗓子都快渴冒煙了。

  一盞茶下肚,櫟陽侯世子捂著肚子道,「不行了,我去方便下。」

  話音未落,人已經不在屋子裡了。

  小夥計望著沛國公府三少爺,「要上些什麼菜?」

  「把我們平常愛點的菜上幾個就成了,」沛國公府三少爺道。

  等小夥計端菜進屋,不止檀越,沛國公府三少爺也手撐著腦袋睡著了。

  累成這樣,小夥計驚呆了。

  更讓人吃驚的是櫟陽侯世子上個茅廁到現在都沒回來,不會在茅廁里睡著了吧?

  小夥計打算去看看,結果剛要出門,就被火急火燎跑進來的櫟陽侯世子撞的後退幾步。

  小夥計哎呦叫疼,把沛國公府三少爺給驚醒了。

  「出什麼事了?」他驚問道。

  「出大事了!」

  櫟陽侯世子回了一句,就去叫醒檀越,「快醒醒,出大事了。」

  檀越睡的正香,眼睛剛睜開一條細縫,就聽櫟陽侯世子道,「齊兄要娶姜七姑娘沖喜了!」

  瞬間,檀越和沛國公府三少爺的瞌睡蟲就跑了個無影無蹤。

  沛國公府三少爺猛然站起來,「這怎麼可能?!」

  檀越翻了個身,留給櫟陽侯世子一個後腦勺,「不可能的事。」

  表哥和姜七姑娘是假定親。

  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齊墨遠和姜綰定親的消息一傳開,檀越就去找齊墨遠詢問了。

  齊墨遠坦白相告了。

  他不說實話,檀越也會去問靖安王妃。

  不過這事他也告訴池衍了啊。

  他怎麼還一驚一乍的?

  不放心,檀越坐起來看著櫟陽侯世子,「你從哪聽來的流言?」

  「要衝喜的是我表妹,怎麼會傳成是我表哥了。」

  櫟陽侯世子見他們不信,急道,「這麼大的事,我哪敢騙你們?」

  「豫國公世子墜馬,豫國公不敢娶清蘭郡主沖喜了,河間王府這會兒已經在籌備喜宴了,這事街上都傳遍了,哪會有假?」

  這回,檀越是真急了。

  表哥不會真娶河間王那嬌蠻任性的孫女兒吧?

  那他豈不是把表哥給坑慘了?

  檀越趕緊從小榻上下來,要去靖安王府問問清楚。

  可是真走到窗戶邊時,他又停下了,「等等。」

  「豫國公世子墜馬不是人為嗎?」

  櫟陽侯世子和沛國公府三少爺也擰眉了。

  他們雖然沒眼前看見豫國公世子墜馬,可承安伯世子看見了啊。

  承安伯世子親眼看見一黑衣人用石子打了豫國公世子的馬臀,馬受驚之下將豫國公世子掀翻在地。

  承安伯世子去追黑衣人,只是武功不濟,把人追丟了。

  當時他們就在附近找刺客,承安伯世子問他們有沒有看見什麼黑衣人。

  他們還以為他是發現了刺殺靖安王的刺客。

  既然豫國公世子墜馬並非意外,而是人為,怎麼能說是晦氣所致?

  「這事承安伯世子不會告訴了你,就沒告訴豫國公世子吧?」櫟陽侯世子嗓音有點飄。

  要是告訴了,豫國公府肯定不會信什麼道士的胡謅之言,嚇的不敢娶了。

  想到道士……

  三人齊齊一震。

  這明擺著就是個圈套啊。

  那刺客不會是河間王府的人吧?!

  「不行,這事我得告訴表哥,」檀越急道。

  說完,他翻身跳下樓。

  櫟陽侯世子和沛國公府三少爺緊隨其後。

  可真到了靖安王府,櫟陽侯世子和沛國公府三少爺下了馬,檀越還穩穩的坐在馬背上。

  他臉上儘是猶豫之色。

  櫟陽侯世子看著他,道,「怎麼不下馬?」

  檀越看著他,內心陷入掙扎,「這可是絕好的將功折罪的機會。」

  沛國公府三少爺懂他的意思,勾唇一笑,「你不會是怕齊兄揍你吧?」

  檀越面帶尷尬。

  不愧是好兄弟,一眼就把他那點小心思給看穿了。

  他還真有點怕。

  豫國公世子的事他不知道就算了,知道卻沒有先告訴表哥,不然表哥也不會中河間王府的奸計。

  但現在就是告訴表哥也沒用了,表哥已經答應娶姜七姑娘沖喜了。

  貿然登門質問,河間王府不僅不會承認,還會打草驚蛇。

  只有找到證據,才能當面拆穿河間王府,退掉這樁親事。

  反正無論如何他是不能讓表哥落入姜七姑娘手裡,淒悽慘慘一輩子。

  「你們兩覺得呢?」檀越問道。

  櫟陽侯世子和沛國公府三少爺互望一眼,「就怕那道士已經被滅口了。」

  「要真這樣,那就更不能告訴表哥了,」檀越眼神堅定道。

  「萬一把表哥氣病倒了,我豈不是罪加一等了?」

  「走吧,先回鴻宴樓吃飽飯,再去找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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