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怎麼會是你？

  不論京城裡世族大家、官宦勛貴家裡是如何在猜測，這位姑娘是誰，究竟是怎樣迷住了大雲朝最具權勢的二皇子鎮親王的。身處話題中心的於雲天，此刻可沒心情聽暗衛們匯報來自京城裡的這些消息，他正忙著採集生長在懸崖峭壁上的珍貴藥材。

  「行了，本王已經知道了。以後這種無關緊要的消息不要再報給本王。」小心翼翼地將一棵藥材從崖邊撥了了下來，再輕輕地扔進身後的藥筐里。那模樣、那神情，活脫脫就是一個山野村夫，看得身旁的倆暗衛眼角抽抽的。

  唉，主子這身打扮，哪還有半點原先風華絕代二皇子的風姿呀，為了追個女子做皇妃，主子也是夠拼了的，想想也是滿可憐的噢。倆暗衛想到這眼神立馬變了，滿懷悲傷和同情的目光望著他。弄得於雲天頓時感到心裡怪怪的。

  用冰冷犀利的目光掃視二人，倆人瞬間感到毛骨悚然。不敢再做他想，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作恭謙狀。心裡卻在想著這才對嘛，這才是他們那個殺伐果斷的大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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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吩咐京城裡的人，注意其他皇子的動向。注意他們和哪位大臣走得近，另外注意排查聖上身邊的人，不要讓心懷不軌的人接近聖上。」二皇子冷冷地話語在他們頭頂上響起，其中慍怒的意思讓他們背上浸出了冷汗。他們知道，主子這是在惱怒他們之前要注意的方向錯了，該關注的地方他們沒有關注到，反而將大量的精力放在了有關眾人對主子行為的八卦上。難怪主子如此生氣，他們確實做錯了事。

  「雲天，雲天你在哪？」丁柔久久不見於雲天的動靜，心裡有些不安起來，便憑印象循著原先留下的痕跡尋找了過來。聽到那熟悉的呼喚聲，於雲天揮揮手，倆位暗衛霎時間消失不見了，只留下樹枝在輕輕搖曳了幾下，便靜止不再動了。

  等丁柔按照於雲天的回答一路尋來時，便看到這位大將軍正在峭壁中小心翼翼地採摘著藥材，心底里軟成一片。雙眸蘊藏著淡淡的擔憂，不敢發出絲毫聲響。雙眼再勾勾的望著雲天偉岸的背影，兩隻嫩白的手死命的揉搓著手中的帕子而不自知。

  直到於雲天安全的從懸崖峭壁上下來後，她卟哧不停的心跳才漸漸平靜了下來。急沖沖地跑上前去，拉住於雲天的手，上下前後轉了好幾圈，見他確實身上沒有哪處有傷的痕跡，這才放下心來。然後噼哩叭啦的把他好一頓數落，責怪他不注意自身安全，這麼陡峭的山崖也敢亂攀爬，萬一失足了怎麼辦才好……

  而雲天一臉誠懇的認錯狀，不頂嘴又謙恭。待面前這個個頭比自己小，年齡比自己小一大截的女孩說到口乾舌燥時，還不忘時機的把水杯遞過去讓她喝水潤喉。這情形再一次刷新了守護在他身邊暗衛們的認知。

  他們哀嘆自家主子的無下限，又心驚這個女孩在主子心中那獨一無二的地位，決定回去後要好好告誡自己的夥伴們。記住面對這個女孩時，態度千萬要謙恭有禮，不可狂妄。寧可得罪主子，可千萬不能得罪了她，這可是主子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啊。

  暗衛們在想什麼，丁柔管不著。甚至她都不知道有暗衛們跟在他們左右，要不然依著她的性格，怎能由著於雲天在人前胡作非為呢？當然那些暗衛們可沒那個膽，瞪大著雙眼看著他們的主子趁無人時在「行兇」，那還不被主子抽死。

  這種時候，只好紛紛轉過身去或閉上眼睛，裝做沒看到還能怎麼著。但耳朵可不能塞上棉花，還要傾聽周圍的動靜的。每到這時候，每個人都在心裡暗暗罵著主子禽獸，就會無恥地欺負人家小姑娘。也不想想自己多大了，典型的老牛吃嫩草有木有。

  倆人嘻鬧了好一陣，在緊急關頭下於雲天毅然停了下來。手伏在樹上喘著粗氣，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平伏下來。轉身卻看到跟前這個小女人半眯著媚眼，勾著眼神望著自己，吃吃地笑著，顯得格外的得意。

  於雲天苦笑半晌，這小丫頭片子就是在故意的，故意勾著自己，可看不可吃。還在不經意之間賣弄風情，讓自己心裡生理上都難受得很。哎，看來平日裡還是得遠著這丫頭，要不然難過地可剩下自己了。

  倆人背起背簍，於雲天緊緊牽著她的手，朝山下的陳家村快步的走去。緊趕慢趕的，總算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回到了家。

  簡單的炒了兩個菜，和打了一個菌菇野雞湯，和著兩碗飯吃了個飯飽肚圓。休息了好一陣，想著明天還要將這些藥材送到一心堂去，今天順手打來的獵物也要好好清理一番。倆人打起精神，快手快腳的將這些事物都處理好了，便各自回房歇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麻麻亮，倆人洗漱完畢，吃過早飯便背上昨夜清洗晾乾好的藥材和清理好的獵物。倆人便急忙忙地上路去縣城了。在城裡將藥交給一心堂掌柜後，丁柔並沒有看到他們的秦少當家的。一問才知道有事急於趕回京城去，便用目光詢問於雲天，雲天也只是聳聳肩，表示自己並不知此事。

  想想也是，誰那麼吃飽沒事去管著別人家的閒事，便不再過問了，倆人又來到如意酒樓，將那些獵物拿給了掌柜的，得到應得的銀兩後，倆人在集體上買了些吃食，便施施然的往陳家村趕。

  一路上倆人有說有笑的。誰知走到半道時，遠遠望去，便見到路中間躺著一個人，在她的旁邊跪蹲著一位男子，正在急切地「裳兒，裳兒」緊急地叫喚著，叫聲悽慘痛悔著，他倆人相互對望了一眼，本著「救人勝過七級浮屠」的想法，倆人加快了腳下的步伐。來到這個男子的身旁，輕拍他的肩膀，好心的詢問道。

  「怎麼了兄弟，需要幫忙嗎？」聽到這個聲音，正低著頭的那位男子，身體猛然僵硬了一下，剛想抬起頭，又聽到一個熟悉的女聲響了起來：「是啊，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我是一個大夫，能讓我看看你的夫人嗎？」

  那聲音，好像記憶深處時時迴響著的那個聲音。沒人知道，夜深人靜時，他是多麼害怕再也聽不到那個聲音了，由於他的忽視，讓這個原來充滿喜悅和快樂的聲音消失了，漸漸變成刻板，唯唯諾諾的聲音，一度使他感到厭煩不已。因為隨著聲音出現的主人，那相貌像極了心愛女人，讓他看了心痛難忍。但鑑於是自己母親的行為，他除了暗恨和後悔，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整日沉醉在酒里，用酒來麻痹自己。將自己這小女兒趕遠遠的，眼不見心不煩。卻不想這樣的對待，讓一個幾歲的孩童如何承受得起。

  沒錯，他後悔了。面對心愛女人的責問：「侯爺，我們的女兒呢？」他羞愧無已無言以對，最終隱瞞不過，只好將自己道聽途說得到的消息全盤托出。換來心愛女人的一陣哭聲和埋怨，這段時日裡他可是日日夜夜懊悔已，每日裡伏低作小的，好不容易才換來女人好一點的臉色。

  待自己身體傷好可以行動後，他攜著自己的女人急匆匆地趕到邊關，卻得知大軍已返朝，他只好帶著心愛女人急匆匆的往京城趕路，卻沒想到在這荒郊野外的，裳兒卻忽然昏倒，昏迷不醒，真是讓他心慌不已。

  正著急中，沒想到會聽到夢裡縈繞許久的聲音。忍不住抬起頭，果然還有著記憶中那熟悉的模樣，忍不住熱淚盈眶。

  而一直在納悶好意問話沒有得到回應的丁柔，見先前一直低頭不語的男子猛然抬頭，卻滿含熱淚的望著自己，不禁嚇了一跳。再定神一看，不禁失聲大叫。

  「爹，怎麼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