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一個時代的逝去

  嘎吱！

  四合院大門被推開，林小小跟常安在帶著於玲玲還有孫游以及司馬志明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而院子裡，謝家兄弟渾身是血，蕭楠正在幫他們包紮身上被狼人抓出的傷口。

  而謝玥跟孟詭則是站在一旁，看著重新被搬回太師椅上，一臉安詳神色的謝老太太，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玥玥！你沒事吧！姨奶奶這是......」

  看到謝玥沒事，於玲玲心中微微鬆了口氣，趕忙跑到她身旁。

  但當她看到坐在太師椅上毫無動靜的謝老太太后，她的心卻是陡然一沉。

  「奶奶走了，她將自己的一聲都奉獻給了謝家，就連離開後，都在保護著我們......」

  謝玥沉聲說道，隨後將陣法跟謝老太太的事情告訴了於玲玲。

  聽到謝老太太即便離開，也依舊利用陣法保護他們，於玲玲的身體就是一震。

  這是一種怎麼樣的付出跟奉獻？從一出生開始，謝老太太就成為了鬼神之眼的保管者，為了保護鬼神之眼，她見證了自己的親人、兄弟姐妹還有愛人的一個個離去。

  為了保護後代，她不惜以自己的身體為陣眼，只為在死後，也能保護自己的家人。

  於玲玲在心裡問自己，如果自己是謝老太太的話，能不能做到這些？

  答案是不能。

  於玲玲不知道自己以後會不會有跟謝老太太同樣的選擇，但至少現在，她做不到像謝老太太這樣將自己的全部都奉獻給一個家。

  「你幹什麼？！」

  就在眾人沉默的時候，司馬鴻宇忽然厲喝一聲，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他們紛紛轉頭看去，就看到司馬志明居然走到了謝老太太身旁，輕輕握住了她一隻枯槁萎縮的手。

  司馬鴻宇還以為司馬志明要做什麼事情，就要上前阻攔，但孟詭卻是攔住了他，輕輕搖了搖頭。

  「老太太，連你也走了啊......」

  司馬志明握著謝老太太冰冷的手，嘆了口氣道。

  「二十年前，是你教會了我要掌控自己的命運，不能拘泥於一紙家規，很抱歉，我失敗了......」

  司馬志明的話，聽得司馬鴻宇一愣，他還真沒想到，司馬志明跟謝老太太之間居然還有這樣的故事。

  突然，司馬志明轉過身，看向司馬鴻宇。

  「你不是想要知道，我當初為什麼會放過你麼？這就是你要的答案。

  二十年前的那場大戰，司馬家同樣也參與到了其中，當時尚且年幼的我跟隨家主來到了戰場，不過我只是待在戰場後方。

  而謝老太太便是在後方負責傷員的救治工作。

  在那裡，我遇到了她，她也得知了我們司馬家那殘酷的規矩。

  是她教會了我，命運要由自己掌控，不能受到所謂家規的束縛。

  當時的我年幼懵懂，但這句話卻是在我心裡扎了根。

  說實話，我很懦弱，我不敢像你姑姑司馬玄清那樣違抗家規，只能把這段話深埋在心中。

  但鴻宇，你不一樣，你從小就敢闖敢拼，心思也十分大膽。

  所以，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我未能完成的事情。

  而這，就是我當初沒有殺了你的理由，你滿意了麼？」

  司馬志明緩緩說道，而司馬鴻宇卻是已經被他這話里的信息給震得說不出話來。

  他從未想過，司馬志明當初沒有殺掉自己，是受到了謝老太太的原因，更沒有想過，原來司馬志明心中一直有著這樣的想法。

  對於司馬志明跟司馬鴻宇的經歷，孟詭並不感興趣，不過，他卻是升起了一個疑惑。

  「二十年前的那場大戰，又是二十年前的那場大戰，這句話我已經聽過不知道多少次了。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源於二十年前的那場大戰，二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看著司馬志明，皺著眉頭問道。

  在場的所有人中，除了孫游，就司馬志明年齡最大。

  而孟詭他們之前就問過孫游有關於二十年前那場大戰的消息，但孫游卻是隻字不提，無奈，他只能寄希望於司馬志明知道些什麼了。

  「有關於二十年前的那場大戰，我知道的也不多，雖然當時的我已經有十幾歲了，但我卻一直待在後方，對前線還有大戰的原因並不知曉。

  我只知道，當時的那場大戰並不僅僅只是天師道跟陰山派之間的戰鬥，其中牽扯到了很多東西，至於具體是什麼，或許只有當初親身參與到其中的人才知道吧。」

  說著，司馬志明看向站在一旁始終未曾開口的孫游，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其他人也隨著司馬志明的目光看向孫游，見到眾人都看了過來，孫游微微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當初那場大戰，你們知道的越多，對你們就越是沒有好處。

  那之中牽扯到了太多太多的利益，甚至還有西方人在背後推動。

  知道的太多，對你們並沒有任何的好處，還是不要再問了。」

  說完，孫游徑直轉身朝著四合院外走去，擺明了不想跟眾人說這些事情。

  看著孫游的背影，孟詭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陷入了沉思。

  「之前我父親還在黎明的時候，我好像聽他說起過那場大戰，似乎我們黎明組織也參與到了其中。

  甚至......甚至楠姐，還有小小，你們兩個，也是父親當初在那場大戰中撿到的。」

  就在孟詭思索的時候，一旁的常安在忽然開口道，聽得眾人一愣，聽得蕭楠跟林小小更是一臉驚愕。

  她們萬萬沒想到這件事最後居然又牽扯到了她們的身上。

  對於自己的身世，蕭楠跟林小小很早以前就不再追究了，在她們看來，她們現在已經是黎明的人，身邊有朋友，有家人，常安在就是她們的親人，計較那所謂的身世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但現在，常安在的這話，卻是讓兩女心中都又結出一個疙瘩。

  至於一旁的孟詭，他並沒有做出任何表示，也沒有什麼表情變化。

  因為他在思考一件事，他今年二十一歲，二十年前，他也就一歲。

  按照蘇天華之前的說法，他是在孟詭一歲的時候，從外面把孟詭給撿回來的，時間正好能對的上。

  孟詭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世會不會也跟二十年前那場大戰有什麼關聯，但現在他的情報還是太少，也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只能在這裡胡思亂想。

  「玥玥，跟我們一起走吧。」

  在眾人沉思的時候，站在謝玥身旁的於玲玲忽然開口對著謝玥說道。

  謝玥還沉浸在奶奶離去的悲傷當中，聽到於玲玲的話，她的內心瞬間破防，一下子撲到於玲玲懷裡，痛哭了起來。

  她有想過會有跟奶奶分離的一天，卻沒想到這一天居然來的這麼快。

  她的哭聲打斷了眾人的思索，眾人朝她看去，眼中也流露出一絲沉重。

  最近這段時間，他們見證了太多人的離開。

  從蘇天華開始，再到司馬家的覆滅、司馬玄清的執念，如今又見到謝老太太的離去。

  這些人的離去，對他們來說並不單單是一個人的離開。

  他們忽然察覺到，他們似乎正在見證著一個時代的逝去，這一次是謝老太太，下一次又會是誰？

  舊的時代正在消逝，而他們新的時代，正在悄然降臨，這是獨屬於他們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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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陽公墓內，謝玥站在一塊墓碑前，久久沒有言語。

  她的身旁，大伯二伯帶著各自的妻兒站在一旁，同樣沒有言語。

  他們都穿著一身黑衣，氣氛隆重又肅穆。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謝家老大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拍謝玥的肩膀。

  「玥玥，走吧，你的朋友們應該等急了。」

  說完，謝家老大便帶著自己的妻兒離開了公墓，謝家老二也在站了一會兒後，帶著妻兒離開，墓前只剩下謝玥還站在這裡。

  突然，一隻手攬住了謝玥的肩膀，是於玲玲。

  「玥玥，別傷心了，姨奶奶也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吧？」

  於玲玲柔聲安慰道，伸出一隻手，輕輕擦去了謝玥眼角的淚珠。

  聽到她的話，謝玥點了點頭。

  「嗯，玲玲姐你說得對。

  奶奶說她走的沒有遺憾，我也不能再讓她為我而煩心了，咱們走吧。」

  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神色振作起來，看的於玲玲微微一笑。

  「這就對了，這才是我認識的玥玥嘛！走！以後還得由你來教我道法呢！」

  說著，於玲玲牽住了謝玥的手，兩人一起離開了公墓。

  孟詭等人都等在公墓門外，等待兩人出來。

  看到兩女臉上洋溢的淡淡笑意，司馬鴻宇心裡微微鬆了口氣。

  看來她們是不太需要更多的安慰了。

  看著笑著跟眾人打招呼的兩女，孟詭轉頭看向墓園內。

  在剛剛謝玥她們站立的那個墓碑旁，他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看著這邊，臉上還帶著一絲慈祥的微笑。

  看到這道身影，孟詭臉上也露出一絲笑意。

  一陣微風吹過，那道身影隨風飄散。

  逝者已逝，活著的人依舊要繼續前進。

  「走，出發！去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