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暗流涌動

  徐承的書房裡，一個一身勁裝打扮的男人站在書桌前，見徐承回來，向他行了個禮：「大人。」

  徐承擺擺手，走到書桌後坐下，示意男人繼續說。

  「是。」男人的眼神很兇惡，可對著徐承卻分外恭敬，「屬下昨晚趁著夜深去探了探，還是沒有找到。」

  「......」徐承目光陰沉，若有所思。

  「只是昨夜屬下和人交了手，那人武功高強，不在屬下之下。」想到昨晚的情形，男人眼神愈發陰冷，「屬下拼死才得以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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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身手來看，屬下從未見過那人。」

  聽見這話，一直盯著桌上硯台思考的徐承終於有了反應：「你是說，那不是阮家人？」

  「屬下不知。」男人抱了抱拳，「只是平日裡阮家守衛並不森嚴。」

  「一切但憑大人推斷。」

  徐承坐在書桌後再次陷入了沉思，此時已近傍晚，暮色沉沉中讓他的陰冷的眼神更添幾分毒辣。

  「一寒啊......」徐承的語氣很平和，可跟隨他多年的徐一寒卻聽得出，他已經動怒，「這事兒怕是已經捂不住了。」

  「這些天我總覺得有什麼人在礙我的事兒，擋我的道兒。」

  「大人的意思是阮峋？」徐一寒目露凶光，說著做了個手刀的姿勢，「要不要屬下再去......」

  「暫時不用了。」徐承抬手阻止，「再動手只怕會引人警惕，打草驚蛇。」

  「是。」徐一寒抱拳，隨即又想起了一件事。

  「大人，您讓屬下查的，屬下查了，並沒有找到。」徐承之前讓他探查一下 ，看看蘇州是不是來了什麼厲害的人，可他讓底下人查了幾次都沒有發現可疑之人，「會不會是咱們想岔了？」

  「不可能！」徐承冷哼一聲，「那是你沒他們厲害！這上面絕對是來人了。」不然單憑一個阮峋，怎麼可能讓他這麼事事受阻？

  徐承面帶怒氣，咬緊了牙：「給我再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敢在這蘇州和我徐承作對！」

  徐承說著說著又突然想起什麼：「對了，白輝呢？還是沒消息？」自從那天他派人擄走了阮家女兒，又叫人把徐白輝灌醉了帶過去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這個廢物侄子。

  「屬下慚愧。」徐一寒深深的低著頭，他本是徐家最順手的一把刀，可近來主子交代的幾件事都沒有辦好。

  「廢物！」饒是徐承在官場這麼多年摸爬滾打，早就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此刻也終於忍不住了，「什麼事兒都辦不好，要你們何用？」說完便將桌上的一方硯台扔了過去，徐一寒沒有閃躲，任由堅硬的石硯砸向了自己的額角，流下一縷鮮血。

  「都是屬下無能。」

  「......」看見徐一寒頭上的血，徐承心裡的怒氣總算是出了些，他平復了一下心口堵著的情緒，再次開了口，「無論怎樣，我們都得抓緊了，一定得趕在所有人之前找到那東西。」只要找到毀掉了，到時不管是阮峋還是其他的什麼人，就算是玉皇大帝來了，又能奈他徐承如何？

  想到近來的不順心，徐承長舒了一口氣：「這陣子還真是諸事不順......」他又想到剛剛過來的女兒，又是嘆了口氣：「娉璐這孩子也不給我省心。」

  「小姐還小。」徐一寒不敢議論，只是順著徐承的意願寬慰著他。

  徐承的眉頭漸漸舒展：「行了，她都該嫁人了，還小什么小！」想到之前他剛想和李昂之說起結親的事情，就立刻被李昂之轉移了話題，徐承的心裡再次充滿了怒火，只是目前的局面讓他明白，自己決不能失控。

  「得趕緊找到那東西，」徐承仔細吩咐著，「還有白輝那裡，也得給我找到。」

  「錢盛那老東西有意和我徐家攀親，只要白輝還有一口氣，就把他給我帶回來！」本來他是看不上錢家的，只是目前的局勢讓他不得不多做打算，拉越多人下水越能讓他安全。

  「是。」徐一寒得令，隨即退下了，書房裡只剩下徐承一個。

  他站起身來走向窗前，對著漆黑的夜空，眼底滿是陰狠和算計：

  「到底是誰......」無論是誰，敢在他徐承頭上動土，他定會讓他不能活著走出這蘇州城！

  ......

  蘇州城裡一條毫不起眼的小巷中，一間瓦房裡，紀嚴正坐在燈下翻閱著什麼。

  「大人！」陸洺走進來，向他抱拳行了個禮，「一切正如大人所料，徐家急了。」

  這幾天，紀嚴特意吩咐陸洺，要他們一改之前低調的作風，讓徐承察覺到危機，以此來逼迫徐家。果然，昨晚陸洺故意現身，與徐家派來的人交了手，又有心露出破綻讓那人逃走，今天徐承那邊就有些狗急跳牆的意味了。

  紀嚴抬頭：「盯緊他，一舉一動都不能鬆懈。」

  「是。」陸洺回應，正打算下去，可紀嚴卻叫住了他。

  「讓他們把東邊的屋子打掃出來。」

  「？」陸洺有些莫名的看向紀嚴，然而紀嚴只是自顧自地翻了頁卷宗，沒有看他。

  「是。」陸洺知道自家大人一貫有主意，也就沒有多問，領了命便出去了。

  屋裡，紀嚴的眼前浮現出白日裡少女堅定的模樣：

  「紀大人，素卿願為大人鞍前馬後，只願大人能替我阮家報仇雪恨！」

  狹長優美的雙眼裡閃過一絲興趣，紀嚴回過神再次低下頭，看向了繁亂冗雜的卷宗。

  同樣的夜，慈山庵的廂房裡，阮素卿睡得並不安穩。

  夢裡似有無盡的迷霧將她籠罩，她看不清方向，也不知自己身處何處，她只能茫然的無助的亂走著。突然迷霧漸散，前方竟然出現一個背影，在淡淡的煙霧繚繞中顯得如真似幻，不甚真實。

  阮素卿的身體像是不聽使喚一般，向那人走了過去。隨著她的走近，那人也轉了身，阮素卿發現這人竟然長了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不，不對，是和原主阮素卿長了一張一樣的臉。

  她惶恐的睜大了眼睛，隨即腦海又閃過一個想法。

  「阮素卿？」她試探著叫著對方，而對方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目露哀傷。

  「是你，對不對？」雖然沒有得到對方的回應，阮素卿，不，此刻應該是本為沈瓊櫻的阮素卿卻逐漸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剛想繼續說些什麼，可對方的身體卻逐漸透明，逐漸飄散......

  「！」阮素卿下意識的想要拉住對方，可卻於事無補。

  「交給你了......」在整個人完全消失之前，原主終於開了口，「一切都交給你了......」

  「等等！」

  隨著對面整個人的消散，阮素卿大叫一聲猛然驚醒。

  「小姐？」小環擔憂的看著她，阮素卿環顧四周，這裡是慈山庵的廂房。

  「......沒事......」夢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的不可思議，不切實際，可阮素卿卻逐漸明白過來，那是原主的遺願，原主怕是真的......完全的消香玉隕了......

  她擦去額頭冒出的汗水，看著窗外逐漸明亮的天色，眼神一片堅定。

  放心吧，我會替你們查清真相，替你們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