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闖禍了

  「這……」沒想到玉子寧小小年紀，倒是挺懂衙門的規矩。

  這呂捕頭頓時就頗為不好意思。

  「姑娘客氣了，我們倒不是想要茶水錢。只是這上頭突然要翻案，我們事兒太多了，難免會有怨言。」

  「自然，我爹爹最是清楚的。」看這捕頭不好意思了，也沒義正言辭的拒絕，所以也並不是對龐縣令有多忠心。

  玉子寧笑笑，就直接把錢袋塞到他手中。

  站在後頭的玉大青，自然也明白過來玉子寧的意思。

  他這才笑道：「玉某才來縣衙不久，幸得知州大人賞識，才當上縣令。今後辦什麼案子，還得各位鼎力協助才成。」

  「不過我與各位保證，我玉大青絕不是什麼收刮民脂民膏的主兒。我讀書本就是為民申冤的，今後各位儘管睜著眼睛瞧。倘若我有一絲作為不負今日之言，定叫我天打五雷轟！」

  聽了玉大青的話，那呂捕頭就越發的不好意思。

  

  打玉大青當了縣丞之後，他確實表現的頗為正直，跟龐縣令也不是一路的人。

  呂捕頭這才道：「大人不必發此毒誓，我們今後定鞍前馬後為大人效命就對了！」

  「既然如此，我們就去抓人了，屬下告退！」

  講完這話，呂捕頭就直接退了出去。

  倒是等他們一走，玉子梅就氣得跳腳。

  「寧丫頭，你還真是窮大方！咱家的日子雖然好過了些，倒也沒有到能到處撒銀子的闊綽地步。那麼大袋銀子，留下來給我這腹中你的外甥買些布料做做衣裳，那也是好的！」

  看那沉甸甸的一大錢袋，少說恐怕都有好幾兩呢！

  「放心吧，我外甥生下來是要叫我一聲小姨的，我還能叫他缺了穿的？」

  玉子梅還是不明白，玉子寧就搖頭笑。

  「況且了，這些人以後都是要聽爹爹差遣的。以前他們跟著姓龐的那傢伙，肯定都沒少撈銀子。若爹爹一毛不拔，他們豈不一開始就跟爹爹生了嫌隙？」

  「待到爹爹坐穩了縣令的位置，他們自然而然就心服口服，不會再出這樣的狀況了。」

  看玉子寧好似一副很懂收買人心的樣子，玉子梅就不滿的瞥瞥嘴。

  「咱爹爹可是縣令大人！」

  「若他們不服，大可以把他們趕出衙門，重新找新的捕快。何故要低聲下氣，去討好了他們？」

  人都說官大一級壓死人，這死丫頭倒好了，顛倒過來了！

  這話與玉子梅是說不通的了，玉子寧就回頭看玉大青。

  玉大青則看了玉子梅一眼，無語的搖頭。

  「子梅啊，你妹妹說的沒錯，這人心還是要拉攏的。畢竟眼下那麼多案子要翻案，再找了新的捕快捕頭，辦差未必能夠得力！」

  「你不懂這些事兒，也就別插嘴了。」

  畢竟呂捕頭在衙門當差多年，與米縣以及城外各村各鎮的百姓們都頗為熟識。別人一日才能辦完的差事，他半日就辦好了。這樣的人，怎麼也得給幾分薄面！

  「哼！」看玉大青替玉子寧說話，玉子梅可氣得夠嗆。

  她就冷哼一聲，轉頭不理會玉大青跟玉子寧了。

  看她堵上氣了，玉大青也不再說這事兒。

  他站起來就笑道：「好了，眼看著到正午了，你們應當是餓了。衙門後頭有飯，都去吃口吧。」

  玉大青所說的衙門後頭有飯。

  不過是最後頭的院子，有個守衙門的七旬老婦。負責打掃衙門，做些粗茶淡飯。

  為的就是捕快和縣令辦案餓的時候，能夠對付上一口。不過之前的龐縣令頗為享受，都是從縣城的酒館酒樓叫送的飯菜，是從來沒吃過這老婦做的東西。

  這不，他們到時可都把老婦給嚇了一跳。

  趕忙把給捕快們準備的那些粗茶淡飯，給端上了桌。

  她還頗為忐忑的開口：「縣令大人，我這做的東西粗糙，不知道您能不能入口。若是不能吃，老婆子我再想法子！」

  今日準備的飯菜，不過是摻了玉米碴子的糙米飯。加上一缽子清炒白菜，一缽子豆腐青菜湯，都沒有其他了。

  倒是玉大青不拘小節，就笑道：「王阿婆說笑了，我也是貧苦人家出身，能吃飽就不錯了，我不挑的。」

  說完，玉大青就給兩個女兒各自盛了飯。

  然後端起碗來，大口大口的往嘴裡扒拉著。

  「哎哎……」玉大青是沒架子，王阿婆急忙應著，接著就笑著轉身走了。

  她邊走還邊念叨。

  「玉大人瞧著就是個好父母官，咱們米縣的百姓有望了……」

  這老婆子一走，方才忍著沒說話的玉子梅，就忍不住嘀咕了起來。

  「別人爹爹當縣令，那女兒都是穿金戴銀，山珍海味的吃著的。怎麼我們的爹爹當縣令，就只有白菜豆腐吃了？」

  難怪宋家瞧不上爹爹這個縣令了，原來確實是沒什麼油水的！

  「白菜豆腐怎麼了？你忘了當時咱家連肚子都填不飽的時候了？」

  玉子梅可真是不懂事兒，玉子寧就搖頭。

  接著她才看向玉大青：「爹，回頭我叫娘來縣衙陪你吧。你總吃這個身體也扛不住，身旁有個人照應，我們也放心！」

  「不了不了，」玉大清還惦記著白秀姑在四司六局的差事，便將這事一口回絕。

  「回頭我叫王阿婆隔兩日燉回肉，這也就好了。你們就放心回吧，也叫你娘好好當差，不用擔心我在縣衙！」

  畢竟他那娘子跟他苦了半生，好不容易得了能出頭的差事，怎麼能為他就不幹了？

  「好吧，」玉子寧自然曉得玉大青想什麼，她便沒有堅持。

  接著就端起碗來，慢悠悠的吃著飯。

  玉子梅雖然嫌棄眼前的飯菜，可是肚子餓的咕嚕叫，肚子裡又還揣著一個不能餓肚子。她便只能咬著牙，硬生生的吞下些飯菜進肚裡。

  等到吃好了，玉子寧便就打算帶著玉子梅打道回潼川。

  哪知剛到衙門，發現羅家的馬車已經等著了。

  先前與她們一同來米縣的小丫鬟，笑嘻嘻的從馬車上下來。

  「子寧姑娘，我們大娘子大姑娘回去會有所不便，所以派奴婢來接姑娘回潼川。二位請上馬車吧！」

  「大娘子有心了，」一聽這話，玉子寧就笑了笑。

  而跟在她身旁的玉子梅，一下子也陰霾盡掃。

  她拉著玉子寧的袖子，忍不住就道：「寧丫頭，這個大娘子對你可真是禮遇。你呀，真是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早曉得，她也不要那麼早嫁人了。

  說不定她留在玉家，也會被羅大娘子看中，奉為座上賓呢。

  「別胡說，趕緊上去吧。」

  玉子梅這話，玉子寧聽了直搖頭。

  也不再理會她，趕緊就扶著人上了馬車。

  馬車搖搖晃晃的，從米縣很快就到了潼川。

  只是玉子寧卻沒讓車夫送她們回玉家麵館，而是直接去了羅家的營造坊，想去見見玉子言。

  那知他們剛下馬車，表明了來意。

  營造房的管事，就滿臉為難的道：「玉家姑娘，你是來得正好，這玉小師傅惹著麻煩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