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禍害精

  哪知她這巴掌還沒落下來，就被衝上來的白秀姑給接住了。

  她緊緊拉著這婆子的手，哭得那是梨花帶雨的：「管事的您行行好，可不能打了我們家子寧啊。你有氣兒就沖我撒，怎麼打我都成的。」

  「只是我家閨女還小，你就饒過她吧！」

  叫玉子寧挨了打，還不如拿刀子挖了她的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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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瞧眼前這對母女，兩人都爭著要挨打，但卻叫她一巴掌都沒打出去。

  張婆子氣得不行，借著她身子壯力氣大，一把就推開了玉子寧和白秀姑。

  「夠了，你們母女兩個少在老娘面前唱雙簧。老娘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會識不透你們這種小把戲？」

  「你們不想挨打是吧？左右你們也不是府上的人，老娘也懶得動手。你們便馬上給我滾出府去，這江家容不得你們這种放肆的幫工！」

  說罷這話，張婆子便怒氣沖沖的瞪了白秀姑一眼，轉頭就進了後廚房。

  接著，江府的下人便不由分說的，就把白秀姑和玉子寧趕出了江府。

  因為白秀姑只是有幾分廚藝在手，外雇進江家幫忙的廚娘。所以即便玉子寧冒犯了主人家的哥兒，她們母女二人也只是被臭罵了一頓，然後丟了差事而已。

  倒是不像那些賣身進大戶人家做婆子丫鬟的，給吃了板子拳腳什麼的。

  回去吉祥村的路上，因著丟了差事，白秀姑委屈的一路哭到了家。

  不過她卻一句也沒說玉子寧，顯然是不敢又捨不得。

  到了玉家，她們這一進門，剛剛從田裡頭回來，褲腳還未放下的玉大青，急急忙忙就迎了上來。

  一看到白秀姑通紅的眼眶，向來極其心疼媳婦的玉大青，當場就急了。

  他一把便拉住了白秀姑，頗為著急的道：「孩子他娘，你這是怎麼了？是在江府被人欺負了不成？」

  「嗚嗚……」一見著玉大青，白秀姑當場就哭得更慘了。

  見她不說話，玉大青就更著急了：「你倒是說呀！是不是在江府被人欺負了？我這就去江府給你討個說法回來！」

  說罷這話，玉大青就氣沖沖的要出門。

  一向老實巴交的他，也就只有在白秀姑受欺負時，才會生出男子氣概來。

  倒是白秀姑怕他闖了禍，一把就拽住了他。還帶著哭腔道：「不是江家的過錯，是我自個兒做錯了事。這差事丟了，以後沒了我這份工錢，咱家的日子可不知道該怎麼過了……」

  原來只是丟了差事，玉大青一聽這話，猛然就鬆了口氣。

  他回過頭來，就輕輕的拍著白秀姑的後背。溫言細語的道：「只是丟了差事，江家的人沒有為難你，對你動手吧？」

  他的娘子，可不受這種挨打的氣兒！

  「沒有，」瞧玉大青一臉緊張，白秀姑就搖了搖頭。

  江家與其他富戶不同，不是會隨隨便便體罰下人的厚道人戶。便是賣身江家的，也不會經常受罰，更何況她一個府外雇來的幫工。

  「那就好，」聽白秀姑也沒太被欺負，玉大青就鬆口氣。

  他道：「養兒育女本就是我這男人的事，孩兒他娘你就別哭了，剩下的我來想法子！」

  說完這話，玉大青就拉著雙眼通紅的白秀姑，轉頭就進了堂屋。

  倒是闖禍連累了玉家的玉子寧覺著尷尬，站在院子裡有點無所適從。她就憑著記憶，轉頭要去先前玉子寧的屋裡。

  哪知她剛轉頭，就瞧見個面色微怒的少年，正死死地盯著她。

  這少年穿一件淡青色粗布圓領長袍，腰間系了根麻繩充著腰帶。身量和模樣長得都還不錯，就是瞧著太窮酸了些。

  這男子便是玉大青和白秀姑的大兒子，玉子言。長玉子寧四歲，今年十九。

  玉家一共有三個孩子，大兒子玉子言，二女兒玉子梅，小女兒就是玉子寧了。另外還養著個父母早亡的侄兒玉霖松，半年前玉家夫妻才想盡辦法，塞銀子把人送到衙門當了捕快。

  只是被玉子言盯著，玉子寧很是不自在，她便轉身要走。

  那知玉子言卻搶先道：「寧丫頭，是你害得娘丟了江家的差事吧？你這個惹禍精，究竟想把家裡害成什麼樣？」

  爹娘一輩子都與人為善，可卻攤上了這麼個處處惹禍的玉子寧，讓一家子都頭疼！

  對於今天這事兒，玉子寧自知理虧。

  故而她也沒有計較玉子言的質問，只是淡淡對他道：「今日是我魯莽了，牽連了你們家。不過你放心，我玉子寧向來不會欠人的。你們玉家吃的虧，我必然會彌補給你們！」

  她前世一生，都活得坦坦蕩蕩，心無愧疚。

  可不能一來就欠了玉家這麼多，這不是她的風格！

  「你說什麼？」聽過玉子寧一番話，玉子言才發現，這丫頭好像今日不太對勁。

  以往的她刁蠻無禮，動不動便撒潑耍賴，倒地打滾的。

  便是自己做錯的事兒，也絕無可能低頭！

  但她今天卻說，會彌補給他們？說得好像，她並不是玉家人一般！

  玉子言覺得奇怪，這就忍不住要上前拉著她，好好的質問個清楚：「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過他話音未落，玉家的家門前，突然就衝來一群怒氣沖沖的人。

  他們邊走，還邊喊著：「玉家的醜丫頭你給我滾出來！居然敢害了我兒，今日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聞聲，玉子寧就回頭一看。

  只見一年歲四旬左右的婦人，帶著四五個男子氣勢洶洶地衝到玉家來。

  一腳踹開了他們家的籬笆院門，眨眼的功夫就衝到了玉家的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