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進修生活

  8月最後一天的晚上，「進修尉官」聊天室熱鬧起來，秦狩看完文件，掃了眼聊天室。

  「該死，全是文化課。天吶，打戰和高等數學有聯繫嗎？我最害怕數學，那些密密麻麻的符號和數字，就像天書！還有經濟學，戰爭經濟學，該死，難道學這個要我算工資嗎？」

  「淡定，現代戰爭是知識的戰爭，經濟的戰爭，不再是全憑蠻力作戰的年代了。」

  此外，還有人在和熟人打招呼，拉關係。

  「那個卑鄙無恥利用了我的禽獸在哪兒，滾出來給本姑娘道歉！」秦狩注意到有人刷屏，而且已經久到足以讓人無視的地步。

  「還真是執著啊，姑娘，刷了快4個星時，多大仇，多大怨？哪個始亂終棄，趕緊出來拖走。」

  「濃得化不開的怨念！」

  這還是軍官聊天室嗎？管理員也不出來管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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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狩吐槽，然後打字打了個招呼。

  「你們好！」

  聊天室靜了片刻，刷刷刷的一片發言，秦狩竟看見不少「熟人」。

  常青藤學府的林恩、何中書、楊衛、梅洛維爾、菲爾·詹森，不算善意，也沒帶著惡意的打招呼。

  「哼，秦狩，你終於出來了，我要重新向你挑戰。」說這話的是貝爾·維斯利。

  學府對抗賽中，他被秦狩一拳KO，聲譽受損，風光不再，一個半月來，他加倍訓練，就是為在軍官學院，一雪前恥！

  「禽獸，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個一直刷屏的忽然發語音，用了一段長達30秒的鬼畜「啊」聲。

  大部分人開著自動播放語音，一片「啊」聲迴蕩宿舍，簡直比恐怖片裡女鬼的叫聲還悽慘。

  「大妹子，止住，我的終端被你嚇飛了。」

  「別說終端，我從床上嚇到床底，尿了！快來個妹子壓壓驚。」

  「貝爾，你對楊琴做了什麼，看見你那麼大反應！」何中書調侃。

  貝爾·維斯利一臉懵逼，他仔細想了想，他和楊琴沒有任何瓜葛啊！

  楊琴是信息技術學院的，提前批入伍，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

  貝爾反覆確定自己和楊琴沒有交往，眼見聊天室群情洶湧，髒水潑到自己身上，連忙說：「MDZZ，人家喊禽獸，這兒誰是禽獸，還用我說，你們心裡沒點數？」

  秦狩本不願參與無聊的聊天，仔細看可以發現，聊天室聊天的多是高校候補尉官，由部隊推薦的沒幾個說話，他瞅見貝爾的話，下意識點開楊琴頭像，瞄了眼她的公開信息。

  「我勒個去！」秦狩驚得從床上跳起，連忙喊：「莉莉絲，這個楊琴，是艾格拉行星的楊琴嗎？」

  「信息100％吻合！」莉莉絲說。

  秦狩頭大，有種做賊被主人揪住的感覺。

  「Master，你的麻煩來了！」莉莉絲幸災樂禍。

  秦狩不知所措時，李偉德出聲，制止了聊天室崩壞，他的嗓音低沉沙啞。

  「保持通訊乾淨，先生、女士們，打開視頻，司令官要和你們說話。」

  司令官是個老人，不是老掉牙那種，事實上，他看起來比年輕人還要健康，肌肉撐起軍裝，線條明顯，眼睛銳利得像鷹，精神煥發。

  司令官說了一番歡迎話語，不乏稱讚他們是最優秀的話，讓所有人受用。

  真是個熱情洋溢的老頭子。

  9月1號是進修開始的日子，大清早的集合早操，儘管之前是陌生人，有少數相互認識，如來自常青藤學府等高校，或地面衛戍各個部隊，但是集合自始至終井然有序。

  軍官學院已經安排好，共計243個學員，編成8個排，每個排的排長、班長，全是優秀士官，精於戰術。

  體能訓練無需多說，和軍訓時沒有區別，論強度，比敢死營訓練還差一點，唯獨多出一批觀察員。

  一群老頭子，他們會嚴肅的盯著每個訓練的學員，不時往電子板寫寫畫畫。

  他們給學員們施加了壓力，誰知道電子板寫什麼？所以人人都會將最好的一面展現出來。

  第一天體能訓練、戰術訓練結束，秦狩的表現名列前茅，嚷著報仇的貝爾·維斯利閉上嘴巴，那些想看秦狩出醜的，即便不甘，也不得不服氣。

  秦狩覺得會有的麻煩沒有出現，教官嚴厲而公平，學員努力而用心，事關前途，哪個敢馬虎大意？

  看起來一切順利！

  「他太優秀了，比那些兩三年的老兵還優秀，簡直挑不出把他趕走的理由。」

  觀察員老頭子吃飯時議論。

  「像這樣的人才，為什麼沒有進聯邦艦隊？我一定要給趙光寫信，問問他在幹什麼？該死的，多好的兵！」

  「得了吧，是好兵，不見得是好軍官，再觀察。還有文化課呢！何況，軍官不是兵，得學會領導、指揮自己的隊伍，個人實力再突出，如果沒有領導才能，他更適合成為軍士長。」

  「安排一次文化考試。」

  「全部嗎？」

  「針對個人吧，他不是沒有經過尉官考試嗎？用這個理由，唔，單獨通知他，時間定在5天後，上帝是仁慈的，總得給他點兒準備時間。」

  秦狩接到考試通知。

  文化課沒什麼好說的，軍事法學、數學、經濟學、星空學、生物學、武器學、心理學……

  課程太多了，各種各樣的知識，早上學、白天學、晚上學，密集的時間安排，讓大部分學員沒有一點兒私人時間，甚至連洗澡的時間都沒有，他們得擠出睡覺的時間來完成不可能完成的學習任務。

  你也可以不學，但觀察員會進行記錄，你不學習，別人在學習，態度就不端正。

  常青藤學府以及其他高校的學員除外，他們本就聰明，有高等教育基礎，應付起文化課，so easy！

  當然，這些人也有頭疼的地方，比如體能訓練、戰術訓練，他們花在這上面的時間非常多。

  5天過去，秦狩來到司令官辦公室旁的會議室，司令官旁邊坐著一排觀察員老頭子。

  「先生，不用向我們敬禮。請坐！」司令官讓秦狩坐下，他和老頭子們相互點點頭，然後說：「打開你面前的屏幕，你可以開始考試，你有5個星時的時間，儘量答題吧！」

  由於是個人考試，秦狩的答案司令官和觀察員第一時間就能知道，秦狩答題的速度飛快。

  試卷是綜合性的，各科目糅雜、穿插，數學題里會出現地理問題，戰術題涉及計算，這些占一半比重，另一半是情景題、論述題。

  在做最後一個情景題時，秦狩略微停頓。

  題目大意是指揮部命令你班前往某地支援，途中遇伏，敵人俘虜了你的戰友兼朋友，如果你去支援，他會被殺害，如果去救他，防線會被攻破，你只有一種選擇，你是選擇救戰友，還是去支援？並說明理由。

  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

  司令官和觀察員盯著秦狩，拋棄戰友，還是不顧戰局違抗軍令？

  這是絕大部分低級指揮官可能會面臨的選擇。

  「兩個答案，來自軍隊的傢伙大部分會選擇救戰友，士兵更重視戰友情，不拋棄不放棄，趨於感性；來自學校的會選擇去支援，還沒有經歷真正戰場的他們，思想趨於理性。」司令官心想。

  其實這個問題是沒有答案的，不管什麼選擇，說明原因後，都能得到分數。

  秦狩猶豫，他停下筆，問：「我可以選擇不作回答嗎？」

  「當然，不！」司令官看著他，眼神銳利，如刀鋒一般，說：「我們需要答案，成為指揮官需要果斷的魄力，不管你的決定正確還是錯誤，面臨選擇的時候，你要做出選擇，並堅定它！」

  「這是一種假設！」秦狩說。

  「不，這是真實發生的事情，在聯邦歷483年，西新星區分裂初期，位於卡特星戰場，當時有兩個排，從不同方向支援987號高地，先後遇伏，然後兩個少尉做出不同的選擇，A排少尉，選擇救戰友，B排少尉選擇支援。」

  秦狩詫異，然後問：「能告訴我結果嗎？」

  「B排少尉支援及時，可惜敵眾我寡，987號高地陷落被俘，A排少尉救出了戰友，趕去支援途中，遇上攻破高地的叛軍，他的戰友替他擋了子彈，沒逃過死亡。後來，聯邦和叛軍交換戰俘，A排少尉得知戰友慘死，內疚自殺，B排少尉違抗軍令被軍事法庭判處絞刑。」

  司令官說完後，那個皮膚褶皺的看起來最老的老頭子說話了。

  「是的，那個救了戰友的蠢材，他該被絞死，如果有2個班，987號高地不會丟得那麼快，我們的支援部隊能及時趕到，不至於導致防線崩潰。最可怕的是，他還在法庭上為自己的罪惡辯護，說什麼不能拋棄任何一個戰友。哈哈，我如果是他的戰友，我寧願被拋棄，我希望有人給我一槍，好讓他能及時支援。他害我們輸掉一場戰役，丟掉一顆星球，幾十萬的聯邦公民因他的戰友而死！」老頭子咬牙切齒，譏諷冷笑。

  「A排那個可伶蟲，他的戰友上了直播，叛軍把他的手臂、四肢砍斷，畫面殘忍，他精神崩潰了，心理諮詢師沒能挽救他。聽著，以後你也會面臨這樣的情況，所以，告訴我們你的答案。」觀察員老頭子們抱著手臂，盯著秦狩，給他施加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