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危險

  那……，等下到底會遇到什麼事？又要怎麼辦？

  一瞬間，白小菀的腦子完全空白了。

  大約是很久沒有動靜，外面黑衣侍衛忍耐不住，「嘩啦」掀起帘子探頭一看，結果發現少了一個人，「還有一個呢？跑了？」看著空洞洞的馬車後面，表情有點意外，然後一把抓住白小菀，「小丫頭，給我出來！」

  白小菀木呆呆的，「你……，是你？」

  什麼黑衣侍衛？根本就是那個紫衣男子，換了一身黑色的侍衛衣服而已。

  

  對方盯著她看了一陣，輕笑道：「合著剛才，你自己一個人在裡面唱獨角戲？現在怎麼不繼續唱了？倒是有意思。」

  白小菀意外的看著對方，眼神閃爍，「你是楚燁的什麼人？」

  「楚燁？」對方眼裡閃過幾分意外，勾起嘴角，「他什麼時候改姓楚了？呵呵，居然用了他娘的姓，是不打算做上官家的人了嗎？他要真是這麼想，倒是挺好。」

  白小菀快要哭了，「你還真的為了楚燁抓我們的啊？」

  嚶嚶嚶，被猜中了。

  那男子笑了笑，「只是有事問問。」

  白小菀扁著一張小嘴，「你是誰啊？上官家又是什麼人家？」

  「我……？你不用知道。」上官天寰凜冽一笑，瞬間仿若萬里風雪覆蓋四周，「不過看起來，你仿佛挺關心老三的，哦……，就是你說的楚燁。」

  白小菀抿了嘴，不說話。

  上官天寰挑眉問道：「你之前說不認識他，裝得可憐兮兮的，我差一點兒都想相信了。但……，現在，你就算說得天花亂墜，也是沒用。」

  白小菀垂頭喪氣的，「就是見過幾次，知道有這麼個人而已。」

  「是嗎？」上官天寰明顯不相信她的話，勾起嘴角，「看來我猜得不錯，你和老三的確關係不淺。」

  白小菀低頭不語。

  上官天寰臉上還是帶著笑意，卻沒溫度，「你倒是有幾分小聰明，也有膽氣，居然把寧家姑娘給放跑了。不過呢，我勸你老實一點兒。若是再想東想西，我就直接切了你一條腿，反正也不妨礙用途。」

  白小菀小聲道：「我不跑。」繼而小心翼翼問了一句，「這到底是要去哪兒？」

  上官天寰淡淡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不僅不告訴她去哪兒，反而加快了馬車的速度，一路策馬往前飛馳！

  白小菀知道再也跑不掉，懶得再折騰了。

  她乾脆往旁邊一歪，像只小貓似的蜷縮成一團兒，睡起覺來。為了避免自己掉下去，還頭朝馬車裡面，將身子擋住了半截，只伸出腿兒在外面。

  上官天寰表情古怪的看著她，「你要睡覺？」

  白小菀「嗯」了一聲，閉著眼睛回答，「反正我還有利用價值，暫時死不了。剛才折騰那麼久，怪累的，休息休息也好。」她嘆了口氣，「萬一，我一覺醒來發覺只是一個噩夢，那就更好了。」

  上官天寰頓時無語了。

  白小菀睡著睡著，還有點不老實的往旁邊滾，滾著、滾著，就滾到他身邊去了。她睡得迷迷糊糊，「啪嗒……」，還搭了一條腿在對方身上，徹底靠在一起。

  上官天寰搖頭笑了笑，「小丫頭，真是心寬。」

  可是卻並不討厭這樣的依偎。

  像他這樣的人，滿手都是別人的亡魂，滿心都是陰謀詭計，生平從來不相信任何一個人，活著的每天都是算計！自然，也就不能體會什麼相依相偎。

  只不過呢，像現在這樣沒有任何威脅，旁邊躺了一隻可愛慵懶的小貓，看她安靜舒適的依偎著，心裡不禁泛起一絲小小暖意。雖然不能融化他冰冷的心，但是一瞬間的溫暖也是好的，也是讓人感到舒服的。

  上官天寰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柔柔的、滑滑的，一張玉雪可愛的小臉兒，看著真是叫人心生憐愛。他忍不住輕笑，「真是一個乖巧的小丫頭……」正說著，話音忽然頓住了。

  白小菀側著身子睡覺，掛在脖子上的羊脂玉佩滾了半截出來。白生生的，潤潤的，在陽光下閃著溫潤的光澤，格外的漂亮醒目。

  上官天寰捻起紅繩輕輕一抽，看到了玉佩的全貌，不由笑了，「果然……，這小丫頭和老三淵源頗深，我看人的眼光還是那麼准啊。只是奇怪，老三那樣臭的脾氣，居然還會把玉佩送給這小丫頭？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白小菀迷迷糊糊的醒來，睜開眼，看見玉佩被對方拎著，不由大叫，「喂喂！」一把將玉佩扯了回來，塞回衣服，「看你穿得錦衣華服的，也是有錢人，怎麼還想著偷東西啊？」

  上官天寰笑道：「偷東西？要不是我今天心情好，你這麼胡說八道，早就沒命了。」

  沒命？這個笑面虎！

  白小菀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往後退了退，嘟噥道：「這塊玉佩，楚燁說值五、六百兩銀子，我還想留著，回頭嫁人壓箱底兒呢。」

  「嫁人？」上官天寰難得有這樣不算計人的時候，不用擔心陰謀詭計的時光，倒是起了閒心，和她漫天無邊際的聊了起來，「我看你，也就是十來歲的樣子吧？想這些是不是太早了一點兒？」

  白小菀哼道：「我爹死了，娘跑了，當然要自己早點攢嫁妝。」

  上官天寰笑道：「就這麼想嫁人？」

  「不想。」白小菀搖搖頭，又無奈嘆氣，「可是我不嫁人，別人肯定要說我是老處女、老姑婆，指不定還懷疑我有什麼毛病。再說了，家裡沒個男人撐著門面，也容易被人惦記惹出麻煩，所以差不多還是嫁了吧。」

  上官天寰笑了笑，「萬一，你找的男人不好呢？」

  「所以，我才要努力賺錢啊。」白小菀一本正經，認真道：「等我賺夠了錢，就買房子買地買奴才，到時候找個上門女婿，他還敢不聽話？要是不聽，那就休了，再找一個好的。」

  「哈哈……」上官天寰被逗得大笑起來，點點頭，「我算知道了，為什麼老三那樣的臭脾氣，也肯把玉佩送給你。你這丫頭，天生就是無知無畏的傻大膽兒，還特別喜慶，留在身邊當個樂子挺不錯的。」

  這麼說著，心念倒是跟著一動，「你挺有趣的，不如留在我身邊做丫頭吧。」

  「啊？做丫頭？」白小菀頓時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我不要！才不要呢。」看著對方那高高在上的表情，仿佛做了他的丫頭是什麼榮耀，「我知道，你和楚燁肯定都不是一般的人，家裡必定有權有勢也有錢，可我還是更喜歡自由一些。」

  「自由？」

  「對呀。」白小菀從馬車裡拖出籃子，指著裡面的肥皂、香皂，還有剩下的胭脂，「我現在生意可好了。今天出門這一趟，就賺了四十多兩銀子。往後雖說不能天天賺這麼多，但是我合計過，一月賺七、八十兩沒有問題，一年少說也是千把兩銀子。」

  她羅里囉嗦的，上官天寰卻沒有不耐煩，而是點頭，「然後呢？」

  「然後就是買房子買地買奴才，做地主婆啊。」白小菀越說越是興奮，一說賺錢就打不住，連眼下被劫持都忘了，「你知道嗎？我還打算把生意做到縣城、府城，甚至京城，那我就能賺更多的錢啦。」

  上官天寰看著她閃閃發光的眼睛，又大又圓，烏沉沉的好似一對墨丸，裡面閃爍著盛夏夜空的星光，格外璀璨迷離。

  很久，不……，是從來都沒有見過這種目光。

  讓人心生歡喜。

  白小菀還在滔滔不絕，樂呵道：「到時候我住的是豪宅，坐的是豪車，穿得是綾羅綢緞，戴得是珠寶玉石，出門呼奴喚婢，難道還沒有好男人願意來我家？再生幾個兒女，個個都要用心教導長大成才。等我老了，兒孫繞膝堂前承歡，這一輩子也就圓滿了。」

  上官天寰輕笑，「你這麼有意思，倒是叫我更想把你留在身邊了。」

  「哎？」白小菀從喜悅中回神，不滿道：「你到底有沒有認真聽啊？聽我這麼上進，難道不是也生出上進的動力？怎麼總想著讓做你的奴才啊？」

  上官天寰笑道：「我的上進，可是沒有你的上進這麼簡單，稍有不慎就會送了性命，成為別人手下冤魂。所以，你要是留在我身邊，長長久久的這麼開心、這麼快樂，我瞧著也會心情好一點兒。」

  白小菀哼道：「你把我當金絲鳥一樣關起來，養個寵物，你開心了我不開心啊。」

  上官天寰怔了一下。

  白小菀又道：「我不開心了，自然也不能給你取樂了。你看我垂頭喪氣的不僅不開心，反而覺得晦氣，指不定就把我給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