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辯解
2024-06-11 10:59:20
作者: 湘妃竹
白小菀眨眨眼,「葛二嬸,你這話是怎麼說啊?我才來白家幾天,跟二郎四郎連話都沒說幾句,更別說結下仇怨,為什麼要讓他們拉肚子啊?再說了,我當時就告訴他們了,肥皂不能吃,是洗衣服的啊。」
正巧謝杏兒湊過來看熱鬧,一臉幸災樂禍。
白小菀當即叫住她,「杏兒姑姑,當時你也在場對不對?青天白日的,咱們摸著良心說句老實話,我是不是說了,肥皂只能洗衣服不能吃?對吧。」
葛氏和寧氏都轉過頭,看了過去。
謝杏兒被看得心虛,哼道:「做什麼?關我什麼事兒?」
葛氏當即問道:「杏兒,到底是咋回事?你說句話。」
寧氏也道:「是啊,好歹把事情說清楚了。」
謝杏兒不好跟兩位嫂嫂對著幹,再者,二郎四郎是謝家的男孫,也不能置之不理。加之以前因為白小菀,被春燕打了,恨她,所以便道:「今兒上午,我看見小菀提了一大桶東西,四郎吃了,二郎又挖了一大碗回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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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氏頓時跳腳,「好哇,白小菀你黑了良心!」
「胡說!」謝璽從後院跑了過來,分辨道:「今天我和小菀做好了肥皂,小姑以為是什麼好吃的,說是要吃。小菀告訴她不能吃,她不信,就非要坐在旁邊等著,看著二郎和四郎走過來的。」
謝杏兒頓時臉紅了,急道:「我是看見你和小菀了,也見了二郎、四郎,但是我哪有功夫管你們這群毛孩子?不過是坐在石頭上歇一歇,誰知道你們說了什麼。」
她雖然這樣說,但是寧氏和葛氏如何肯信?一看猜到了七八分。
謝璽又道:「後來小菀也跟二郎和四郎說了,肥皂只能洗衣服,不能吃。可是四郎不相信,就趁我們沒注意嘗了一口,再後來二郎又挖走了一大碗。那會兒,我和小菀急著去給娘送肥皂,後面的事都不知道了。」
寧氏聽了便道:「原來如此。」
葛氏臉色陰晴不定。
她猜得出來,當時白小菀應該是說了肥皂不能吃的。可是鄉下孩子嘴饞,二郎和四郎聞見香味兒,如何肯信?至於四郎偷吃,二郎強拿,白小菀肯定也攔不住。
可是道理明白,情理卻是偏向兒子的。
葛氏就伸手去抓白小菀,嘴裡罵道:「我打死你個掃把星!打死你個喪門星!」竟然不分青紅皂白,不管是非道理,先直接打人出氣了再說。
白小菀自然不肯挨打,當即圍著人繞起圈兒來,邊跑邊喊,「是他們自己搶了我的東西,非要吃的,關我什麼事啊?牛不吃水還能強摁頭嗎?又不是我塞的。」
「你還敢犟嘴?」葛氏才懶得講道理,只想把她狠狠的打一頓出氣,「小蹄子!你給我站住!今兒叫你知道什麼是規矩!有娘生,沒爹養的。」
寧氏實在是聽不下去,上前拉了一把,「他二嬸,一場誤會何必生氣?」
「你少管!」葛氏新仇舊恨交織在一起,怒火沖昏了頭腦,不管不顧就用力一甩,結果當場把單薄的寧氏給摔了出去!
「砰!」寧氏正好磕在旁邊的石頭上,疼得站不起來。
「寧大嬸。」白小菀一聲驚呼。
「娘!」謝璽也是尖叫起來。
葛氏也是愣了一下。
白小菀不跑了,趕忙跑過去攙扶,「寧大嬸,你撞到哪兒了?是不是撞斷骨頭了?還能動嗎?讓我看看。」
寧氏皺眉忍痛,「沒、沒事,就是磕得疼了一點兒。」
謝璽又是心疼,又是生氣,衝著葛氏大喊道:「都是你!我看見了,是二嬸你把娘推到石磨上了。」
葛氏不免氣急敗壞。
白小菀沒打到,反倒在大嫂跟前惹了麻煩,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她又氣又急,當即一把抓住旁邊的白小菀,伸手就要打,「都怪你,死爹跑娘的喪門星!」
白小菀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對準葛二嬸的胳膊,就狠狠咬了一口,「放開!」然後撒腳丫子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大哭大喊,「葛二嬸要讓我嫁給二郎了,我不干,她就要打死我,嗚嗚……,爹、娘,你們的女兒要被人逼死了。」
她撒氣潑來,也是非常有戰鬥力的。
葛氏氣得差點沒暈過去,大聲罵道:「放屁!放屁!你這滿嘴放屁的臭丫頭,趕緊給我回來,不許亂嚼舌頭!滾回來!」
白小菀才不會回來呢。
一口氣,直接跑到鎮上去了。
去書院找到謝君謙,把事情經過都說了一遍,然後道:「真的!我跟他們說了好幾遍,肥皂是洗衣服用的,不是吃的。偏生他們都不信,非要吃,現在拉肚子了又怪我。」
謝君謙聽得直皺眉,「肥皂?」
白小菀點點頭,「對呀,因為裡面有皂角液和草木灰,用豬胰子和豬油凝固,平時就可以用來洗衣服,去污能力很好的。」她眨巴眨巴眼睛,打感情牌,「我看寧大嬸每天洗衣服好辛苦,就想讓她輕鬆點兒。」
說到這個,謝君謙的神色果然緩和許多,「算你有心。」
白小菀頓時咧嘴笑了,「寧大嬸對我好,我當然記得了。君謙哥,現在葛二嬸喊著要打死我,等二郎、四郎拉完肚子,只怕也要找我算帳呢。」
「嗯,然後呢?」謝君謙眉頭輕挑,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你的意思,你闖禍惹了麻煩,現在就是來找我收拾爛攤子的?」
「君謙哥……」白小菀拉長了聲調,狗腿道:「誰讓你是讀書人,而且還不是一般的讀書人吶。你看你,小小年紀就中了秀才,以後肯定是要更進一步,中舉人,中進士,再將來入閣拜相,那是做大事的人啊。」
「行了,行了。」謝君謙打斷了她,斥責道:「我看你啊,別的本事沒有,拍馬屁的本事倒是一套套的。」
白小菀見他神色不似生氣,繼續厚臉皮,「那我有沒有拍到馬蹄子上?」
「你才有蹄子!」謝君謙抬手,在她腦袋上敲了一個爆栗子。
「哎喲。」白小菀捂著腦門兒抱怨,「怎麼總是敲我的頭啊?本來就不聰明,再敲,回頭敲傻了怎麼辦?當心我賴你一輩子啊。」
謝君謙微微一怔,繼而沉臉,「什麼一輩子?還要賴一輩子?姑娘家家的,說這些話也不害臊臉紅?讓別人聽了,成何體統?」
白小菀忙道:「啊!我不跟別人說,只跟你說。」
謝君謙的表情頓時更怪了。
白小菀也囧了。
哎,她剛才只是順口一說,並沒有別的意思。眼下怎麼越描越黑,好像她要賴著嫁給他似的,這可不行啊。先不說謝君謙看不看得上她,寧氏肯定是看不上的。養著她,屬於對孤女的同情,但是讓她嫁給兒子可就糟心了。
特別是,謝君謙還是寧氏最得意的長子。
不過話說回來,唔……,白小菀抬頭看向面前的謝君謙,容貌清俊,長身玉立,自身又有才學本事,性格也穩重謙和,真要是嫁給他也挺不錯的。
「你在看什麼?」謝君謙沉臉道。
「啊!沒、沒有。」白小菀做賊心虛,連忙擺手,「我就是……,咳咳,覺得君謙哥你一表人才,將來不知道要娶什麼樣的嫂子。」
唔……,趕緊撇清關係。
謝君謙斥道:「你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什麼嫂子?滿腦子奇奇怪怪的。」
白小菀嘟了嘟嘴,「怎麼叫奇怪呢?你都快二十歲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要娶個媳婦兒不是人之常情?再說,我只是替你想一想而已。」
謝君謙抬起手來,威脅道:「你再胡說八道,我就……」
「不說了,不說了。」白小菀趕緊捂著腦袋,退開一步,笑嘻嘻的狗腿,「君謙哥你是先立業後成家,一心撲在學業上,好好讀書才是最要緊的吶。」
謝君謙搖頭失笑。
這個白小菀啊,簡直就是一個話簍子,嘰嘰呱呱的。可是,也說不出是什麼原因,心裡卻並不討厭她,反而被聒噪的有些習慣了。
「君謙哥,我現在要怎麼辦啊?」白小菀問道。
「嗯。」謝君謙沉吟起來,順手在她頭髮上揉了揉,片刻後才道:「原本你提前告知過二郎、四郎,肥皂不能吃,是他們自己非要吃的,所以責任不在你。那麼現在,只要能夠證明你事先提醒,過錯不在你就行了。」
「啊?那怎麼證明?」白小菀眨了眨眼睛,糾結道:「二郎和四郎肯定不會承認的,指不定還要撒謊,說是我騙他們吃得呢。」
謝君謙微微一笑,「你這樣……」在她耳朵邊低語了幾句,細細交待。
白小菀聽得連連點頭,眼睛發亮,「妙啊!高啊!」不吝嗇的大拍馬屁,「君謙哥,我對你的敬仰猶如滔滔不絕的黃河水,綿綿不斷的大長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