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2024-06-11 10:45:42 作者: 果子

  第434章

  沒等到小五,見進新房來看自己的人是姑婆母,美玉趕緊坐直身子。:「姑姑。」

  商錦蓉笑道:「坐這麼直,多累啊。昨兒一宿你都沒睡,這會兒應該躺著睡一會兒。」

  美玉知道自己嫁給的是最好的人家。這家的女子地位同男子一般高。但真的嫁進來,她還是忐忑不安的。丈夫對自己溫柔體貼她心裡甜蜜,可之前的姨母成了自己真正的婆婆,那感覺就立刻不一樣了。「姑姑,我……能稱呼您娘親嗎?」

  商錦蓉愣了一下,隨後笑著點頭。「無人之時自然可以。不過雖然婚書上我和你姑父才是晏兒的父母,但畢竟他是有親生父親和母親的。面子上的事情,你還得顧及。」

  美玉點頭:「您放心,我會的。爹娘告訴我,我出嫁了就是唐家和張家的兒媳,就不能再把自己當公主府的小姐了。所以我知道做媳婦要做些什麼的。不過還是會有很多事做不好想不到,娘親您要多提點啊。我不怕您說教的。」

  

  有駙馬那樣好的父親,有公主這樣開明的母親,的確美玉比以前自己擔心的要好上太多。「真是自然的。你得學會如何打理好一個家。處理好跟這個家有關係的所有人和事。當然這不是你一個人的工作,晏兒也必須要幫忙。不過好在這宅子裡只有你們夫妻在,過一陣子那邊的人也就都回琉保了。你也無需過多的思慮這件事。」

  美玉問:「娘,那我不用去給曾祖父請安嗎?這真的合適嗎?」

  商錦蓉告訴她:「的確不太合適。但卻也沒有辦法。他年紀太大了,身子骨兒又不好。長度跋涉到京城不現實。但你也們夫妻很快就要去西部上任,也的確沒時間去琉保。所以你不用多想,將來要是有人說這個,我自會為你做主。不過美玉啊,你可有想清楚了?晏兒去的地方勢必不是什麼富足的,你得做好吃苦的準備。畢竟有的地方窮,不是有銀子就能買到東西的。」

  美玉回答:「這些不光爹娘跟我說過。就連皇帝舅舅和皇后舅母都跟我說過。其實只有父親是希望我跟誰晏哥哥的。其實我也想要跟著。我覺得自己可以的。」

  商錦蓉笑道:「只要你堅定這個心思,那將來即便後悔了要先回來,晏兒也不會怪你。」

  美玉還是嘆了口氣:「其實我覺得,人窮一點還不算什麼。但千萬不能懶惰和怨天尤人。我現在只盼著當地的百姓可以是勤勞的。」

  商錦蓉倒是很驚訝美玉能說這樣的話。但這說明她的確有認真的思考過他和張晏將來在任上的生活。這就是極好的。「老百姓大多是勤勞的。因為他們沒有生來的財富,沒有躺著就有飯吃的資本。所以一般有讓他們可以發家致富的道,他們在猶豫之後,一定會有人跟隨前進。而跟著一路走下去,見到賺錢的人多了,後續跟上來的也會變多。在這方面,我可以在這幾個月里多教教你。畢竟有些事情,並不是男人可以完成的。咱們女人,總有許多事是可以做得更好。」

  新婚燕爾的小夫妻自然是蜜裡調油。除了新婚第二日給長輩敬茶的時候,看到了那那兩位表兄嘴臉討人嫌之外,就是張晏那舅舅舅母也還算是老實。

  三日回門,公主見到自己的女兒,眼圈當時就含了淚水。直到女兒說起張晏對她有多好,公主才徹底放心了。畢竟她要比女兒清楚得多。張晏一開始並非是真的愛慕女兒。多半是因為女兒的熱烈追求,以及自家的身份不是可以得罪的,所以才不得不接受然後試著培養感情。所以現在看到小夫妻甜甜蜜蜜的昂子,她是格外的安心。

  駙馬對女婿是相當看重。翁婿二人對坐飲茶,談論的也並非是小兩口的感情。而是對將來任上的一些看法和見解。

  就算是給外甥女婿的一點點特權。皇上已經告訴了唐光遠給張晏安排的地方是哪裡。以方便他提前查閱卷宗,想一些更好治理當地的方案。而作為張晏的岳父,匯賢駙馬自然也知道了女婿任職所在。

  礁西縣位於鎏郡最北面,也是一個夏日炎熱,冬日寒冷的地方。但當地的氣溫並不平穩。有時候白日裡熱的人頭暈眼花,晚上又凍得人瑟瑟發抖,就是因為這樣的環境,使得耕種的農田產不了大量的糧食,糧食產量不足,自然不足以供給其他生產生活。而最少半年的乾旱才是最要命的。沒有水,莊家得不到滋潤,即便是當地種植的罪耐旱的麥種,也改變不了貧瘠的事實。所以皇上給張晏的這個挑戰,當真是不簡單。

  今日匯賢駙馬跟女婿說起那裡的事,還是滿心的擔憂。「你的設想現在看起來還是不錯的。但現實情況如何,只能等到那時候才能知道了。我就怕萬里有一,你帶去的種子不適合那裡生長,而你還說要種植藥材來當做讓當地富起來的資本。這都要用水來解決。沒有大量的水源灌溉,一切就是一紙空談了。咱們控制不了老天爺下雨啊!」

  張晏知道岳父是真心為自己著想。因此也把自己的想法如實托出:「其實種植藥材只是我的設想之一。的確沒有辦法做到一定有用。但若是可以種植成功。對姑姑也是個幫助。不同的藥材需要的種植環境不一樣,有一些不能有太多的雨水,所以也不一定都種不成。另外姑姑說,當地的麥種或許可以加以改良,所以我先去看看,若是有需要,我可能會求父親您幫忙,跟皇上求一位專業人士來培育新種。畢竟只有原生地的植物才能更好的適應當地的氣候和水量。」

  匯賢駙馬點了點頭:「這也不失為一個法子。到底能改變百姓的生活才是要緊事。走不走關係,求不求人倒不是關鍵。但只有糧食還遠遠不夠。」

  張晏回:「是啊。之前即便是跟著幾位大人在湖河幫忙,那裡在姑父和姑姑以及所有大人的辛勞下,已經算是富足,但還是有很多百姓貧苦無依。更有很多人會胡攪蠻纏,根本不講道理。當時我只是幫忙跑腿,跟著議論案情。有時候都會氣的睡不著。真的到了我做父母官的時候,肯定也會遇到許多奇葩事。我都有心裡準備。不一定能一次就把所有事情都做到完美無缺,但我會努力做到最好。」

  沒有過度的自我保證,這是駙馬欣慰的。自然,他也會幫著自己的女婿,將兒子們都叫了過來,告訴他們,若是他們的妹夫需要幫忙,誰也不許袖手旁觀!

  時間過得飛快,一晃張晏和美玉成婚已滿了一月。因為成婚時就接近年底,所以許多來的親戚都沒著急離開,而是住在了京城。

  張家那邊,張家二房的人被安排住進了唐家在京郊的別院。雖然說是別院,但卻是也是雕樑畫棟,讓張家二房的人十分滿意。

  至於王家那邊,那就是張熙和王若晴招呼的。新宅子他們一開始就沒讓王凡一家住進來。而是給他們租了一個靠進城門的小院兒。一家六口人住著也綽綽有餘。每日吃喝用度都是張熙從口袋裡拿的。每拿一次,張熙就嘆一次氣。起初王若晴還在心裡埋怨丈夫小氣。可她自己就是摳錢的人,時間一久,這到了一個月頭上。她比張熙先心疼了。

  這日張熙要去給王家人送錢。王若晴沒忍住就拉住了丈夫的手:「差不多了吧?這都住了一個月了。還想讓咱們養上一輩子不長?」

  張熙從一開始就不願意給銀子。可張晏卻告訴他,這銀子必須給。而且還要當著母親的面拿出來。畢竟是母親的娘家人,這是母親的面子。父親說什麼也不能不給母親臉面。然後還親自塞了銀子給張熙。

  為了兒子的臉面,張熙才這樣堅持。但今日妻子說不願意了,他心裡甭提多高興了。可臉上卻不能帶出來:「那怎麼行?他們是跟著咱們來的。雖然之前得罪了錦蓉,可到底也是你親哥嫂你的親侄子侄女。我不拿錢,你當他們還能就這麼走了?到時候鬧上門來,全家沒臉。要讓唐家那邊知道,頂多挨頓罵。但是要讓公主府那邊知道,還指不定是什麼態度呢。」

  說到公主府那邊的態度。王若晴其實心裡還有不舒坦。畢竟皇家只認唐光遠和商錦蓉這兩個人做親家。他們倆,卻是只能沾一個外面上的光。這也就是在京城這邊,張晏給的銀子足,他們過的挺滋潤,不然她心裡早就冒酸水了。「他們態度怎麼可能好!本來也不認咱倆是親家。」

  對這事兒,張熙心裡也不好受。但唐光遠也不給他臉面。他第一次提到這個問題的時候,那張當年的賣身契就被拍在了桌上。「晏兒認咱們不就行了。有唐家給晏兒撐腰,公主府也不能輕視了晏兒。不然咱倆能幫著孩子什麼?將來保寶也要指望著他哥和姑姑姑父提攜呢。咱倆受點委屈也就受點委屈了。」

  王若晴嘆了口氣:「這事兒也的確是這樣。但不表示我哥嫂他們要吃咱們一輩子。不把他們弄走,早晚是禍害。這樣,今日我跟你去,你等我去換……」

  她這邊話還沒說完,外面就又小廝哭著跑了進來。「老爺夫人,快救救小少爺!表少爺要把小少爺打死啦!」

  王若晴和張熙急匆匆跟著小廝跑到酒館外的時候,已經有幾個孩子將王俱和王凡壓在了地上。小六則半抱著張保寶,臉上滿是擔憂。「你醒醒,快醒醒啊!」

  看到兒子這樣,王若晴打叫著擠進人群,然後從小六手裡接過兒子:「保寶,保寶你怎麼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小六趕緊回答:「舅母,今日我和表哥還有一個同窗從書院出來,正路過這酒館,王家兩位表哥就從裡面怒氣沖沖的那裡。拉過表哥就問他要銀子。說你們家最近給的銀子少了許多,不夠他們吃喝玩樂的。您也知道。我們身上從來都不放銀子的。他們倆就打了表哥一巴掌。我們幾個不服氣。跟他們撕打了起來。表哥又不會武藝,但有怕我挨欺負,我護著他,他也想護著我,於是推搡之間,就被王家表哥打到了頭上。您看,耳朵這邊都出血了。人也怎麼叫都不醒!」

  一聽這還得了?張熙衝過去就給了王俱和王凡兩腳。那兩個小子雖然是個混不吝,但還知道把表弟給打死的話,他們肯定也活不了。這會兒自然是嚇蒙了。

  這會,人群外又穿來了女人的叫罵聲。說著哪個王八羔子傷了老娘的寶貝兒子。那中氣十足的音量,讓周圍人趕緊閃開一條路。緊跟著,一男一女走跑進了人群。

  楊暖看到兩個兒子被壓在地上,當時就撲過去打那幾個少年。幾個少年哪裡能讓她撲到,當時就放了手,結果她直接就壓在了大兒子身上,娘兒倆在地上來了個滾兒。

  之前看熱鬧的早就有人知道是怎麼回事兒。所以這會兒都笑了起來。楊暖時候翻身起來,破口大罵。那真是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張熙這會兒實在是忍不住了:「閉住你的臭嘴!你兒子失心瘋了,花著我家的銀子,花天酒地就算了。還跟我兒子身上搶銀子!搶不到就連打帶罵。這他們是什麼親戚?這是冤家對頭!姓王的,我告訴你們,從今日開始,我們張家沒有你們這門親!」

  王若晴本也不是什麼好脾氣。張保寶又是她的心頭肉命根子,如今這樣,要不是還有鼻息,她怕是都要趕過去了。這聽嫂子如此難聽的破口大罵,她跟著也回罵了起來。

  這時候,人群外又擠進來幾個人,說是郎中到了。而來的郎中,正是薛先生。他也不顧抱著孩子的婦人罵得有多難聽。反正也不是罵自己。檢查了張保寶的傷勢,又診了脈,然後舒了口氣。

  一旁的小六趕緊問:「先生,我表哥情況如何?」

  薛郎中回:「挺危險,你們這個年紀的娃娃,頭顱是不能被重創的。這具體情況,老朽得帶他回去好好診治。不過還需要侯爺的幫忙。得有她跟老朽一通斟酌用藥才能有好轉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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