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024-06-11 10:31:47 作者: 果子

  馮氏自然不會放過用老夫人來壓著大房。她這次沒能把商婉兒和張氏拉到他們二房,然後逼到他們手足無措然後就範,就只能寄希望於孫氏了。

  但其實馮氏在佛堂里經歷的掉蠟燭,兩次香火熄滅的事對她而言實在是太過詭異,所以回到二房,她先把這件事告訴了趙東陽和那位名叫靈通的通靈大師。

  

  靈通一聽,立刻皺了眉頭。他本也就是個街頭的混子,平日裡無所事事,乾的就是坑蒙拐騙的活計。後來認識了一個以給人算命看陰宅謀生的風水命師,所以學了一手如何裝神弄鬼騙人的本領。本就是半路出家,他當然沒有一點兒真本事。不過是巧舌如簧加上學了些小把戲,才能到遠離家鄉的琉保縣這邊混出了小小的名氣。可說實話,他從來沒見聽過這樣的事情。但那不表示他不信鬼神。平日裡裝神弄鬼多了,他也是心虛的。「二奶奶,您可有看清楚當事的情形?沒有被人欺騙?」

  馮氏眉頭緊鎖:「我又不糊塗又沒有老眼昏花。哪裡會看錯這個?自然是不會錯的!而且那香點燃之後我鞠躬的時候都不滅,只要我的手一到香爐邊就滅。這實在是太嚇人了!」

  趙東陽也一個激靈:「不然這事兒就……」

  馮氏扭頭瞪了他一眼:「算什麼?咱們籌謀這麼久,你想前功盡棄?門兒都沒有!就算是真見鬼了,我也要把屬於咱們二房的東西拿到手再說!」

  靈通心裡對馮氏這種女人也是怕的。而且他現在隱隱覺得有些擔憂,若是真的惹怒了趙彥生的鬼魂,怕是他也沒好。所以他眼珠一轉,就想了個金蟬脫殼的法子。但脫殼之前,他自然要先敲一筆銀子。「二爺,您也不用太過擔憂。我倒是也有驅鬼辟邪的法子。之前咱們是故弄玄虛。但真的也不用怕。只是需要的東西頗多,我要去準備法陣才行。」

  馮氏一聽靈通有辦法驅鬼,當時就穩定了心神。但是也知道,驅不驅鬼的,銀子是少花不了。於是很上道兒的問:「但不知大師需要多少助力?」

  靈通假裝掐指一算,片刻的工夫就想好了自己要那多少銀子。「若是真的見鬼,就要找陽時陽刻出生的黑狗血和黑雞血。另外還要血硃砂和金符紙來寫驅魂符。我出些力氣不算什麼,但驅鬼需要打體力,少說也要一根百年人參補身。圖個吉利,九百九十九兩紋銀和一根百年老參即可。相信對趙家身價來說,九牛一毛。」

  馮氏就不是一個大方的人。自然對靈通要的這些十分肉疼。那就等於一千兩銀子和一根老參。而那老參真要是百年的,也要千兩的價格。

  這也不光是馮氏捨不得。趙東陽更捨不得。如今趙家的銀子至少一半都是他來賺的。這等於從她肋骨里往出扥肉啊。所以他當是就皺了眉頭:「這個價格……」

  靈通知道自己要得狠,但這是趙家最後一票買賣。只要那銀子到手,他還找個屁的狗血雞血,自然是帶著銀子和人參就走啊。天下之大趙家才能找到幾個地方,他改頭換面,這近兩千兩銀子加上之前在趙家撈的那幾百兩。都夠他買房子之地當財主過一輩子了。所以他絕對不會退縮。而且他又把我趙家二房一定得掏這個銀子。「二爺,這真鬧鬼和假鬧鬼可完全不同。怕是之前二奶奶出的這個主意,讓二少爺假裝可與大少爺通靈的事情真的引回了大少爺。這陰私事兒能瞞得了陽世的活人,卻瞞不了陰間的死鬼,否則大少爺也不會在佛堂如此警告二奶奶。您二位想,那是佛堂啊,後面還供奉著佛爺,由此可見,大少爺或許是奉冥旨回來報復的。如此一來可是比厲鬼還要厲害七分。這點兒銀子已經是我為您二位著想了。」

  最終還是馮氏咬了咬牙,直接點了頭。「好!既然大師有把握驅除那死鬼,銀子我出。但一會兒去見老夫人的時候。大師還望美言幾句。」

  靈通雖然沒有面露喜色,但整個人都輕鬆了下來。「這是自然,我與二爺二奶奶如今是一條船上的人,我自然不會眼看著船沉下去。」

  到底還是讓二房的人帶著靈通先到了老夫人的院子。孫氏昨晚倒是睡得不錯。最近她也是每日都喝商婉兒送來的茶葉,睡得都極好,精神頭也很作。原本是休息好了精神好了自然心情也好了起來。可還沒順當多久呢,這二孫子就又夢到大孫子出事兒了。

  聽靈通噼里啪啦的說了一大堆。孫氏面容上就帶出了焦急。「大師。可有破解之法?」

  孫氏之所以詢問破解之法。是聽了靈通所言,說是在佛堂里的事,是有遊魂作祟。孫氏到底是更擔心家宅不寧的,自然要如此詢問。

  可正待這時候,張氏和商錦蓉也到了。外面來報大奶奶和大少奶奶來了。孫氏趕緊讓她們先進來。畢竟這件事事關趙彥生,佛堂里的事當時她們倆也在,所以當事人在場,這件事也能說得更強清楚。

  可馮氏卻是一陣緊張。「母親,大嫂和婉兒到底是彥生最親近的人,讓她們聽這些怕是不太好吧?」

  這時候商錦蓉就已經到了門口了。「多謝二嬸兒為侄媳著想。我與母親本就等著見祖母說明此事了。」

  孫氏見商婉兒進來,也就沒再理馮氏的話茬:「婉兒,你有什麼是要與我說明的?」

  商婉兒來到老夫人面前,婆媳二人先躬身施了禮,然後她才道:「祖母,孫媳半夜聽到二弟那邊又說是見到了夫君,還說什麼被鬼差押走了。我就擔心不已,跟母親趕緊去了佛堂祈求神佛保佑夫君平安無事。就連我們院兒的所有下人也都一起在佛前祝禱。本來也沒多想,但二嬸兒到了之後,剛一進佛堂的大門,相公靈位前的燭台連著蠟燭一起朝著二嬸兒的方向就倒了下去。母親和孫媳都嚇得不輕。為了讓二嬸兒可以安心,孫媳讓二嬸兒給夫君點炷香,卻不想連續兩次,二嬸兒剛要插香,那香的火頭就突然熄滅。原本我與母親也怕的不得了。心道這怕是夫君怪罪了,所以我趕緊又燃了香,給夫君插上。卻是什麼怪異的事都沒有發生。祖母,孫媳擔心,是不是二嬸兒身上有什麼不對的事情才會讓夫君顯靈。」

  馮氏的說法和商婉兒的說法完全是相互悖逆的。但蠟燭和香的事卻是相同。這時候想要讓一個本就迷信的老太太否定這兩方人的話,那是痴人說夢。她們兩房爭論的,不過是誰的話更可信。

  馮氏立刻拉出了靈通:「母親,大師所言不會有假。那定是遊魂作怪!」

  商錦蓉瞪大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二嬸兒,您怎麼能這麼說夫君?那是二叔的親侄子啊!又是趙家的長子嫡孫,就算去世了,也是葬入的祖墳。若是您說他是遊魂,不是詛咒夫君死後不得輪迴?那趙家的祖墳,趙家的風水豈不都會隨之大不吉?這話您可不能亂說!何況那裡是佛堂,靈位上方供奉的可是兩尊菩薩,哪裡會有遊魂敢進佛堂作怪?二嬸兒您可千萬不能再這麼說了。這不但與趙家不吉利,也是不敬神佛啊!罪過罪過!」

  這話老夫人信了。「婉兒所言有理。佛堂之中哪裡來的遊魂。定然是彥生顯靈了。」想到這裡,老夫人趕緊問:「婉兒,你可有其他的感知?」

  商錦蓉搖頭:「祖母,孫媳也覺得夫君半夜顯靈了。而且完全是為了不讓咱們趙家家宅不寧。事情一定起自二叔二嬸兒那院兒。」

  馮氏馬上插言:「你不要胡說!我們怎麼讓趙家家宅不寧了?商氏,你雖然是長房長孫媳,但我們畢竟是你二叔二嬸兒,你就是這麼沒大沒小,胡亂栽贓的嗎?」

  商錦蓉趕緊跪在老夫人面前:「祖母。孫媳沒有那個意思。是二嬸兒誤會了。孫媳的意思是,一定是有人刻意在二叔二嬸兒面前裝神弄鬼,以此來謀取錢財。您瞧。二叔二嬸兒別說印堂了,就是眼圈都是黑的,可見人連休息都沒休息好。夫君顯靈,定然是擔心二叔二嬸兒被奸人所害,所以才多次提醒。祖母,請您明鑑,幫二叔二嬸兒除了那個禍害吧!」

  方才還在想說什麼才能把佛堂的時圓回來的靈通,這會兒一身的冷汗。他留意到這位大少奶奶看自己自己的眼神,雖然只有一瞬,但是他還是明顯感覺到了嘲諷。這讓他渾身一個機靈。立刻看向馮氏。

  馮氏一聽商婉兒的話,也是咬牙切齒。若是把靈通給拆穿了,那麼之前他們做的事可幾都拆穿了。「母親,商氏雖然說得不無道理,但嚴岷也不是第一次見到彥生了,這如何能錯的了?」

  商錦蓉扭臉問馮氏:「那二嬸兒,您之前找的這位大師說夫君魂魄不寧,擔心母親,所以要娶冥親來找人照顧母親。如今又說鬼差因為夫君干涉陽間的事要把他抓走。豈不就是說之前二叔二嬸兒和這位大師把夫君給害了?既然是一位通靈大師,難道不懂陰間的規矩嗎?若是早知道不能如此,為何還要害夫君受苦?可若是沒有這個規矩,夫君又怎麼會有被抓一事?更何況二嬸兒您可曾想過,為什麼偏偏是二弟一而再的夢到此事?不說以前,便是今日,我與夫君成了親,她有事不會尋我嗎?會不會本就是有人給二弟吃了什么喝了什麼,讓他頻做噩夢?我曾經聽說過,有一種江湖術術是可以控人心智,怕不是二弟中了此等妖法?退一步講二弟沒有事,而之前的事你們說的都是真的。那夫君已經故去了三年多,為什麼頭七之後,魂魄未去地府,而一直停留在家中?若真如此,甚至都了他必須要顯靈,說是擔心母親,需要人照顧母親的地步,那得是母親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才會如此?可我進門之後,見母親身體康健,只是為公公和夫君傷心難過,並沒有被人欺凌之像。二嬸兒堅持這個所謂大師說的是真,那是暗指誰在欺負母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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