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能住人嗎
2024-06-11 10:19:26
作者: 知爾無言
岑蓁拿出銀票,足足二百兩,岑大海和紀氏都是老實的莊稼人,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多銀子?
擔心兩個孩子做了什麼壞事,「你們老實跟娘說,這些銀子是不是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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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蓁愕然。
紀氏是咋想出來的,他們就是想偷,也有那蠢人讓他們偷吧。
「娘,當然不是,這些銀子是我賺的。」
「我可以作證,這些銀子是姐賺的。」
岑蓁把賺銀子的經過詳細的說了一遍,岑大海和紀氏暫且相信了,可看他們的樣子似乎還不是完全相信。
二百兩銀子,他們就是辛苦一輩子也未必能存的下來,可岑蓁就用一道炒小龍蝦就賺了二百兩銀子,實在是顛覆了兩人的認知。而且他們更沒有想到的是,提出黑蟲能吃的,居然是他們的閨女,讓一向老實巴交的兩人無法接受。
可實打實的銀票又做不得假。
到底兩人心裡還是有點不踏實,銀票他們沒有接,讓岑蓁自己保管,家裡有什麼開銷再找她要。
岑大海一家搬走,原本屬於他們的那間房子就空出來了,耿氏還有岑大江夫妻都惦記著呢。
倒是岑大河,更惦記著他娘手裡的那六兩銀子。
耿氏一大早起來做了早飯,一家人吃完後,老二夫妻和岑鐵柱下地,耿氏留在家裡做家務。
這麼一大家子,洗衣做飯劈柴打水都要人,以前這些都是紀氏做了,現在輪到耿氏,耿氏心裡很不滿。
可是如今丈夫腿還沒有好利索,她可沒有那個魄力分家。
岑大河拄著拐杖進了張氏的屋子。
「娘,在幹啥呢?」
張氏一向對岑大河很寵溺,若是換了岑大海敢這樣,換來的肯定是一頓臭罵。
「能幹啥,還不是在算這一大家子的日常開銷,到處都要銀子,這日子真是難過哦。」
張氏面前有個小本本,她不識字,但是家裡用度這麼重要的事情她又不想假手於人,所以上面都是用張氏自己能看懂的方式記的。
比如買油花了二十文,她就會畫滴油,再畫二十個銅錢。
反正她整天沒事,有的是時間去畫。
岑大河順手抓了把張氏手邊的瓜子嗑起來。
張氏拿眼瞄他,「和你媳婦吵架了?」
「她敢。」
「我說她也不敢,那你跑我這來做什麼?」
「娘,我聽說慶春堂的膏藥很好,我這腿這麼久了都好不了,您給我點銀子我去買點膏藥,說不準我這腿就好了。」
張氏警惕地看著岑大河,「我哪裡有銀子,你看看家裡的開銷,能維持就不錯了。」
「娘,別騙我了,之前岑蓁那個死丫頭不是給了你六兩銀子嗎,正好能買兩貼膏藥。」
張氏在岑大河的背上猛地拍了一把,「你個敗家的玩意,還惦記著那銀子呢?早就沒有了。」
岑大河根本不相信銀子沒有了,可他怎麼軟磨硬泡張氏就是不鬆口,碰了一鼻子灰回到屋裡。
耿氏剛剛把一家人的衣服洗了,正累的慌,也回到屋裡歇歇。
「娘不給?」
「那個老不死的,將來別指望我會給她養老。」
岑大河惡狠狠的罵。
耿氏對張氏本來就沒什麼感情,聽了沒什麼感覺,反而蹙眉道:「娘也真是,你到底是不是她親生兒子啊,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你瘸呢?」
啪……
一個茶碗丟過來,差點砸到耿氏,耿氏嚇得臉都白了。
「再說瘸,老子揍死你。」
耿氏心裡有火,岑大河就是那種最沒本事的男人,還有一身的惡習,動不動就拿老婆孩子出氣的人。
可誰讓她眼瞎嫁給他了呢,現在也只能受著。
「好了你別生氣了,我以後不說了還不成嗎。」
蹲下身子收拾茶碗的碎片。
岑大河越想越氣,「這老不死的給不給由不得她。」
半個月過去了,岑家人完全不管岑大海一家的死活,甚至連問都不問,好像岑家根本沒有這一家人一樣。
吃飯的時候,錢氏道:「爹娘,大哥一家搬走也半個月了,空出的那兩間房能給一間給我家小瑤嗎?小瑤和小柔姐妹倆一直擠在一起,這大熱天的,兩個孩子都中暑了,我這個當娘的看著都心疼。」
說著硬是擠出兩滴眼淚。
耿氏沒好氣道:「二嫂,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家小瑤和小柔好歹是兩個女孩子,可我家呢?雖說我家小遠還小,可畢竟是男孩子,現在還跟他姐擠在一個屋,你說咋辦?」
錢氏乾笑兩聲,「我要一間,不還有一間嗎?給你不就成了。」
這兩個妯娌還真是想的周到,兩間房,他們兩家一人一間,也就沒老兩口什麼事情了。
耿氏的臉色這才緩和點,「我要東邊的那間,小遠畢竟是男孩子,那間房以後用來讀書寫字也成。」
錢氏不滿了,「那不行,按大小,我好歹也是你二嫂,應該我先挑。」
「什麼二嫂,大嫂都搬走了,還二嫂。」耿氏嗤笑一聲。
「夠了,你們當我們死了嗎?」
啪一聲,岑鐵柱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
兩個媳婦頓時不敢出聲了,這個家現在還是岑鐵柱說了算,發了火,他們還是挺忌憚的。
岑大江佯裝埋怨錢氏,「你看看你,都是一家人,弟妹也不是那麼不通情達理的人,非要讓爹娘生氣不成。」
這話聽說去好像在埋怨錢氏,可仔細一聽就不對。
他一沒說不要房子,而沒說不要採光好的那間,話里話外都是,如果耿氏再說,就是她的不對了,一點都不通情達理。
錢氏稍微一動腦子,就懂了丈夫的意思,立馬喜笑顏開:「他爹說的是,是我這個當嫂嫂的不是,弟妹肯定不會跟我計較。」
耿氏張了張嘴,被這夫妻倆噎的一句話說不出來。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現在岑大江和錢氏都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樣,她要是跟他們理論,反倒是她的不對了,可是不理論,難道真的要那間又小,冬天冷夏天熱的小房間?
那間房是家裡最差的房子,放雜物還差不多,咋住人?也不知道岑蓁和岑楓姐弟咋住的。
岑大河嗤笑一聲,「二哥二嫂,要不怎麼說你們是夫妻呢,真是一個鼻孔出氣,當我們是傻子呢?這事兒沒商量,東邊那間房我們要定了。」
耿氏心裡舒坦了,也就這種時候,她的男人才像個爺們。
「老三,你說話怎麼這麼沖,我們好歹是你哥哥嫂子。」岑大江不滿道。
「哼,你們跟大哥大嫂說話的時候,我也沒見你們把他們當哥哥嫂子,現在跟我說什麼哥哥嫂子?」
比起無賴,誰是岑大河的對手。
岑鐵柱再次發火,「我還沒死,都給我閉嘴。那間房給老三,那間小的大江你收拾一下,給你閨女。」
「爹,那屋怎麼能住人呢?」
「怎麼不能住人?當初小蓁和小楓不就是住在裡面的。」
錢氏被堵的說不出話來。
岑大河夫妻高興了。
晚上,回到屋裡,岑大河捲起褲腿,「瞅瞅。」
耿氏驚呼,「他爹,你這腿?」
「慶春堂的膏藥就是好,就用了兩貼,瞧見沒,好了。」
「他爹,你哪裡來的銀子?」耿氏立馬想到自己的私房錢,開始翻箱倒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