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十字路口

  「你不是說碰到了鬼打牆現象嗎？你是軍人，可你女朋友不是。」

  「但……」

  徐永軍欲言又止，我讓他有話直說。

  「這輛班車已經經過那條路口很多次了，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為什麼偏偏是今天晚上？」

  

  「而且她不會一個人走的，每次都是搭乘班車回來，難道這一車的人都要遇難？」

  我並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問起了徐永軍三個月前發生的事。

  三個月前，一個小男孩過馬路，被一輛卡車司機撞死。

  男孩的母親親眼目睹了這一切。

  並發誓一定要讓卡車司機付出應有的代價。

  可是當庭宣判，卡車司機屬於正常駕駛，是那個母親，沒有看住自己的孩子。

  徐永軍皺了皺眉頭，又補充道：「可那個母親的意思是，她眼睜睜看著那名司機行駛過去後，又來回的壓了兩遍，直到那條馬路上全是血漬。」

  「可惜那天監控攝像頭恰好出了問題，這一幕並沒有拍下來，除了他們三人之外，當場沒有任何目擊者。」

  徐永軍恍然大悟！

  不等我們二人答話，他率先問道：「既然你們是道士，那你們此次前來，是來收服這隻鬼的？」

  「那個小男孩變成了惡鬼，才會在十字路口等待司機，以及製作鬼打牆現象嗎？」

  我還是沒有答話。

  江牙子點了點頭：「但事情並不是那麼絕對……」

  「你看如今下雨了。」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

  「你可以想想，為什麼清明節會下雨，或者清明節為什麼被稱作鬼節？」

  徐永軍還是很聰明的：「被雨淋濕後，陰氣更重，甚至會降低人身體的陽氣，會趁機入侵或者下殺手？」

  這下，先前他問的問題，就不攻自破了。

  「可我還是不明白，既然是那卡車司機撞死了男孩，那為什麼冤有頭債有主，他不去找那卡車司機，反而拿這些無辜者動刀呢？」

  「大部分的鬼都是毫無意識的，他們只有生前最強烈的執念。」

  我跟著解釋道：「就像……」

  想到了自己不願想到的事，江牙子接過話茬：「這事，李東經歷過。」

  「算了，我們不說這個了！你提到的那個是有可能的，若是能找到那卡車司機殺了他，也能抵消這鬼心中的執念。」

  我覺得不對：「今天晚上的雨，你不覺得下的有點蹊蹺嗎？」

  「雨就是雨，有什麼好蹊蹺的。」

  車子開到快十字路口的位置，司機停下，徐永軍還多給了他一點錢。

  下車的時候，瓢潑大雨已經不再下了。

  可當我們來到十字路口，兩邊起了大霧，雨水又跟著滴落下來。

  我從江牙子的背包兩側取出兩隻摺疊傘，打開之後，是兩把摺疊的透明傘。

  透明傘的四周掛有符咒，風一起，鈴鐺嘩嘩作響。

  我摸了一下材質，這透明傘居然是用紙做的。

  可把它舉起來，上面一點月光都看不到，紙依舊亮的扎眼。

  江牙子摸了一把傘骨架與傘面連接的地方，感慨一聲：「確實是好東西，摸著像用黃紙做的，可以打開，居然能夠透過它看到天空。」

  「這是引魂傘，若是一般的雨滴到上面，這傘過不了多久，就要被捅出一個窟窿了。」

  江牙子用奇怪的眼神看我一眼，「你怎麼知道？」

  我淡定道，「那是你沒好好讀書，那本道法大全里寫的很仔細，這不是基礎入門的知識嗎？」

  我打賭江牙子不是個好學的，否則不會拜師門下這麼多年，依舊吊兒郎當。

  好在我賭對了，江牙子並沒有任何懷疑。

  陰雨綿綿，我們順著大路，一路向前。

  穿過層層迷霧，總算看到了班車的身影。

  車輪大半都陷進泥土裡，車身向一側傾斜，左面的馬路上有一大片的泥地。

  「一二三……你們使點勁兒，不把這車弄出來，今天誰也別想回去。」

  「搞什麼啊，分明是你醉酒駕駛，把車開溝里了！憑什麼讓我們幫忙？」

  「是啊，上一天班都夠累的了！還要幫忙推車？現在的司機，都那麼牛逼哄哄嗎？」

  抱怨聲不停。

  那司機長得肥頭大耳，臉上還有一道刀疤，正不緊不慢的抽著煙。

  一聽這話，當即大怒。

  呸的唾了一口！

  上來就是一巴掌，把那女人的臉都扇腫了。

  女人嚇得直哆嗦，再加上這雨淋在身上，本就冰冷的很。

  「你……你敢打我！」

  「臭娘們，打的就是你，趕緊給老子推！」

  司機啐了一口，接著道：「要不是你們嘰嘰喳喳的，吵得老子腦袋疼，這車會開溝里嗎？」

  「信不信我投訴你！」

  「隨便，老子只是過來替班的，要不是那傢伙生病住院，老子才不來呢。」

  「哦，你剛才說要投訴我……」

  司機忽然壞笑著走近，解開了衣領上的兩個扣子。

  女人嚇了一跳，慌忙的後退，其他幾個上班族也臉色大變，她們大部分都是女人。

  唯一的兩個男性沒有司機壯實，害怕的瑟瑟發抖，不敢上前。

  「喂，你們幹嘛呢？」

  徐永軍上前，當即一拳頭，把司機干倒在地！

  「你他娘的……」

  發現徐永軍是個練家子，司機的語氣也緩和了不少。

  「嘿嘿，我剛才是跟她開玩笑。」

  「動手打女人就是不對。」

  「永軍，你怎麼來了？」

  聽到秦菲菲的聲音，徐永軍這才收手。

  他從司機的身上站起來道：「我這不是擔心你嘛，這麼晚了還沒回去，你收到我給你發的簡訊了嗎？」

  秦菲菲嘆了口氣，「什麼簡訊？我這一天手機都沒有響消息！」

  「哦，對了，裡面好像沒有信號，平常開十多分鐘就能過去的路段，今天開了一個多小時。」

  被打腫臉的女人憤怒的指著司機道：「肯定是他故意的，你們都看到了，剛才他還想非禮我來著。」

  有人撐腰，女人也就更大膽了起來！

  「奶奶的，我比你們誰都想先到家，老子都已經多久沒走過夜路了！」

  司機罵了一句！

  突然，他的瞳孔瞪大，好似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