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辱母案
2024-06-11 08:32:12
作者: 暮雨年華
前段時間,在山東省L縣發生了一件大案,一男子持刀,殺死了侮辱自己母親的一人,刺傷數人。
這件案子,說起來犯案規模並不大,死傷的人數也不多,可它卻被稱之為大案,是因為引發了無數的輿論,一來是殺人償命,二來是辱母者應該被殺。
除此之外,我們警方,也遭到了極大的社會壓力。
因為,有某新聞媒體,直接在不知曉任何情況下,就報導了一條警方曾到案發現場,然後只說了一句要債可以,不要動手打人的話,就離開了的新聞。
我就在L縣任職,這一句話可謂是把L縣派出所推到了風口浪尖上面,雖然我當時沒有去案發現場,但是同去了案發現場的的警察裡面,有一名是我的鐵哥們兒。
王普比我早入警隊三年,而且一直就在刑警大隊。
當時接到報案之後,去了兩個民警,加上他這個刑警,主要原因就是害怕發生血腥事件。
王普歸隊之後,說了當時情況,犯罪嫌疑人動手太突然,他根本來不及阻攔,就已經殺傷了一人,那人還逃離了,自行開車去醫院,只是失血過多無法施救。
之後在制服他的時候,才傷了其它幾人。和媒體上面報導的,完全不一致。
可輿論發酵到如今這個地步,也已經不是我們L縣派出所能夠控制的了。
甚至王普和當時辦案的兩個民警也受到了牽連,被停職了。
我雖然憤憤不平,可是也沒有辦法,只能老老實實的出警上班。
就在法院判決下來,涉案的犯罪嫌疑人,判決無期徒刑的當天,社會輿論到了一個空前高漲的地步,而我們L縣派出所,又接到了一個報案,而這個電話,竟然是我的好兄弟,王普打過來的!
王普在電話那邊,聲音都變得格外的顫抖和沙啞,讓我們趕緊出警,到他家來。
當時是深夜,我立刻就帶著兩個民警朝著王普家趕去。
王普住在一個老式小區裡面,家裡面只有一個母親,等我們趕到王普家中的時候,眼前的一幕,即便是已經見過不少案子的我,也頭皮有些發麻。
在王普母親的臥室裡面,從天花板位置的一個鐵鉤上面,掛下來了一根麻繩,麻繩上又接了一段尼龍繩,而這些尼龍繩裡面綁著一個年約五十的婦女,她的衣服被脫了乾淨,頭髮散亂,瞪大了眼睛,眼中全部都是驚恐。
而在她的口中,被塞了一個圓球,兩端有線穿出來,一直綁在腦後。
在她的胸前,則被插了數根明晃晃的針,最慘不忍睹的,是受害人的下身,那裡已經鮮血淋漓,成了碎肉的模樣,地上的血,幾乎蔓延到了臥室的門口。
而且在受害人身下,有一個倒下的器具,還在發出嗡嗡的聲音,以及鏗鏘的金屬敲擊地面的聲音。
我目光盯著那個東西,它表面是一個玩具炮台,有一把特別鋒利的匕首,在炮口的位置,正在來回的收縮,每一次匕首從炮口出來,就觸到了地面,發出一聲脆響,讓後再收回去,不停的反覆。
受害人,是王普的母親,而且對方的殺人手段,竟然如此殘忍,用這樣的器具,反覆不停的刺中其下身,一直到死亡。
我死死的捏著拳頭,已經紅了眼睛。
啪嗒啪嗒的血滴墜落地面的輕響聲在耳邊不停的放大,我身邊的兩個民警,已經捂著嘴巴,衝到了房子外面去嘔吐了。
在臥室的角落裡,那裡還有一灘血腳印,在血腳印盡頭,蹲著王普,王普手中死死的捏著手機,瞪大了眼睛看著吊在尼龍繩之中的他母親,我都看見王普的嘴唇都被咬破了,他整個人都在不停的發抖。
接著王普痛苦著聲音說了句:「我剛進來的時候,就看見成了這樣,然後沒有忍住,把那個東西打翻了,然後才給你打的電話,我沒破壞太多的案發現場,就此一處。」
我能夠聽出來王普聲音中的顫抖,怨恨,還有悲傷絕望。
眼看母親慘死,而且死狀如此悽慘,還能夠忍到報警,只是打翻了害死母親之後,還在不停「羞辱」屍體的那個兇器。
如果換做是我,恐怕我會直接把屍體從尼龍繩下面放下來。
王普是一個合格到了已經不能再說任何問題的刑警了……
我沙啞著聲音,說:「放心,我會把兇手繩之於法的。」
接著我拿出來手機,打通了法醫劉憐的電話,那邊傳來迷迷糊糊的女人說話聲,說大半夜的,想要約我?
我沒心情和劉憐調侃,聲音凝重的說:「立刻到三合街154號的小區,這裡發生了惡性兇殺案,應該是第一案發現場。」
說完之後,我就掛斷了電話,剛才沒有直說是王普家裡面,因為我怕再一次刺激到王普。
同時我又打了幾個電話,刑警隊的隊長,以及所裡面的幾個領導的電話,全部都打完了。
約莫半個小時的時間,王普家裡面陸陸續續來了十幾個人,劉憐在對現場勘查,取證。
派出所的王所,額頭上的青筋都鼓了起來,說立刻調出來以王普家為中心,全縣的監控,逐一排查,馬上打電話給省交通部門,我要L縣出去的所有高速,國道的監控!
王所是刑警出身,他的這幾句話,直接就能夠讓我們看到兇手的所有的離開途徑。
把這些安排布置下去之後,王所下了死命令,一字一句的說:所有資源,我都開放,要什麼人,什麼東西,我去給省廳打電話!七天之內,七天必須破案,不然全所檢討,我還要追責!
不只是王所憤怒,我們這些刑警民警,沒有一個人的心裏面能夠好受的。
不知道有誰突然喊了句王普昏過去了,之後刑警隊長老葛,馬上安排了兩個民警送王普去醫院,接著又安排了人去周圍走訪調查。
我依舊在案發現場,因為我是第一個到達的刑警,不能隨意離開。
在這個時候,劉憐的聲音突然有些沙啞的說了句:「葛隊,初步採集了指紋,腳印,沒有發現頭髮及殘留物,受害者死於流血過多,兇器就是這個「炮台」,另外……」
葛隊皺了皺眉,說:「別吞吞吐吐的,另外什麼?」
劉憐一字一句的說:「現場,只有兩人腳印,一人是受害者的……另外一個,初步判斷,應該是王普的。而指紋……也有兩個,其中一個肯定是受害者,另外一個,有兩種可能,一個是王普,一個是兇手。可王普之前說了,他打翻了這個「炮台」。
劉憐的這句話,讓我們所有人都安靜了,如果在普通的兇案現場,有這樣的勘查現場的結果,初步就能夠判斷,另外一個指紋和腳印,一定是兇手。
可是在這個兇案現場,怎麼可能?
受害人可是王普的母親!他怎麼可能弒母?
葛隊當時就大發雷霆,罵著說:「你是刑警還是法醫!你只負責取證!其他的不是你乾的!好好做你分內的事情,再說話,我革你的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