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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縫製傷口

2024-06-11 08:06:17 作者: 雲月皎皎

  這間茅廬中晾曬著干藥材,藥香味濃郁。

  老伯摸著鬍鬚領著著長孫翌進屋,只吩咐句:「你快替你妹妹把布條拆開,讓傷口顯出來,老夫就在外室等著,你好了只管叫我。」

  說著,便轉身離開準備藥膏與銀針去了。

  長孫翌也不含糊,動手給人將繡花鞋脫下,然後捲起褲腿,把傷口解來,發現經過一路的顛簸,她的傷口已經惡化,還沒癒合又崩裂開,甚至還有些流膿的跡象,不由心疼的遮住她的眼:「疼不疼?」

  哪裡不疼。

  這可是活生生的一個大窟窿,不疼才怪。

  布條粘在傷口上,方才拆開時早已撕心裂肺,只是姜妧忍住沒有表現出來,如今一張臉早已疼的慘白。

  好在那老伯也急忙準備好止血藥等物進屋來,看見姜妧腿上那個血窟窿,忍不住咂了咂舌,挑開傷口有些不忍心:「這小姑娘真是受罪哩,這麼大的傷口恐怕得有段時間養。」

  然後又朝著外邊喊道:「阿寧,熱水燒好沒有?你快些進來,爺爺要給這姐姐清洗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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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又問長孫翌:「這傷口可是你處理的?多虧你仔細處理了傷口,否則這小姑娘可有危險了,你們也正是福大命大,掉下禹山還不死,這木條扎入肉中也沒事,還好碰著了老夫,不然這小姑娘可有得罪受。」

  說道這裡,長孫翌忍不住問道:「老伯,舍妹這腿可有大礙?會不會耽誤走路?」

  那老伯摸摸鬍鬚:「這可不好說,這木條扎的深,還不知有沒有傷到筋骨,待會兒老夫盡力幫她診治,至於結果老夫不敢保證。」

  畢竟能得人的救治已是幸事,再要求別人也不好,長孫翌只好恭敬道謝:「還請老伯多費心思,務必盡力救回舍妹這條腿。」

  「老夫知曉,你先出去吧,這兩天想必是飢腸轆轆吧?老夫讓我那孫兒帶你去吃些東西。」老伯輕輕點頭,拍了拍他的肩。

  姜妧也笑著安慰他:「老伯不是說咱們福大命大嗎?你放心,肯定會沒事的,你先去吃些東西吧,記得給我也留些,我也餓的不行。」

  走出房門,長孫翌只覺得腳步沉重,如有千金。

  那小男孩覺得稀奇,興許是長在這兒,鮮少見過外人,拉著長孫翌問東問西,還自拍著胸脯介紹:「我是阿寧,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字?你們是從哪裡來的?」

  先前沒注意,這小男孩生的白皙可愛,有著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不諳世事,又天真可愛,鍾靈毓秀,即便是鄉野中長大的小孩,也不比長安的世家少爺差到哪裡去。

  長孫翌摸了摸他的頭髮:「阿寧,你叫我哥哥便是。」

  別看阿寧年紀小,人小鬼大機靈的很,領著長孫翌去廚房,給他煮了些紅薯和土豆,再盛出碟醬菜,笑著摸了摸頭:「我們這兒沒有別的,冬天的地窖里就只有這些,哥哥你先將就著些。」

  長孫翌搖頭:「無事,可否麻煩你多煮些吃的,裡面的那個姐姐也已經好幾天沒吃過東西了。」

  阿寧拍拍胸脯,笑眯眯道:「我知道,包在我身上,我去給那位漂亮姐姐捕只野雞來燉湯。」

  然後撒腿就跑的不見蹤影。

  長孫翌不知該說什麼,他就只能吃番薯和土豆,而漂亮的小姑娘卻能喝湯吃肉,這待遇可不公平,他不禁看著碗裡的醬菜發笑。

  吃過東西後,他又回到那扇緊閉的門後,隱約能聽見姜妧在裡面的痛苦呻吟聲,聲聲痛苦又難耐,聽得他雙眼泛上紅色,手背也迸上凸起的青筋,心中的痛意越發強烈,他此時無比希望躺在裡面的那個人是自己,而不是他心尖上的那個嬌弱的小姑娘。

  心裡擔憂,長孫翌站在門外焦灼難安,雙眼只緊緊盯著那扇門。

  沒過多久,就聽見裡面的哀嚎聲越來越大,那老伯也急忙衝出來,拉著長孫翌就走,指著床上的人道:「你快給老夫按住她,剛才取出木刺她就已經受不住了,接下來還得縫製傷口,估計她還有的疼,別讓她亂動。」

  聞言,長孫翌坐在床邊,看著面色蒼白的姜妧,滿頭烏髮已經被汗水浸濕,正濕噠噠的凌亂貼在額頭上,嘴唇和臉色一樣慘白,沒有半點血色,雙鬢的汗珠顆顆晶瑩飽滿,眼角通紅,還掛著兩行淚,正透露著少女多麼虛弱,他只能摟住她瘦削的身子,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和後背,恐怕小姑娘兩輩子加在一起都沒有受過這麼重的傷痛,他就怕她受不住,要是這條腿從此不能走路了,估計她不知得傷心成什麼樣,畢竟是個普通男子也沒法接受跛腳,何況是愛美的小姑娘家。

  「乖,不哭,會沒事的,妧妧不動,馬上就好了,忍一忍就過去了。」男人強勁有力的臂膀緊緊箍住少女的肩膀,溫聲安慰她,用帕子慢慢擦淨她臉上的汗水和眼淚。

  說完,那老伯也是不忍心,輕聲道:「姑娘,你且忍著些,老夫儘量輕手輕腳,很快就會縫好。」

  姜妧倚在男人的懷裡,緊抿著唇虛弱的點頭。

  那老伯取出銀針,用特殊的棉線穿針引線,再放在白酒中清洗,又在燭火上過了幾遍,遞了塊乾淨的棉布給長孫翌:「你讓她咬著吧,待會別咬傷自己了。」

  見姜妧咬住那塊棉布後,老伯也開始動手,用手按住了傷口兩側,然後執起火熱的銀針紮下,果然,這銀針從皮肉中穿過的滋味實在不好受,不但疼痛難捱,並且白酒觸碰到傷口,所到之處猶如撕心裂肺、火燒火燎,姜妧怎麼也忍不住,死死的咬住那塊棉布,額間青筋凹凸起,氣息不穩,仰頭抽泣,手掌狠狠的抓住男人的手臂,指尖幾乎扎進他的肉中,但長孫翌卻面不改色,依舊溫柔的撫摸著她的後背和頭髮,柔聲安慰:「沒事的,很快,很快就好了。」

  他抽空看了眼少女腿上的傷口,老伯的動作很是麻利,血窟窿的傷口已經被縫好一半,可傷口處因為針線破裂,汩汩流著鮮血,白皙的膝蓋上和別的地方也滿是淤青,感同身受,長孫翌也覺得鑽心蝕骨般痛。

  牙關緊緊咬住,口腔中又酸又澀。

  直到老伯終於縫好傷口,血窟窿變成一道長長的痕跡,上邊交錯的棉線醜陋又複雜,輕聲道:「我這就去取止血藥,這姑娘也是可憐,雖說老夫能救她,可是這條傷疤是不可避免的,這麼好看的女娃娃,實在是可惜。」

  老伯從藥箱中取出上好的止血藥,眉也未皺的灑在了姜妧的傷口上,因為鮮血太多,粉末全部堆積在一起,直到少女的腿上藥粉被嚴實的撒好,他才長長舒了口氣:「終於縫好了,只要血止住就行,至於這腿能不能好還得看她恢復的如何,關鍵在今夜能不能挨過來。」

  這番折騰,姜妧早已疼的大汗淋漓,昏厥了過去。

  「多謝您老盡心相救,大恩大德沒齒難忘,無論您有任何要求,晚輩都可以答應。」不管這腿能不能保住,最起碼這條命是保住了,對於長孫翌來說,這就足夠了,他拱手抱拳,言辭懇切,竟直愣愣的跪在這老伯面前。

  常言道,男兒膝下有黃金。

  顯然這少年是真的感激,那老伯忙將人拉起來,笑道:「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死心眼,老夫能圖你們這些小孩家家的東西不成,況且老夫不是說過還沒有解除危險呢,你還是等到她沒事再來謝我吧,那時也不遲。」

  老伯說完又轉身去給姜妧包紮傷口,邊道:「今夜裡才至關重要,你得辛苦辛苦,好好看著你妹妹,要是高熱出汗,遲遲不能退熱,你就來通知老夫。」

  長孫翌頷首答應:「晚輩知道,只是不知如何稱呼您?」

  畢竟他是姜妧的救命恩人,總不能老伯老伯的喚,還是尊稱更為妥帖。

  提到這裡,那老伯嗤笑出聲:「名號都是身外之物,沒什麼好在乎的,這些年都只有阿寧叫我爺爺,也沒旁人,老夫姓林,你就喚我林老伯吧。」

  「林老伯,晚輩有一事想請問您,可否請您指教指教?」看著躺在床上的姜妧,長孫翌也適時想起如今還命懸一線的江老夫人,心中燃起希望。

  「有什麼事你就說,不要扭扭捏捏的,玩那些虛的把戲做什麼。」林老伯不在乎的擺擺手,笑斥道。

  長孫翌也不再顧忌,恭敬問道:「那晚輩就唐突了,不知您知不知道靈斛草這種植物?」

  「你要找靈斛草?」林老伯心下微動,皺著眉回頭。

  這意思就是說知道靈斛草。

  長孫翌面露喜色,忙上前道:「晚輩的祖母中了黃石散,如今危在旦夕,只缺靈斛草這味藥材救命,大夫給的十日之期只剩兩日,如果您有靈斛草,可否請您賣給晚輩,便是萬兩黃金也在所不惜。」

  誰知林老伯忽然冷下聲來:「老夫並不知道什麼靈斛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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