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骯髒密謀
2024-06-11 08:04:45
作者: 雲月皎皎
兩人在石洞中耽誤了不少時辰,方才情急,一時當眾將姜妧擄來,只怕她身邊的那兩個丫頭現在正不知如何是好,即便她還未到年紀,卻也對她名聲不好,按捺住滿心的不舍,長孫翌準備送她回宴席去。
先前魯莽,不慎弄傷了她,長孫翌伸手去牽她的手,眉眼中滿是憐惜與愧疚,溫身問道:「手腕可好些了?還疼不疼?」
「不疼,已經好很多了。」姜妧搖頭,朝他笑笑,然後垂下頭,有些羞澀,不敢與他對視。
「我再給你抹遍藥膏,待會兒應該就能消腫。」撩開她的紗袖,紅腫處已經消了不少,長孫翌取出白色瓷瓶,在裡面沾些白玉色的膏體,用指腹抹在傷處,溫熱塗抹化開。
處理這種傷勢,長孫翌早已熟能生巧,因為姜妧是個玉做的嬌人兒,隨意磕碰到看上去都是觸目心驚的傷勢,更別說夜裡恩愛纏綿,第二日起身便是全身青紫的痕跡,所以為防她受傷,長孫翌的懷中總是時常備著配好的藥膏。
這藥膏越用越疼,先前沉浸在悲傷中沒察覺,塗上去先是冰涼的清爽感,後來卻越揉越火辣辣的疼,姜妧不由稍稍掙扎了下,輕聲喊道:「疼——」
長孫翌捉住她的手,輕輕吻了吻她嬌嫩的臉頰:「稍微忍忍,要等藥性化開,疼是對的。」
等到藥膏完全融化,吸收到皮膚里後,他把少女的袖衫拉下,細心的給她整理好衣裙,又將她的髮髻抹順,扶正頭上的簪花步搖,牽著她的手準備離開:「走吧,我送你回去。」
還沒邁步,就聽見有人往假山這邊來,長孫翌的神情微凜,朝姜妧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伸手將人攬住,輕聲往身後的高處走去,沒發出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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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處也有個小山洞,空間逼褶,兩個人進去有些窄小,洞中還有些暗黑,兩人只好貼的極盡才能藏身,不能叫人發現,他們連呼吸都壓得很低,感受到少女溫熱的身體已經馥郁的體香,長孫翌只覺得方才壓下的硬痛又有復起的趨勢,眼底暗沉。
只好將心神放在來人身上,聽腳步聲是兩個人,一男一女,他們也小心翼翼,只尋了處山洞,看來只是偷摸出來私談的,並不是發現了他們。
外面的男子聲音低沉,苦苦哀求著:「姨娘,您就應我這一回,反正咱們不是做過幾回,也神不知鬼不覺,無人知曉,兒子保准不會叫人發現的,兒子見著她之後,實在是茶不思飯不想,您就可憐可憐兒子吧。」
黑暗中,假山之上的兩人相互對視,目光里皆是詫異,這聲音分明就是三老爺的,而這姨娘自然就是胡氏,直覺告訴姜妧,這三老爺所求之事不是什麼好事。
前世剛成親那會兒,江老夫人身體還算康健,對姜妧這個孫媳婦是關愛有加,無微不至,府中也不知怎麼回事,就是沒有女嗣,老夫人心裡也念著個女兒,這些年就是沒生個女娃娃,好不容易得了個孫媳婦,所以待姜妧就似自己親孫女一般,什麼好東西總會送去公主府,還時常拉著她閒聊,府中這些往事也是老夫人告與她的。
老衛國公風流倜儻,花名在外,納了不少姬妾與美人,在江老夫人嫁與衛國公府前,衛國公府中烏煙瘴氣,通房婢女泛濫成災,最為受寵的便是自小侍奉左右的胡氏,相伴長大,情分自然深厚,如果不是還沒娶妻,只怕這衛國公府中早已子孫滿堂了。
待江老夫人入府進門後,老衛國公就將胡氏提做姨娘,在江老夫人生下衛國公大老爺後,胡氏也跟著生下三老爺,二老爺是青樓女子所出,後才接入府中,若非江老夫人手段雷霆,只怕如今衛國公府中眾人要斗到個你死我活,江老夫人好不容易挨到老衛國公去世,府中也能消停會,沒想到這個殺千刀的,還在死前交代,在宗族的見證下,替三房謀了條出路,要麼給他們母子分一半家產,要麼就保他們衣食無憂,連死都不安分,還給江老夫人留下一堆爛攤子。
不是自家腹中所出,江老夫人如何會喜歡三房,自然不會給好臉。
沒想到長大後,三老爺也承襲他親爹的性子,風流無邊,卻憑著一張俊臉,娶到了忠勇伯家的嫡出小姐,這婚事和是前所未聞的,庶子配高門嫡女,怎麼看都是三老爺賺了大便宜,當時還在城中傳出一段佳話,婚後數年,兩人也只孕有二公子長孫榮。
嫁給三老爺後,三夫人那些大家閨秀做派也跟著全無,三老爺手無長處,只知吃喝玩樂,吃醉酒還會打人,用的還是三夫人的體己銀子,長年累月,三夫人被欺壓的厲害,從高高在上的貴女變成了只會算計銀錢的婦人,眼皮子淺的很,為了丈夫的吃酒錢,甚至還偷竊過姜妧的珠寶首飾,爛泥扶不上牆,任三老爺作踐毆打她,從不吭聲,若她能硬氣些,堂堂忠勇伯府嫡女也不至於落到如此境地,這也是姜妧不待見她的原因,若不是吃住在衛國公府內,只怕夫妻倆現在已經上街乞討去了。
前世這三老爺也沒落得個好結果,三老爺好美酒作伴,最終也早逝,死在了美人的肚皮上,三夫人這才享起福來,過上安生日子,好在二公子不是個酒色之徒,腹中還有點墨水,待中舉做官後,帶著母親離了衛國公府,自立門戶,過得也還算舒適自在。
這胡老姨娘和三老爺兩人看上去就是一肚子壞水,賊眉鼠眼,鬼鬼祟祟,他們之間商量的准不是好事。
果不其然,那胡老姨娘聲音忽然拔高,拉扯了把三老爺,咬著牙道:「你這混帳玩意!看上誰不好,偏看上她,以往只要是你想的,不是丫鬟還是良家婦女,哪個我不是幫你洗乾淨送你房裡去,這可是官家小姐,更何況她爹是尚書令!那可是宰相千金!你真當你娘有多大的本事,能上天下地不成,要是這事被揭發了,只怕你我十個腦袋也不夠丟的!你這個兔崽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
聽見這話,姜妧瞳孔猛然一縮,她下意識的看向長孫翌,神情震驚,霎時怒目切齒,發指呲裂,恨不得馬上衝出去撕爛這兩人的嘴,尚書令千金,許朝玉,那是她的皇嫂,未來的太子妃,就憑這尖嘴猴腮的玩意兒也敢肖想,簡直是狗膽包天!
怒上心頭,姜妧掙脫開男人的懷抱,緊攥著的雙拳指關節發白,面色冷若寒霜,眼底暗沉,抬腿便準備出去。
才剛邁出一步,便被身旁的男人攔腰抱住,他附在姜妧耳畔輕聲道:「妧妧,我知你現在憤恨,要是你願意,我現在就能解決他,可他畢竟是衛國公府三老爺,他和胡老姨娘要是突然消失在祖母壽宴上,只怕會叫人留下話柄,再說聽他們的言語禍害了不少女子,要還他們一個清白,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長孫翌將人抱在懷裡,撫著她的脊背,溫身安撫。
在男人的勸說下,姜妧慢慢平復心情,心中還是噁心,三老爺的行徑無非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平白叫人心生厭惡。
再說假山下的山洞裡,三老爺忙拉住胡老姨娘,又伸頭出去四處張望,確定沒人後,才合起手掌低聲道:「我的姨娘誒,您就不能小點聲嗎?這要是被人聽見,你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胡老姨娘瞪了兒子一眼,甩袖冷笑:「小犢崽子,你還知道吃不了兜著走呢?那你怎麼不歇歇你的心思,真當你姨娘神通廣大,要是你姨娘真有這個本事,咱們過得也就不是這種日子。」
聞言,三老爺笑嘻嘻的挽住胡老姨娘的手腕,偏過頭摩挲,故作痴兒姿態:「姨娘,我知曉您對我最好,您就可憐可憐兒子,要是得不到她,兒子真的是覺也睡不好,您就全了兒子這念想吧,我答應您,就這一次,我再也不犯了,您只要將這粉末摻和進後院廂房的香爐里就成,然後藉機將她帶過去便是。」
胡老姨娘無奈的嘆息,嗔怪道:「偏偏我怎麼生出你這混球,不但沒享到福,還得為你到處折騰,罷了罷了,你可得答應姨娘,不能叫人抓住把柄,最好不要叫她發覺了。」
三老爺點頭如搗蒜,滿口答應。
直到兩人離開後,於假山之上的姜妧終於忍不住滿心憤怒,恨不得破口大罵,將心中的怒意發泄出來,七竅生煙,目中冷冽,聲音冰冷如霜:「簡直是痴心妄想,荒淫無恥之徒!」
長孫翌面容同樣肅穆冷漠,前世三老爺這樁罪並沒有被揭發出來,眾人只當他酒池肉林,沒想到他竟如此窮凶極惡,竟敢姦淫良家女子,其陰險狡詐之心不可小覷,最好是能趁此回一舉抓獲他,免得禍害更多的女子。
可是此事又關係到眾人女子的名聲,要知道,女兒家的名聲極為重要,因為聲名狼藉自戕的女子數不勝數,對於該如何處理,長孫翌還有些躊躇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