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屍怨索命
2024-05-01 16:27:37
作者: 半塊磚頭
那杯茶倒了這麼長時間,早就冷了,又因為長時間沒有人碰,水面平得跟鏡子一樣。
剛才我一起身,正好看到大嬸的背影照在茶杯中。
那一剎那,我整個人都激靈一下,雖然那個倒影看上去沒有任何異常,但是我知道,我並不是平白激靈一下,肯定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崔輝說過,玄修的直覺是很靈的,如果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千萬不要忽略,因為你忽略掉的,很可能是致命的事情。
以前他在買死淵的時候,淵裡讓他出一個任務,他當時感覺就特別不好,具體什麼對方不對勁,他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一聽到那個任務就煩躁,看一眼任務的資料就覺得渾身螞蟻在爬,難受得很。
於是,他跟負責接生意的那邊說,他覺得這個任務有問題,不想接。
可這單生意是高價接回來的,哪裡容得他挑挑揀揀,如果沒有明確的證據證明這項任務是有問題的,那就得乖乖去把任務做好。
崔輝也是較上勁了,你非讓我去,我就非不去,寧可背處分,也不接那趟活。
正好當時陳淵不在,其他人還真沒誰管得了崔輝,就算要收拾他,那也得等陳淵回來之後,否則,一是沒權限,二是沒實力。
崔輝是個不怕闖禍的,惹急了,直接把分派任務的給揍了都有可能,就算陳淵回來處罰崔輝,自己這頓打也得現挨著,而且,崔輝下手沒輕沒重,萬一再給自己造成個永久性傷害,那就真划不來了。
考慮再三,分派任務的那邊也只能妥協,把崔輝的囂張模樣全程錄像,準備等陳淵回來好好告狀,然後就把任務分派給另外一個殺手了。
接任務的這個殺手當然也是高手,雖然名氣和實力比不上崔輝,可經驗老道,絕對也是個超一流的高手,不出意外的話,肯定也能順利完成任務。
可意外還是出了,那個殺手出去後,再沒有回來。
那任務本身就是個陷阱,就算崔輝去了,都不一定能活著回來,更不要說別人了。
這樣的事情不只一次,也不只發生在崔輝身上,對於玄修來說,直覺真的不能忽略。
剛才肯定是真的有什麼事情不對勁,所以我看向這杯水的時候才會下意識的激靈一下。
我立馬凝氣上眼,調用玄門術法去重新審視那杯水。
大嬸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聽我喊她,也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她的影子就一直停在了水杯之中。
我再次定睛一看,立馬驚起一身白毛汗,茶杯的倒影中,大嬸後背上赫然趴著一個頭髮披散,滿身是血的女孩兒。
女孩雙眼通紅,指甲尖尖,十根修長的手指竟然一直在大嬸脖子上比畫。
我趕緊抬頭看向大嬸,發現她後背果然黑氣縈繞。
大嬸背上的並不是鬼,而是一股怨氣,鬼是人的靈魂離開肉身後依舊不肯消散的存在,是有意識有智慧的,但怨氣沒有。
怨氣是人死前的一縷執念,沒有智慧,不能思考,可依舊能對活人造成傷害。
現在大嬸如此憔悴麻木,肯定是跟女孩兒的怨氣有關,她跟女孩兒之間的事情,也肯定沒有那麼簡單,否則女孩兒的家長不會把屍體抬到她家,女孩兒的怨氣也不會一直糾纏著她。
現在宿管大嬸命燈微弱神情呆滯,已經現出將死之相,明顯就是屍怨索命。如果沒有人干預,再有一到兩天,這宿管大嬸肯定就會被女孩兒的怨氣纏死。
屍體糾紛我們可以不管,但屍怨索命我卻不能當沒看見。
怨氣這種東西,生成不易,散去也不易,就算大嬸被她纏死了,怨氣也不一定會隨著大嬸生命的終結而消散。
而且,被屍怨纏死的人,同樣也會有怨氣,到時候不論出怨屍還是怨鬼,都是禍害,這事兒不能不管。
「你家在什麼地方,我跟你回去看看。」我直接道。
宿管大嬸大喜過望,不過還是戰戰兢兢地問了句:「大師,您怎麼收費?」
我說:「等看了屍體再說吧,現在屍體的情況還不清楚,我也不太好直接跟你報價。」
大嬸麻木的臉上悲喜擔憂一起出現,嘴角抽動幾次,還是問出了一句:「您過去一趟,如果最後價格不合適,我不用付費吧。」
我都快被她磨鬱悶了,難道我看著像是神棍騙子嗎?我又不是拎個幌子串大街的野道士,這麼大一個道觀,裡面停著這麼多棺材,還不足以證明我們的實力嗎?
我也懶得跟她解釋什麼了,把車開出來就讓她帶路。
大嬸給我說了一個村子的名字,我導航了一下,發現也就十幾公里,開車就出去了。
到了路上我才想起來問,「對了,大嬸,您是怎麼過來的?」
大嬸說她是靠兩條腿過來的,自己也不知道算是走還是跑,從早晨女孩兒的屍體被抬進她家裡後,大嬸就一直哭,不停地跟女孩兒說好話,哭得眼睛都快瞎了。
晚上,大嬸不敢跟屍體一起待在房間裡,就抱著被子準備在院子裡睡,可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扎她的脖子,又聽到房間裡邊有哭聲,大嬸害怕,就從家裡跑了出去。
半夜三更的,她越跑越怕,越怕越跑,跑不動了就走,走不動了就爬,開始還不覺得,可後來總感覺身後有什麼東西在追她。
她慌不擇路地一陣瞎跑,也不知道怎麼就到了我們的道觀前面,她覺得道觀里的大師說不定能降伏妖魔邪祟,就直接拍門求救了。
我又朝大嬸看了一眼,她脖子後面黑氣依舊。
女孩兒的怨氣很重,基本已經形成有怨相的怨體了。
怨體雖然沒有智慧,可也是能夠感覺到傷害的,我這車上符籙眾多,道觀里更是符籙法陣到處都是,怨體在這樣的環境裡停留,如同置身火海灼燒,可她絲毫沒有要離開宿管大嬸的意思,可見她對宿管大嬸的怨恨有多麼的深。
我眼睛看著前面的路,認真地道:「大嬸,你如果真想解決這件事情,我希望你能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你應該不只是要打電話吧?你還對那女孩兒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