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落水了【2】

  陳秀花在冰冷的河水裡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她一張口喊救命，那冰水就直接她嘴裡灌，「救……救命！」

  賀子文站在岸上大聲喊著：「陳大娘，這水看著沒麼深，你站直身體，就不會喝到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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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秀花聞言一愣，趕忙站直了身體，那水果真只到她肩膀處，嘴巴終於沒有再喝到水了。

  剛才是猝不及防摔到河裡，沒有做好準備，再加上水太冷了，以至於她忘了這水才到她肩膀那裡！

  反倒是李紅梅那裡要深一點，那裡靠近這條小河的中心，已經是沒過她的頭頂了。

  陳秀花連忙朝岸邊走過來，也管不了身後的李紅梅了，直嚷著讓賀子文救命，趕快救她女兒。

  賀子文卻道：「陳大娘，我也不會水，我要是下去了，只怕還要搭上我自己，我這就找人來她。」

  說罷賀子文拔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喊：「有人掉水裡了，快來救人啊！」

  其實賀子文是會水的，從小就跟個皮猴似的，一到夏天就會到處亂躥，和幾個朋友騎上自行車去陶然亭游泳池游泳，那水性自是沒得說的。

  1965年夏天，京城就陸續開放了龍潭湖、陶然亭、八一湖等露天游泳池。陶然亭、工體游泳場對孩子平常門票是1毛錢暑假時五分錢，露天游泳場都是五分錢。

  所以他游泳的技術一早就練出來了。

  一到夏天，他和幾個好朋友就會騎上父母的二八大槓，兜里揣上一毛錢，游泳只要五分錢的門票，剩下的五分錢還能買上一根冰棍，別提有多爽了。

  二八大槓，他們幾個身高夠不著，都是把腳跨過三角區的橫槓那兒，斜著騎的。

  賀子文這會裝不會水，完全是因為被李紅梅的舉動給嚇住了。

  他要是跳下水去救她，免不了要貼身接觸，這大冬天的，萬一她裝冷裝暈，死死抱住自己不放，然後被人瞅見，還以為他故意壞她名聲，到時候她肯定就粘上來了，像顆牛皮糖一樣，甩也甩不掉！尤其在鄉下，更注重名聲，說什麼看了人家姑娘一眼的哪處，就得娶回家！

  他可不想被這樣的女人給纏上了，那肯定會是他一輩子的噩夢！

  所以賀子文毫不猶豫的拔腿就跑。

  至於李紅梅會不會因此淹死，這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說句不好聽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寒冬季節跳水有沒有風險，陳秀花和李紅梅能不知道？

  既然她們敢這麼做，也就不要怪他不講道德了，他要是救了李紅梅，過年時他就得領著一個女人回家了，這對他而言，對他家而言都不是好事。

  他娶的媳婦不一定要有多好，但一定要賢惠。

  俗話說娶妻娶賢不娶色。

  娶個好的妻子能旺三代，娶個不好的妻子能毀三代。

  雖然他沒有考大學，但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好歹他也是念完了高中的，即使他成績不咋樣，只有中等水平，當初也是硬著頭皮念完了的。

  另外一點，既然李紅梅敢在寒冬季節落水，只為了賴上自己證明她肯定是會游泳的，人都是利己動物，要是不會游泳，她敢跳嗎？

  萬一自己真的不救人，豈不是一條性命就葬送了？

  為了賴上自己，不惜用自己的性命做誘餌，這樣的人他是更不敢娶了，連沾都不敢沾一下。

  賀子文才跑出幾步，便遇到同村的一個老大哥，對方剛從山上下來，肩上還扛著一捆柴，趁著中午不做工分的時間，上山扛了捆柴回家。

  他聽到賀子文喊救命，才立刻跑過來的。

  賀子文一臉慌亂的指著河邊那裡：「快，有人落水了！快點救人！我不會水！」

  那好心的老大哥一聽，連忙扔下肩上扛著的柴，拔腿就朝河邊跑去。

  看著老大哥的身影，賀子文估摸著對方的年紀應該三十五六有了，按理說這個年紀早就結婚了，這個應該不需要避嫌了吧？

  雖然他不想被李紅梅這樣的人纏上，卻也不能害得別人被纏上，是不？

  老大哥跑到河邊一看，果然只見河裡有一個身影在撲騰著。

  李紅梅心裡鬱悶得要死，好不容逮著一次機會，才碰上賀子文，製造落水的假象，結果賀子文居然不救人！還揚言自己不會水！也不知道他是真不會水，還是假不會水！

  這大冬天的河水多冷啊！

  為了能嫁入賀家，她不得不拼一把，本以為這一次是十拿九穩的，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李紅梅知道沒有希望了，便想著自己朝岸邊游過來。

  村子裡有一條小河，她自然也是會游泳的，雖然長大之後，她再也沒有在河裡游過泳，但是小時候每年夏天她都會在河裡玩水，因此水性也是不錯的。

  突然，李紅梅驚駭的發現她的腳抽筋了！

  冬天本來就冷，河裡更是冰冷，她在水裡也泡了有好幾分鐘了，這一冷，腿不就抽筋了嘛！

  然後整個人都往水裡沉。

  這一次李紅梅是真的驚恐了，整個人在水裡不斷的沉浮著，冰冷的河水往她嘴裡瘋狂的灌著。

  然而陳秀花還以為自家女兒在演戲呢，還想著她女兒演戲演得真好，陳秀花還邊不忘的朝岸邊呼救，企圖把賀子文喊回來，結果回來的人卻不是賀子文，而是同村的大齡單身漢李老二！

  李老二一看情況不對，「撲通！」

  一聲，直接跳進了水裡。

  陳秀花想攔都來不及，隨後趕來的賀子文站在岸邊瞧著。

  只見李老二快速的游到李紅梅身邊，從身後一把攬住李紅梅的腰，緊緊的抱住她，一邊往岸邊游。

  李紅梅這會雖然嗆了水，意識還是有的，她感覺到有人救了自己，心中不由大喜，一定是賀子文！一定是他捨不得自己死，來救自己了！

  最終李老二把李紅梅救了上岸，結果李紅梅卻是閉著眼睛，慘白著一張臉，雙手緊緊的抱住李老二的腰，一副被嚇慘了的模樣。

  兩人衣服都濕完了，緊緊的貼在一起，在這79年，還是十分醒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