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這大夏的天，該換了

  作為大夏國都的太安城，不言而喻，自然是大夏最為繁華的城市，到了夜裡那也是不夜之城，萬家燈火通明，別有一番風味。

  來京都已經好些天了，

  顧斬還是第一次來感受這不夜城的氛圍。

  馬車在長街上前行，

  

  顧斬心裡還有些感嘆，雖然時代不一樣，但是，畢竟是一個擁有超級偉力的世界，各種建築風華，都是恢宏的，百尺危樓林立，人潮如海，繁華落盡。

  古川坐在顧斬對面，眉頭緊鎖，表情十分凝重。

  顧斬倒是非常的淡定，問道：「古家那邊是來得及撤出京城吧？」

  古川點頭道：「問題不大，京都沒有宵禁，以我古家的能量，送一些人出去是沒問題的，而且，自從古家全面與你雲侯府合作之後，我家妹子就已經在著手準備。

  另外，我古家雖然主力在京都，但是，祖地一直都在青州，在京都的人不多，主要原因是因為古家落魄了，雖然倚靠著皇室，但是能量並不大，我這個侍郎，就已經是古家運作里最成功的了，其他的一些人也都分散各地為官。」

  顧斬輕笑道：「倒是挺好，能夠及時撤走。」

  古川輕嘆道：「就怕出意外。」

  「無妨。」

  顧斬輕笑了一下，沒有多做解釋。

  ……

  太安城外，一隊人馬正一座集鎮裡匯聚著，領頭的正是古家一眾高層。

  幾個老者來到古傾城的馬車外，望向太安城，輕嘆道：「這一撤走，古家在京都謀劃這幾年的根基一夜之間就全沒了啊！」

  古傾城掀開車簾，看了看幾位老者，輕聲道：「幾位族老，古家在京都這幾年的努力，不過就是夾縫中求生存罷了，丟棄了也並不可惜，若是當斷不斷，滅門之禍便到了，更不值得可惜了！」

  一位族老皺眉道：「家主，這一走，古家可就是全盤押在了雲侯身上啊，只是，雲侯這性格，太過於霸道和肆無忌憚了。

  就今日這事兒，調動虎賁營，這麼大的事情，他卻只是一言定下，完全不由我們商議，此等性格，唉，一言難盡啊！」

  「我覺得挺好，」古傾城說道：「如今這世道，雖然暫時夏國平靜了，可也只是一時的，各地勢力都已經到了一個即將重新洗牌的最後時刻，而南晉出了一個鐵血女帝，三國格局必定改變。

  亂世已經不可避免，這種時代，我們需要的不是一個治世明君，而是一個能夠在亂世之中打出一番天地的雄主，雲侯的性格反而不是缺點而是優勢，一個不會被麾下各方勢力左右影響之人，才是真正的亂世雄主。」

  一位古家老者說道：「可是，雲侯做事情一向不計後果，就如同今日這事情，獲取軍符，調動虎賁營，這件事情真的太大了，可雲侯完全不考慮後果，如果被朝廷發現，或者……這就是一個圈套，那……」

  古傾城微微眯了眯眼睛，說道：「你怎知侯爺沒考慮後果呢？你又問知侯爺就沒有應對最壞結果的方法呢？」

  「這……」

  古傾城擺了擺手，道：「往後，收起你們那些心思，等你們見了雲侯，就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不要想著左右雲侯的想法，這世間沒有人能夠影響他的決定，也不要真把他當成武痴看待，古家，既已決定依附於他，那就老老實實的吧！」

  「家主，如果失敗……」

  古傾城微微眯了眯眼睛，說道：「如今的古家，沒資格考慮失敗，若要考慮，當初古家內訌時就該考慮今日之後果，我現在就是在彌補古家失敗而帶來的後果！」

  就在這時候，

  小鎮外傳來一陣陣馬蹄聲。

  古傾城從馬車上下來，整理了一下衣服，沉聲道：「隨我去迎接雲侯！」

  一眾高層當即跟著古傾城出鎮。

  來到集鎮路口，

  一隊人馬借著月色而來，緩緩停下。

  「古傾城率古家眾人拜見雲侯！」

  古傾城躬身執禮，一眾古家高層也都紛紛跟著行禮。

  月色之下，十分安靜。

  馬車裡，緩緩傳來一道平淡的聲音：「免禮。」

  伴隨著這道聲音，古川快速從馬車裡出來將車簾緩緩掀開。

  顧斬從馬車裡走了出來，

  一身黑袍在夜裡微微搖曳，頭戴紫金冠，面色平淡，面容有些稚嫩，但身上去瀰漫出一股恐怖的氣勢，被顧斬眼神掃視到的那一眾古家高層都不由自主的再躬身彎腰，不敢與顧斬對視。

  顧斬走到古傾城面前，說道：「古家的人都出來了嗎？」

  古傾城急忙道：「承蒙侯爺關心，古家在京都本就沒有太大的根基，人一直都不多，這段時間也已經陸陸續續撤出了很多，現在也就只有這少部分，都已經撤出來了。」

  顧斬微微頷首，道：「那就安排兩個人，帶本侯去一趟棲霞山，其他的人，以最快的速度撤走。」

  古傾城拱手道：「侯爺，雖然如今拿到了虎賁營的軍符，但是，我並沒有太大把握，此次京都的暗潮本就是針對您，我擔心這軍符都有可能是有心之人刻意為之，還是多安排點人隨您……」

  顧斬擺手道：「不需要，若真是針對本侯的局，你們去的人多了，反而是拖累本侯。」

  古傾城微微皺眉，道：「那我安排人在外接應您。」

  「同樣不需要，」顧斬說道：「多留點人吧，待此次回到雲西，本侯有一件事情，還需要古家鼎力相助，可沒必要在這裡做無意義的事情。」

  古傾城疑惑道：「侯爺準備做什麼？」

  「也沒什麼太大的事情，」顧斬說道：「本侯就是覺得如今這世道的規矩該變一變，所以，準備制定一套新的規則！」

  古傾城和一眾古家高層都難掩內心的震動，特別是那幾個絕頂宗師都屏住了呼吸，他們都聽出了顧斬的意思，這是要傳出見神之法了！

  同時，他們也難以置信，

  這可是讓全天下都垂涎的見神之法，

  一個開啟新時代的鑰匙啊，一個開創時代的法門啊，

  可現在聽顧斬的意思，

  竟然是要直接丟出來，

  這麼貴重的東西，落到誰的手裡不是當做無上至寶，不說一直藏著，起碼也是慎重慎重再慎重，然後千挑萬選選出來絕對可信之人才一步步放出來！

  其實，古家不可能不想要見神之法，但他們都清楚這見神之法的貴重，所以，雖然有點小心思，但一直都沒想著一時半會兒能得到，都是想著投入顧斬麾下之後，一步步為顧斬做事兒，慢慢得到恩賜，

  直接得到見神之法，他們是想都不敢想。

  古傾城強忍住內心的激動，小心翼翼的問道：「侯爺是打算傳出見神之法嗎？」

  顧斬微微點了點頭，道：「既然創造出來了，那自然就是要傳出來的，早一點傳出來，就早一點制定新的規矩吧！」

  古傾城悄然深吸了一口氣，道：「侯爺，傳出見神之法非同凡響，不可率性而為，還請侯爺一定要慎重考慮！」

  此話一出，

  古家那一眾高層都急了，恨不得捂住古傾城的嘴。

  這可是見神之法啊，

  顧斬只要傳出來，以如今古家與雲侯的關係必然是第一批受益人，如此潑天大的機緣，古傾城居然說這樣的話，要是顧斬真的一下子不傳了，他們恐怕要慪死。

  顧斬擺了擺手，道：「本侯倒是希望這天下能夠有更多的人打破武道極限，開創出更多的路，哪怕是有人往後仗著見神之法與本侯為敵都可以！」

  古傾城等人都愣住了，良久，古傾城才感慨道：「侯爺之胸襟，傾城佩服！」

  顧斬輕笑了一下，沒有多說。

  腦海里卻已經在想像某天，一大批打破武道極限的人來找他麻煩，然後，他一拳一個，一刀一個，然後……

  難怪，資本家都喜歡割韭菜！

  ……

  沒多久，古傾城就點了幾個人陪同顧斬前往棲霞山。

  目送著顧斬一行人離去，

  古家一眾高層都紛紛感嘆了起來。

  有一個老者輕嘆道：「難怪家主說不見到雲侯本人，很難想像他的氣魄。」

  「是啊，」又有一個老者說道：「我能夠感覺到，他說要傳出見神之法並不是在收買人心，而是在他的潛意識裡就根本沒有想過會有什麼後來者可以超越他！」

  「此等氣魄胸襟，不愧天下第一人！」

  「難怪能在弱冠之齡便擁有如此成就，就只是這份胸襟，已經不是我們這些人能比的了，也難怪他以如此短的時間掌握雲西，卻沒有傳出任何麾下之人的異心事件，就這份氣魄，在他麾下，只怕不夠強，根本不需要擔心功高蓋主的事情！」

  古傾城輕笑了一下，說道：「我倒是挺想知道，這世上還能有什麼人可以功高蓋過雲侯？」

  「這倒也是！」

  一眾高層嘆道。

  古傾城緩緩道：「我之前去雲西，之所以下定決心舉族投靠雲侯，並不是他許諾了什麼，甚至，當時，我都沒與他見過面，就只是遠遠的看到了他，被他的氣魄所折服，當為天下雄主！」

  ……

  棲霞山，是一座山，也是一個地名，因為有一座棲霞山在這附近而得名，實際上是一座軍鎮，駐紮著皇室禁軍虎賁營。

  虎賁營依山而建，駐紮著二十萬軍隊，也是京都一帶除了皇城羽林軍和京都巡防營之外唯一的軍隊，主要作用就是守望軍隊，作為皇帝的底牌，防備京城出變動。

  月色之下，棲霞山周圍顯得十分靜謐且嚴峻，因為這裡是軍鎮，除了軍隊之外，也基本不會有閒人出現在此地。

  官道上，兩個護衛送著一輛馬車向著棲霞山而去。

  馬車裡的人自然就是顧斬，不過，此刻，顧斬的馬車裡還有一個容貌上佳的年輕女子。

  這女子便是安樂公主，她坐在顧斬對面有些拘謹，卻又忍不住內心的好奇偷偷的打量著顧斬，想要說話卻又不敢開口。

  馬車裡，一直沉默著。

  姬安樂兩隻無處安放的手緊緊地抓著衣角，偷偷的看了顧斬一眼就急忙低下了頭，她現在心裡特別的緊張，也有些覺得不可思議。

  她作為當今皇帝最寵愛的小女兒，身份高貴，平日裡見過無數的達官貴人，連皇帝都是隨時想見就見，從來沒有感受過像今天這樣的情況，竟然會緊張忐忑。

  與顧斬同乘一輛馬車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她都一直覺得難以置信，她竟然在見到顧斬的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一種壓迫感，並不是顧斬釋放了武道意志，而是單純的個人氣勢。

  她仔細想了想，這種感覺也就只有小時候面對生氣的父皇時才有的感覺，後來，倚仗著父皇的寵愛，一向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本來在得知顧斬會帶著她去虎賁營時，她還在心裡想著要讓命令顧斬帶兵去救駕，可真當見到顧斬之後，她直接就緊張到話都不敢說了，便一直沉默到現在，好幾次她都想說話，可一抬頭看到顧斬就不敢說話了。

  沉默之中，顧斬突然開口道：「安樂公主……」

  「啊！」姬安樂當即大驚，渾身緊繃猛然就坐直了身子，但是，隨即她就感覺到失禮冒昧，臉色漲紅，道：「顧……顧侯爺，您……您叫我安樂就好了！」

  顧斬輕笑了一下，說道：「安樂，皇宮之中，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姬安樂急忙道：「我……我不知道，顧侯爺，因為父皇生病，我是前幾天去見我父皇，但是，我並沒有見到父皇太久就被皇后以父皇需要靜養為理由趕出來了，而且，我在看望父皇的過程中，皇后一直都坐在一旁的。

  中途有宮女送來藥的時候皇后起身去接藥那麼一會兒里，父皇突然低聲給我囑咐了一句，讓我想辦法通知你儘快離京回雲西，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顧斬問道：「但是，你是在何時得到的軍符？」

  姬安樂說道：「父皇生病前一天，有一天他與太子發生了爭執，具體是因為什麼我並不知道，只是那天過後，我去找父皇，他便將軍符給了我，還一再囑咐我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我當時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從皇宮出來之後，我就發現有人在暗中監視我，我意識到可能出事了，但還沒來得及考慮清楚，就聽說了父皇重病的事情。

  而那天我去看望父皇，他在囑咐我讓你離京時，還暗中提醒了我軍符的事情，我當時就意識到父皇的病可能不簡單，但當時我並不知道該怎麼做，直到那天聽說有聖旨宣您進京，我才明白過來，父皇可能被控制了。」

  顧斬問道：「為什麼這就確定了？」

  姬安樂說道：「因為在很早之前就有朝中大臣提議宣您進京，可是，父皇拒絕了，因為他覺得如今的雲州還不穩定，需要你坐鎮在那裡，他的計劃是過幾個月才宣您進京。

  可如今，突然宣您進京，這違背了父皇的想法，這份聖旨就肯定有問題，能夠違背父皇的意思發出聖旨，那就說明父皇很有可能是被人控制了。

  那時候我就想到了軍符，可是，我已經被監視了，根本沒辦法拿著軍符來棲霞山，而我又不敢相信其他人，思來想去，既然聖旨的衝突點是您，那您肯定不是害我父皇的人。

  但是，我沒辦法聯繫您，就只能聯繫古家，古家投靠您的消息在京都不算秘密，可是，我被監視得太緊了，若不是傾城姐姐主動來找我，我現在還沒想到辦法怎麼聯繫古家，更沒辦法出城。」

  顧斬微微頷首，道：「所以，按照你的意思，如今控制皇宮的是皇后和太子？」

  「還有太后，」姬安樂說道：「太后和皇后都是呂氏的人，而皇后一直都是聽命太后，太子乃是皇后嫡子，也是跟她們一條心。」

  顧斬疑惑道：「那你……」

  姬安樂搖了搖頭，道：「我母親出身不高，到現在都只是一個嬪，後宮之中沒有任何權勢。」

  顧斬微微點了點頭，道：「那按照你的猜測，就是呂氏和姬氏控制了陛下。」

  姬安樂點頭道：「肯定是這樣的，父皇曾跟我說過，雖然他明面上是至高無上的皇帝，但實際上，很多事情他都沒辦法做主，姬氏和呂氏兩大門閥才是真正的掌控者，不過，因為我們皇室在姬氏門閥中是最強的一脈，所以，父皇才能是皇帝。」

  顧斬輕笑了一下，說道：「你倒是實在，什麼都說。」

  姬安樂結結巴巴道：「我……我怕……」

  「怕我？」顧斬問道。

  姬安樂點了點頭，然後又急忙說道：「不過，雖然我怕您，但是，我又覺得您肯定不會害我和父皇，所以，所以我都跟您說！」

  顧斬微微笑了笑，說道：「那你現在打算怎麼做？」

  「我不知道，」姬安樂委屈巴巴道：「我……我就是一直都靠著父皇才敢在京城作威作福的，現在……現在發生了這些事情，我……我能想到的就是拿著軍符來棲霞山找虎賁營。

  虎賁營的指揮使是我皇叔，他是我們皇室一脈，還有我們皇室一脈的三祖在這裡坐鎮，他是陸地神仙，他一定有辦法，我一直想的就是聯繫上您或者傾城姐姐，保護我來棲霞山，我又怕軍符被搶了，那我就沒辦法了，無法調動虎賁營，我想，父皇肯定不可能只有我這個後手，他一定還有其他後手，等他出手的時候，我這邊就帶著虎賁營去救駕！」

  顧斬看著姬安樂，倒是覺得這丫頭挺有意思的，

  說她聰明吧，真看不出來，完全感受不到她有什麼心機，可若說她笨吧，她又能夠在波雲詭譎的京都之中，一眼就找准唯一的破局點。

  顧斬突然問道：「聽說你喜歡榮亦初？」

  「嗯……啊？」姬安樂猛的瞪大了眼睛，一臉詫異，支支吾吾道：「您……您……您怎麼突然問這個啊？」

  「沒什麼，」顧斬輕笑道：「就是覺得你應該好生養，榮亦初年紀也不小了！」

  姬安樂瞬間臉色通紅，結結巴巴道：「侯爺……您……您……您怎麼……怎麼說這話啊？」

  「榮亦初是我的軍師。」顧斬說道。

  姬安樂有些驚喜道：「那……那……榮亦初是不是很聽您的話啊？」

  顧斬笑了笑，道：「是啊，他只聽我的話。」

  姬安樂扭扭捏捏道：「那……那……那等京城的事情完了，我就去雲州，您……您到時候能不能讓他陪我在雲州逛一逛啊，就……就三天，不，一天，一天就好！」說罷，姬安樂滿眼期待道：「行……行嗎？」

  顧斬笑著問道：「你為什麼不讓我直接下令讓他娶你呢？」

  「這不行的，」姬安樂急忙搖頭道：「他……他不喜歡我……就像我不喜歡杜家那個大少爺一樣，我……不想強迫他做不喜歡的事情，那樣，他一輩子都不會快樂，一輩子都會埋怨我恨我的，我不想他不快樂，也不想他恨我！」

  顧斬微微皺了皺眉。

  姬安樂說道：「怎麼了，侯爺，我……說得不對嗎？」

  「不知道，我不懂，」顧斬說道：「我只知道，若是我看上了誰，直接搶回家就行了，什麼恨不恨愛不愛的太麻煩了！」

  姬安樂：「……」

  「算了，」顧斬擺了擺手，道：「這些事情我也管不了，不過，本侯倒是可以幫你一個忙！」

  「什麼忙呀？」姬安樂問道。

  顧斬緩緩道：「算起來，皇室這一劫難，倒是因我而起的無妄之災，正好呢，那群人又不知死活，本侯就替你們皇室清理一下這些求死之輩！」

  馬車外響起了一陣駁雜聲，此時，馬車來到了棲霞山軍鎮之外，

  一隊虎賁營士兵攔住了馬車。

  ……

  棲霞山外，一座小山頭上，

  正有一群人匯聚著，中間一個氣度不凡的中年人正在微笑著看著棲霞山軍鎮，輕聲道：「那顧斬，終於進去了，去通知光明寺與慈航劍齋兩位高僧。」

  「是，太子殿下。」一個護衛拱手離開。

  那中年男子正是夏國當朝太子姬雲陽。

  姬雲陽，乃是當朝皇后嫡出，年近四十，在如今夏國民間倒是頗有賢名，因為他既是嫡長子，母族又是呂氏門閥，所以，他的太子之位一直很穩，倒是鮮少的那種沒有經歷什麼奪嫡之爭的太子。

  此時，站在姬雲陽旁邊的兩個人，是顧斬的老熟人，魯國公姬伏和平津侯呂昌。

  姬雲陽注視著虎賁營軍營方向，很顯意氣風發，輕笑道：「舅舅，七叔，我很想知道，顧斬這天下第一的名頭，到底有幾分真實性？」

  姬雲陽的舅舅，自然便是平津侯呂昌，也是當代呂氏家主，而他喊的七叔，便是魯國公姬伏，同是皇族，而姬伏與皇帝姬異是同輩，排行第七。

  姬伏和呂昌對視了一眼，輕笑道：「太子有所不知，這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夏國江湖一向宏大，高手無數，能夠被公認天下第一的，近三百年來唯有顧斬一人。」

  呂昌接過話茬，說道：「不過，你要說真實性，自然是有幾分水分的，第一，顧斬的見神之法為他加的名很多，第二嘛，就是陸地神仙鮮少現世，所以，一向名聲不大，否則，真要論天下第一，顧斬算不上。」

  「阿彌陀佛！」

  就在這時，幾人身後傳來一道聲音，一個身著一身袈裟的老和尚出現，雙手合十，向著幾人行禮，道：「侯爺此話有失偏頗！」

  姬雲陽幾人一見到這老和尚都急忙行禮。

  呂昌急忙道：「還請慧禪聖僧指點。」

  幾人都對這慧禪和尚非常的尊敬，即便是作為一國太子的姬雲陽都是恭恭敬敬的執禮，因為他知道，這慧禪聖僧，乃是當今天下最強的修士之一，乃是武林聖地光明寺的定海神針級別的人物，乃是五境洞天修士。

  當然，拋開這五境洞天修士的身份，姬雲陽也不敢在慧禪面前有絲毫不敬，因為他很清楚，不論姬氏門閥和呂氏門閥有多強大，卻都不可能比光明寺更強，作為武林聖地，光明寺兩千多年來都一直是凌駕於任何一個王朝之上的。

  不論是哪一個王朝建立，都會供奉著光明寺和慈航劍齋，而光明寺和慈航劍齋歷來也是不插手朝廷爭端，但是，每一次王朝更迭的背後，卻都有著光明寺和慈航劍齋的身影，甚至可以說，每一代王朝，都是這佛門二宗定下來的，就單純論陸地神仙，大夏境內所有洞天勢力里也只有佛門二宗擁有五境修士的。

  慧禪聖僧緩緩說道：「雲侯顧斬的天下第一，其實是不可置疑的，正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他就擁有著讓我們所有洞天修士都戰勝不了的地方。」

  姬雲陽幾人都很詫異，

  萬萬沒想到作為五境陸地神仙的慧禪竟然會如此評價顧斬，都非常的疑惑和好奇。

  就在這時，又有一道女聲傳來：

  「慧禪聖僧說的是見神之法，不受洞天限制吧，憑此，雲侯顧斬的確是目前不可置疑的天下第一！」

  幾人尋著聲音忘了過去，來人是一個穿著白色僧衣的赤腳女子，看上去非常的年輕，容貌驚艷，一頭青絲垂至腰間，貼在妖嬈的身姿上，一步步走過來，身體卻略微離地半尺，並沒有踩在地上。

  「拜見如是神尼！」

  姬雲陽幾人向著那女尼行禮。

  此女子乃是來自於慈航劍齋的如是神尼，看起來年輕，可年紀已經超過百歲，只不過是修為高絕已經達到了五境洞天，駐顏有術，所以看上去倒是像個二八年華的女子。

  如是神尼雙手合十，向著幾人還禮，緩緩說道：「顧斬此子的確是天資無雙，在武道前路已盡的情況下，竟然能夠打破武道極限，開創出見神之法，且實力之強，可稱天下第一。」

  姬雲陽有些詫異道：「便是在如是神尼和慧禪聖僧您二位面前，也敢稱天下第一？」

  如是神尼緩緩點頭，說道：「他能以一己之力打破倒馬關，單純論這份爆發力量，便是貧尼也做不到，當然，這也有他走的就是這種正面對碰的路子的原因。

  雖然貧尼有把握與他周旋，可面對巔峰的顧斬，貧尼也只能是周旋，暫避鋒芒，但是，他如此大消耗的打法卻又有另一個優勢，便是不受洞天靈力限制，爆發完之後，他若是直接退走，沒有任何洞天修士能夠跟他比拼得了消耗。」

  慧禪聖僧點頭道：「便是如此，貧僧倒是有一式不動明王身可以與雲侯正面對碰，但是，最多三四個回合我便落入下風，而雲侯的見神之法立於天地元氣之中亦能來去自如，若是只有貧僧一人，最多兩個回合，必定退而遠之！」

  姬雲陽瞳孔微縮，心頭有些駭然，

  聽到來自佛門二宗的兩位大德高僧如此說，他才算是真的明白了顧斬這位天下第一的含金量到底有多足，也才明白顧斬在如今這天下的地位之高崇。

  「那……」姬雲陽望向姬伏和呂昌，說道：「可有絕對把握？」

  姬伏輕笑了一下，道：「太子放心，如今有如是神尼和慧禪聖僧壓陣，自然是萬無一失，顧斬雖然強，但也不過就是困獸猶鬥罷了！」

  就在這時候，

  月色之下，出現了烏泱泱兩伙人，

  領頭的分別是姬氏一祖和呂氏二祖。

  姬氏一祖是一個活快兩百多歲的四境洞天修士，身後還有三位陸地神仙和十幾位絕頂宗師，而呂氏二祖也是四境洞天修士，他帶了四個陸地神仙和十幾位絕頂宗師。

  姬氏一祖和呂氏二祖兩人隔著遠遠的就向著慧禪聖僧和如是神尼行禮。

  「此戰，還得拜託二位全力相助！」姬氏一祖拱手道：「顧斬此子強橫，但為人睚眥必報，萬不可讓他逃走，否則後患無窮！」

  呂氏二祖說道：「待拿下此子，得出見神之法，我等必定奉上。」

  慧禪聖僧微微點頭道：「見神之法，對我佛門來說，倒是其次，最主要是迎回仙門遺落在靈狐洞的傳承功法。」

  呂氏二祖點了點頭，道：「聖僧放心，我等刻意為之引顧斬來棲霞山，便是為了讓他去靈狐洞取出仙門傳承，只是，聖僧確定顧斬那豎子真的已經拿到了靈狐妖丹？」

  慧禪聖僧點頭道：「倒馬關一戰里，雲侯雖然掩蓋得很乾淨，但是，他不知道我們佛門洞天修士身上都有特殊禁制，我們已經通過禁制恢復了當時的情況，懷素法師和太阿神尼都是死於他手，而越後娘娘失蹤，必然也是被他毀屍滅跡，靈狐妖丹定然是落到了他手上。」

  呂氏二祖恍然道：「原來如此，看來他來棲霞山的主要目的，就是為此了！」

  ……

  棲霞山，虎賁營。

  顧斬等人來此，還沒靠近軍營便被一隊巡邏的士兵給攔住了，不過，有李安樂亮明了身份之後，他們很快就被那一隊士兵帶著來到了軍營中。

  而此時，已經收到消息的虎賁營統領姬松獵直接帶著人迎了過來，遠遠的，姬松獵就看到了顧斬一行人，在人群之中，他根本沒有意識去看其他人，目光在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顧斬。

  久經沙場身經百戰的姬松獵也都是在那第一時間心頭猛然一驚。

  他是武道巔峰的絕頂宗師，一身武道意志十分強橫，可在看到顧斬那一瞬間，便被顧斬身上的武道意志完全碾壓，那一瞬間，他已經對顧斬的身份沒有絲毫懷疑了，

  如今天下，在這虎賁營中，憑藉武道意志還能夠如此輕易就完全碾壓他的人，恐怕也就只有天下第一的雲侯顧斬。

  姬松獵當即就迎過去，拱手道：「姬松獵見過雲侯！」

  顧斬微微頷首，道：「姬將軍客氣了！」

  與面對李安樂時不一樣，顧斬進入軍營之中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武道意志，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不論是哪個世道，都是先敬羅衣外敬人。

  姬松獵拱手道：「不知雲侯造訪，所謂何事？」

  雖然敬重顧斬天下第一，可以顧斬的身份，是不該來這虎賁營的，所以，見禮之後，姬松獵還是得第一時間問清楚。

  「皇叔，是我要來的，」李安樂急忙說道：「我父皇出事了！」

  姬松獵陡然一驚。

  顧斬開口道：「姬將軍，安樂，你們這事情一時半會兒，也沒那麼容易說清楚，本侯需要去一趟靈狐洞，所以，不如姬將軍先派人帶我去一趟靈狐洞如何？」

  姬松獵有些為難道：「雲侯，這靈狐洞恐怕不好進入，我姬氏有祖訓……」

  姬安樂急忙道：「皇叔，虎賁營軍符在雲侯手中，乃是父皇之命，他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滿足。」

  顧斬取出軍符。

  姬松獵接過軍符查驗了一番，然後就恭恭敬敬的還給顧斬，躬身道：「既然雲侯奉旨執掌軍符，那便可以調動虎賁營，末將這就安排人帶您去靈狐洞！」

  當即，姬松獵就安排了兩個親衛帶著顧斬前往棲霞山上。

  目送著顧斬離開，姬松獵急忙望著姬安樂問道：「安樂，到底怎麼回事？」

  姬安樂說道：「皇叔，三祖在哪裡，事情重大，必須通知三祖才能拿得准主意！」

  ……

  棲霞山，位於虎賁營軍營之後，是一座巨大的山脈，不過，京都地處平原，這裡的山脈都比較獨立，也沒有太多山頭峽谷溝壑。

  顧斬騎著一匹馬，在幾個虎賁營士兵的引領之下，很快就來到了靈狐洞外。

  這靈狐洞周圍有一營士兵長期太輪換駐守，經過了一番查詢之後，便放行讓顧斬一行人來到了洞前。

  「侯爺，前方便是靈狐洞，我等有軍令在身，不能靠近，就只能送您到這兒了！」一個統領說道。

  顧斬微微頷首，孤身向著靈狐洞而去。

  這靈狐洞外面看著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就是周圍全是芭蕉樹，密密麻麻，一眼望去看不到頭。

  但是，顧斬在進入那芭蕉林之後，瞬間就感受到了一股龐大的法陣之力，他微微打量了一下四周，才發現，這些芭蕉樹，每一根都非常的有講究，若是一般人即便是誤入這芭蕉林，也不可能靠近靈狐洞。

  不過，這法陣對顧斬沒有絲毫影響，他很快就到了靈狐洞前。

  這靈狐洞是一個巨大的山洞，但看上去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山洞，不過，洞口時被一座巨大的石門給封鎖著，同樣是布滿了法陣，若是隨意攻打，很有可能就會直接導致靈狐洞坍塌。

  顧斬來到洞門之前，

  巨大的洞門在前聳立著，顧斬的身軀顯得十分的渺小。

  顧斬將虎賁營軍府插進了洞門上的一個小孔里，「轟隆」一聲巨響，兩扇五六丈高的石門緩緩打開，地面都在微微抖動著，聲勢浩大。

  裡面是黑漆漆的一片，十分陰翳，無盡的黑暗籠罩，顯得著靈狐洞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野獸張開了血盆大嘴等待著獵物主動走進。

  這靈狐洞很古怪，

  本來以顧斬現在的體質，黑夜白天其實沒有任何區別，可這靈狐洞裡不一樣，顧斬盡然如同普通人走在黑夜裡一樣，伸手不見五指。

  顧斬眼睛上冒出了一句金光，瞬間視野清明，但他也微微一驚，這洞裡竟然是別有一番天地，內部空間十分浩大，上下高度竟然有數十丈之高，左右開闊有近百丈。

  這讓顧斬覺得有些詫異，

  按道理來說，這棲霞山都沒有這麼高，更何況，這靈狐洞還是處於棲霞山的山腰靠近山頭的部位，最多有個兩三丈高七八丈寬。

  洞裡石鐘乳很多，各種各樣，非常精妙絕美，而最值得注意的就是洞裡最深處，有一個近十丈高大的狐狸石像，栩栩如生，一雙眼珠子仿佛活的一樣有靈光，身後九條尾巴各做姿態。

  而在那狐狸石像旁邊有一塊高大的石碑，上面有著四個古字，恰好顧斬認得，這是大概在八千年前的古文字。

  顧斬因為之前研究過這個世界修行體系，所以刻意了解過這個世界的一些演變，而這文字，是傳承最早的文字，之前獲得的劍王城傳承里的少部分文字也都是這種字體。

  「青丘白初」

  顧斬緩緩念出了這幾個字，微微皺了皺眉，他猜測這幾個字可能就是這個狐狸石像的原主人身份。

  既然這個世界已經確定了有修真界，那必然就有妖魔鬼怪，而人類修真者能夠有勢力種族，那有一個妖族也無可厚非，這青丘白初，可能就是地名或者勢力名加上一個名字。

  顧斬盯著這個狐狸石像看了一會兒，緩緩取出了一直隨身攜帶的那顆從白蓮天母那裡搶來的妖丹。

  顧斬手心運轉出神力，瞬間讓妖丹漂浮在空中，緩緩向著狐狸石像嘴飄飛而去，在靠近石像嘴的時候化作了一縷流光飛了進去。

  「嗡」

  突然，洞裡響起一道聲音，一道溫和的能量自狐狸石像擴散出來，如同一縷漣漪一般微微動盪著。

  而就在那一瞬間，

  那一縷縷特殊的能量向著顧斬匯聚而來，

  顧斬的識海里出現了一幅幅畫面，

  是功法傳承，

  不過，與之前接受到的洞天傳承不一樣，

  他現在看到的竟然是一隻狐狸，每日對著朝陽初升和月亮現世時進行吐納。

  「吸收日月精華嗎？」

  顧斬低吟了一句，繼續觀望著那一幅幅畫面，而那些畫面中，後續功法是以狐狸體質為主的運轉法門，再到修成人身，而戛然而止。

  就在那一瞬間，

  顧斬腦海里響起了系統的提示音：

  【檢測到可推演功法＊1】

  ……

  顧斬瞬間收回神識。

  當即，

  顧斬就查看起了：

  修真功法：不老至尊功（下冊）

  功法等級：四星

  可轉化武道功法：四星

  ……

  很快，顧斬將系統註解看完了，

  這是一門與他以往接觸的功法完全不一樣的法門，這是一門專門為妖獸修煉的功法。

  上冊吸收人的氣血，下冊吸收日月精華。

  與他之前從妖丹里獲得得上冊不老至尊功是配套的修煉功法，而且是需要上下兩冊同修才能夠真正修成的功法，但是，修煉下冊，卻必須是妖獸才能夠修煉，人若要修煉，就必須符合特殊體質可以吞噬妖丹成就半妖之體。

  顧斬也終於明白，那白蓮天母為什麼會既是人又是妖了。

  白蓮天母擁有著特殊體質可以吸收妖丹，將人身轉化成半妖而成功修煉這完整版的不老至尊功。

  而這不老至尊功的下冊與上冊結合，推演出來的武道功法就可以達到四星級，而四星級的功法，可以推演只至見神境後面一個完整的大境界，被稱之為返虛境，而在妖族之中，達到返虛境巔峰者便可化形為人身。

  【使用20億經驗值】

  【不老至尊功成功推演成武道功法】

  【恭喜玩家，獲得四星功法長春功】

  ……

  顧斬很快就接受到了關於完整版長春功的訊息，

  與不老至尊功區別不大，

  這不老至尊功的上冊是吸收氣血來修煉，而推演過後的武道功法長春功的上冊也是保留了吸收氣血的方法，不過主要還是天地元氣或者靈氣，而這下冊的長春功就與不老至尊功完全一樣了，通過吸收日月精華來修煉晉升。

  而如今完整版的不老至尊功，一共推演出十五層，可以修煉至下一個境界的巔峰。

  根據系統通過對不老至尊功的解析可以得出，洞天境之後的境界名為返虛境，分為九個層次，而如今，武道推演出來的境界，也是相對應的九個小境界。

  顧斬收了系統，緩緩嘀咕道：「這返虛境，到底是怎樣一番風景呢？」

  就在這時，

  顧斬背後傳來一道平淡的聲音：「結成返虛丹，方是我輩人。」

  顧斬微微轉過身，看到了一個面容清瘦的老和尚，他倒是沒有任何驚訝，因為他早已經感知到了暗中有人一直在尾隨而來，所以，這老和尚現身，他沒有任何詫異。

  「還未請教？」顧斬說道。

  老和尚雙手合十作揖，道：「貧僧光明寺慧禪，見過顧侯爺！」

  「原來慧禪聖僧。」

  對於這慧禪聖僧，顧斬從古家那邊倒是有所了解，乃是光明寺的定海神針之一，傳聞很有可能已經達到了洞天五境的修為。

  顧斬望著慧禪聖僧，說道：「聖僧是對這不老至尊功有所圖謀，所以，刻意引導我來此地，為貴宗獲取這不老至尊功？」

  慧禪聖僧倒是坦誠，說道：「是這樣的，我寺曾去過倒馬關，已經查明了侯爺便是殺害我寺懷素法師的兇手，便猜到侯爺定然是獲得了靈狐妖丹，而侯爺天資無雙，創造出見神之法，定然不會止步於此，必然會觀摩參考高深的修真之法，不會錯過這不老至尊功。」

  顧斬微微點頭，道：「我能夠那麼輕鬆得到虎賁營軍符，心裡就已經有所猜測了。」

  「阿彌陀佛，」慧禪聖僧說道：「明知是圈套，侯爺依舊前來，此乃無敵之心，貧僧佩服。」

  顧斬輕笑道：「不過，想來此地早已經為本侯埋下了天羅地網，這一戰，是要打的，不過，打之前，本侯有些疑惑，還請聖僧不吝賜教。」

  「侯爺請說。」

  慧禪聖僧並不急著動手，點頭答應。

  「結成返虛丹，方是我輩人，是什麼意思？」顧斬問道。

  慧禪聖僧解釋道：「結成返虛丹，是兩種說法，返虛是道門說法，而丹是佛門的說法，不過，大道三千，殊途同歸，只是理念略微有所出入。

  道門之中，對凡人修行，分為四個階段，一是煉精化氣，二是鍊氣化神，三是煉神返虛，四是煉虛合道。這返虛，便是指的煉神返虛，是為一種玄而又奇妙之境界。

  而佛門之中，則是根據這個境界的靈性變化而定義為丹，因為在洞天之後，靈根會發生轉變，結出一粒丹，則是佛門所說的舍利，所以，佛門之中，稱呼此境界為舍利境。

  而在上古時期，修士無數，修行之法無盡，廣為流傳的是一句『一粒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此境，可延壽五百載，奪取天地之造化，因此亦有金丹境的說法。」

  顧斬微微眯了眯眼睛，說道：「金丹之後，可是元嬰？」

  慧禪聖僧微微一笑，說道：「侯爺是有慧根的，金丹之後，的確是有元嬰一說。」

  顧斬恍然，

  這套修行體系他熟悉啊，

  很傳統的修真體系了，不論是前世還是這一世，很多文獻典籍之中都有金丹元嬰的說法。

  顧斬微微頷首，道：「本侯大概明白了，不過，據我所知，這世間的修真傳承早已經遺失，貴寺能夠知道得這麼清楚，是因為你們背後的仙門？」

  慧禪聖僧點了點頭，道：「其實，修行之法從未遺失，只不過是隱藏起來，鮮有現世罷了。」

  顧斬沉聲道：「所以，其實這人間千萬年的演變，滄海桑田，但事實上，並沒有脫離仙門的控制，甚至，武道之後出現的洞天修士，都是仙門所為？」

  慧禪聖僧想了想，說道：「北荒第一位洞天修士虞煬帝，的確是得仙門指點而獲得的洞天之法。」

  顧斬沉吟了一下，說道：「因為武聖創造出武道，導致人間有些脫離仙門控制，所以，他們拿出洞天之法，繼續控制人間。」

  慧禪聖僧沉默了一會兒，道：「仙門從未控制人間，只是為了世人開智。」

  顧斬輕笑，不置可否，又說道：「這方世界，到底有多大？」

  「貧僧不知。」慧禪聖僧搖頭道：「貧僧只知我們所說的天下，名為北荒，北荒之外是什麼，貧僧亦無從得知。」

  「仙門不說？」顧斬問道。

  「仙門普渡世間愚昧，卻不可揠苗助長，當知時，自會賜福人間，開智人間。」慧禪聖僧說道。

  顧斬沉聲道：「貴寺，想要的是不老至尊功還是見神之法？」

  慧禪聖僧說道：「不老至尊功，乃是上古時期，青丘狐族大妖誤入北荒所留，其意在於動亂人間，本就不該現世，只是，一直隱藏，未曾發現，三百年前，被越後偶然所發現，這麼多年來，仙門便一直想要收回去，免得禍害世人。」

  顧斬微微搖頭道：「看來，這門不老至尊功挺高深的，仙門也垂涎，否則，直接毀了便是。」

  慧禪聖僧沒做辯解，繼續道：「至於侯爺所創見神之法，實乃人間武者之福，我寺不願此法蒙塵，望侯爺交出，造福人間。」

  「冠冕堂皇。」

  顧斬輕笑了一下，一步步走向慧禪聖僧，說道：「最後一個問題，聖僧有沒有想過，你們或許打不過我？」

  「貧僧願意一試！」慧禪聖僧說道。

  就在這時，

  洞門之外，傳來一聲冷哼：「顧斬，本宮勸你識相一點，自覺受縛，免受皮肉之苦，換一個簡單幹脆！」

  顧斬微微抬頭望了過去，就看到一個氣度不凡的中年男子，他微微眯了眯眼睛，說道：「太子姬雲陽是吧？」

  「既知本宮，你還不見禮？」姬雲陽呵斥道。

  顧斬冷笑了一下，緩緩道：「看來，這大夏，是時候該換個太子了！」一邊說著，顧斬掃視了一眼姬雲陽身後那些人，平淡道：「這大夏的天，也該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