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六章：完全魔怔了

  葉瑾和左梅香不同。

  葉瑾是葉家唯一一個學醫的女子。

  這便已經說明葉瑾不是尋常女子。

  她苦學了十幾年的醫術，讓她在學有所成之後，便放下一切，相夫教子，她不會甘心的。

  顧木橙理解葉瑾。

  但是在大新朝，女兒最終還是要聽父母的。

  葉瑾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茶，想要將心中苦悶當茶一樣喝到肚子裡。

  

  她的母親忌憚顧木橙，她卻將顧木橙當做最好的朋友。

  這本來已經是忤逆了母親了。

  葉瑾覺得自己的腦袋簡直像是糊了一層漿糊，怎麼都不爽利，她猛拍了幾下頭之後說道：「不說我了，你怎麼辦？司徒公子好像對你有點意思。昨日為你大打出手，今日居然故意放水輸給你，而且還表白了，你……當真一點想法都沒有？」

  「放水，什麼放水？」顧木橙提煉到了她無比關心的話。

  「司徒公子那是什麼腦子，看一下桌子上已經打出的牌，便已經差不多能夠猜到你胡那一張，他總是打你要的，所以他輸得最多。」葉瑾輕聲道。

  「那你在牌桌子上怎麼不說？」顧木橙急了。

  「我怎麼說，你的牌好，手氣好，司徒公子又是憑本事猜到的，我也只是推測，並無真憑實據，若是當時嚷嚷了，多掃興，不過一個玉簪而已，貴是貴一些，但是輸給你，又不是給了外人。」

  顧木橙想了想，倒也是，縱然司徒染不故意放水給她，她也是能夠贏的，俞公子和葉瑾的牌技實在是令人不敢恭維。

  好幾次葉瑾要胡牌都看不出來，拆了已經下叫的牌，然後愣是將一副好牌扯得稀爛的。

  「感情的事情不能強求，我和他沒有可能的。」顧木橙聲音雖然輕，但是態度卻很堅決。

  「是因為他嗎？」葉瑾特別小聲地問道。

  顧木橙想了想，點了點頭。

  「除卻巫山不是雲。」

  「木橙，我真的好羨慕你，永遠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而且一直未自己想要的堅持，而我……恐怕擺脫不了成為父親，母親提線木偶的命運。」

  葉瑾從未想過自己的母親那樣強勢。

  她的臉現在都還在疼著。

  昨天的一耳光，將迷迷糊糊的葉瑾給抽醒了。

  她以往太任性了，揮霍了那任性，現在父親和母親不想再縱容她的任性了。

  「別想太多，俞公子人很好，好好相處，若是他願意為了你放棄什麼，你也別自責，那是他自己的選擇。

  總要是不捨得放手的那一方，承擔更多的損失，然後付出更多的，感情從來就沒有公平二字。」顧木橙握著葉瑾的手，輕輕拍了拍，然後說道。

  感情從來沒有公平二字嗎？

  葉瑾現在有點搞不懂。

  但是她已經沒有之前那麼難受和痛苦了。

  「我們回去吧！天都黑了，我母親該著急了。」

  回到了葉府，葉瑾第一時間去跟葉母匯報今日的情況。

  畢竟是帶著和俞公子相處的任務去的。

  「母親，如果我這輩子都不嫁人，您和父親會怎麼樣？」葉瑾將今日的情況大致說了之後，冒著再次被打的風險如此說道。

  葉母沒有說話。

  因為這話讓她上頭，讓她覺得自己養了個忤逆不孝的女兒，讓她覺得葉瑾肯定是腦袋壞掉了，才會說出一輩子不成親的話。

  「你成親晚這件事情為娘的已經依了你，不成親這件事情絕無可能，你和俞公子的事情，必須儘快定下來，這一次，你父親，也沒法幫你。」葉母斬釘截鐵地說道。

  葉瑾本來以為自己可以好好和母親溝通，卻不成想，她們的中間不知道何時已經豎起了高牆。

  以前那賢良淑德，善解人意的母親，不知道何時便消失了，現在母親滿腦袋想的就是將她嫁出去，完全不考慮她的感受。

  「母親，您一向尊重我的兩位哥哥的，為什麼他們都還沒有成親，為什麼您獨獨對我的親事這樣執著？」葉瑾哭著問道。

  「女子和男子如何能夠一樣，男子什麼時候成親都可以，女子就好比待價而沽的商品，你若是被人拖累了名聲，能不能嫁出去都很難說，更不要說嫁給俞公子這樣的青年才俊了。

  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母親擔心你嫁到了婆家，受氣，看婆家人臉色，你懂不懂，女兒該長大了，人不可以天真一輩子的。」

  葉母其實也不想這樣傷害葉瑾，只是顧木橙的出現，讓她明白，也許葉瑾姑祖母的事情是瞞不住的，總有一日會大白天下，與其那時候被人挑三揀四，不如現在便嫁出去。

  「母親，您完全魔怔了，女兒是人，是活生生的人，怎麼會是商品呢？女兒給您請過安了，女兒退下了。」葉瑾擔心再說下去，她又會被扇耳光了。

  葉瑾真的很傷心，劫後餘生，她想的是一定要對母親和父親好一點，但是給母親請晚安的時候，又塞了一耳朵有的沒的，然後生一肚子的氣。

  葉瑾躺在床鋪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被子都快被她踢出個窟窿來了。

  睡在外屋值夜的小秋聽到動靜，忙進來詢問，葉瑾一陣心煩意亂，然後將小秋給罵了出去。

  小秋還沒有被葉瑾這樣罵過，忍不住哭了半宿的鼻子。

  葉瑾也是心煩，第二日早膳都沒有用，就去坐診去了。

  顧木橙在葉家呆著多少也有些不自在，然後第二日便和小紅一起去了作坊。

  作坊離著葉宅步行約莫半個時辰，不算遠，卻也並不十分近。

  在京都的時候，顧木橙隨便用馬車不用付銀子。

  但是到了共棲過後，她必須要壓縮支出，因為創業初期要用銀子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

  顧木橙來到作坊前，便發現司徒染已經在等她了。

  身後跟著四個人。

  司徒染手裡牽著兩隻狗，就是那種土黃色的最為常見的中華田園犬。

  顧木橙想起了在萬古村的來富。

  那是一隻獵犬，很有靈性。

  離開的時候顧老四和張氏將來富交給了小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