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心生不快
2024-06-11 05:47:06
作者: 臨界水
錢掌柜很懂得看人。
不擅長肉菜不打緊,關鍵是要有悟性。
劉輝脫下偽裝之後,顧木橙的授課輕鬆多了,因為只要說一到兩遍,劉輝便能輕鬆記住,而且複製的時候,也能學到十之八九。
為此劉輝很滿意,他說錢掌柜對顧木橙評價很高,說她的廚藝里有別人永遠學不會的靈氣在裡面,這靈氣他想學也學不會,乾脆不要去學。
顧木橙沒想到錢掌柜對她的評價這麼高。
其實仔細想起來,錢掌柜對她有知遇之恩。
若不是他摒棄偏見,堅持用她當主廚,她是不可能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改變顧家的現狀,也不可能得到賞錢,得以開始給顧木莊治病。
總之,她之所以答應將自己在雲來客棧的招牌菜全部教授給新主廚,便是因為她知道錢掌柜可以用更惡劣的態度來對待她,也可以輕易摧毀她,但是他沒有,他選擇同意她的交換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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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那個假的主廚的時候,顧木橙可謂是每一天都窩著一肚子的火,每一天晚上躺在床上,嗓子都冒煙,嗓子裡像是有一片乾涸的沙漠,每一次咽口水,就是在沙漠裡滴入了幾滴水,別說完全起不到滋潤的作用,簡直就是酷刑。
而且無論喝多少水都沒用,感覺就像是被氣的。
但是開始教劉輝之後,心情便好了太多了。
因為她不但可以教會劉輝東西,劉輝也會投桃報李,將自己在廚藝上的一些心德告訴她。
比如藥膳的搭配他便告訴了她至少十種。
劉輝是廣陵郡人,按照劉輝的口音推測,應該是後世廣東的方向,故而他煲得一手好湯。
幸好他還會點京都話,京都話就類似後世的北京話,無論是口音還是兒化音,都已經非常接近了。
否則顧木橙估計自己也聽不懂劉輝說話。
劉輝本來在廣陵郡的甘丹縣,他開著一個粵味酒樓。
酒樓生意很好,但是因為一次走火,酒樓被燒掉大半,他欠了不少錢,妻子也因為承受不住打擊,跑到嶺風郡來投奔娘家人了。
他一路從甘丹縣追到嶺風郡來找妻子,結果卻在老丈人處碰了一鼻子灰。
大家都覺得他會一蹶不振,所以他找了個地方重新開始,便選擇了雲來客棧。
顧木橙聽著他的粵語普通話,忍住笑意,點頭道:「錢掌柜很大方,開的工錢很高,你好好干,很快便能東山再起。」
「恩,因為我一無所有,所以跟錢掌柜簽了五年的長約,也許就是因為這樣他才願意讓你教我招牌菜。」
當然是這樣了,要不然是怎樣?錢掌柜可是老狐狸一般狡猾的存在。
同樣的時間,那個假主廚連切菜都學不會,而劉輝在完美地完成了顧木橙教授的菜品之後,還能跟她聊會天。
因為顧木橙擔心暴露身份,大多數時候都是她在聽。
加之劉輝的口音非常難懂,所以顧木橙又要憋笑,又要仔細聽,實在是有一些辛苦,但是因為同樣都熱愛廚藝,所以還是聊得很開心的。
顧木橙自打穿越過來,還未交到過朋友,這樣開心的聆聽和交流還是第一次。
完成了當天的任務,顧木橙的心情格外舒暢。
走在長廊上,便不由哼起了歌。
蘇慕什麼時候出現在她的身後,她都不知道。
他仔細打量她,然後淡淡問道:「什麼事情這麼開心?」
蘇慕穿著一身土布衣裳,如瀑的黑髮全部束在頭頂挽成髮髻,然後用一塊和衣服同樣色系的布包著,是非常村夫的打扮。
加之蘇慕身材挺拔,顯得客棧發的衣裳袖子和褲腿都短了許多,倒不如她之前在鎮上集市上咬牙給他買的深藍色短褐來得合身。
「交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所以開心。」顧木橙因為蘇慕突然出現嚇了她一跳而瞪了他一眼,瞪完之後方才緩緩說道。
這一次她只是瞪了他一眼,下一次他再這樣神不知歸地冒出來嚇她,她可真的要發飆了。
「你別忘了你的身份,你要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如何能夠和一個男子,還是已婚男子聊得這樣暢快?」蘇慕滿臉寫著不悅。
顧木橙皺眉,「你為何知道劉輝已婚?」
「還被他妻子拋棄了嘛!這種勾搭人的伎倆,是個男人就愛用,一來可以裝可憐,二來可以給人一種深情不悔的印象,三來他妻子已經讓他簽了休書,便說明可以各自婚嫁,不再相干,這樣便可以名正言順接近其他女人了。」
顧木橙聽到這樣荒謬地推測,覺得可笑極了。
「好,就算你說得都對,哪有如何?他並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的只有你,你若是說出去了,我弄死你。」顧木橙用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之後,惡狠狠地說道。
劉輝若真像蘇慕說得那樣,也犯不著將這招用在男子身上。
蘇慕這人腦殼是不是有病?
對,有病,他不是摔到腦子了嗎?
顧木橙懶得跟他一般計較。
蘇慕卻不知發的什麼瘋,拉著她就朝著鍋爐房走去。
「喂,我擦,你放手,這麼多人看著呢!」顧木橙低低呵斥道。
「反正你現在也是男子,我想我不必介意男女大防吧!你剛才不就是這個意思嗎?」蘇慕氣急敗壞地說道。
這又是什麼歪理?
人家劉輝不知道她女兒家的身份啊!
而且人家聊天也是同事間彬彬有禮的聊天,並不是他這樣咄咄逼人的。
這人不光咄咄逼人。
而且完全不守男女大防,這人到底是不是古代人啊!
就算是開放的大新朝,也還是古代啊!
「你放手,我只想安安靜靜地做好我的事情,然後不惹任何亂子地離開雲來客棧,你若還想在我顧家有棲身之所,你就客氣點,別這樣突然抽風。」
蘇慕看了一眼他放在瓦罐里的冰糖雪蛤羹,氣不打一處來,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何這樣生氣。
是因為自己居然可以對一個人這樣上心,而對方絲毫不領情,從而自尊心受到創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