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女王回憶往事
2024-06-11 05:20:55
作者： 落浮
女王回想往事，有些沉重地說道：「你猜得不錯。這件事，還要從十三年前說起。那一年，國師突然叛亂，本王措手不及，被她重傷，本王的夫君在那場叛亂中重傷身亡，本王臥床養傷三個月才得以好轉，雙腿卻再也不能站立行走。
「那次，國師亦受了重傷，本王將她驅逐出朝堂，但是，朝堂內外，包括本王的身邊，都有她的耳目。本王想了許久，才決定請一個修為深厚的女子來做本王的替身。這樣，即使國師再次造反襲來，真正面對危險的也不是本王，本王還可以藉機除掉國師。」
龍颯聽到女王讓別人替她承受危險，微不可察地攏起眉梢，對此頗為不認同。
沈亦婈問道：「所以，陛下去哪裡尋來一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做替身？如果那個人是鮫人，是陛下治下的臣民，這麼多年來，國師難道就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嗎？」
女王的視線穿過眼前的空間回到過去，神情幽遠，說道：
「這件事，要從二十七年前說起。那時，本王還只是一個公主，有一次，本王在巡視海域的時候，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追殺，對方早有預謀且人多勢眾，而本王身邊只有十幾個護衛，儘管護衛們拼死保護本王，最終還是不敵那些人。護衛們盡數被殺，本王被那些人逼到了海岸上。
「就在本王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海域上的結界突然發生了變化，下一刻，海岸上闖進了三個人類。那是三個與本王年紀相仿的年輕人類，他們並不知道本王當時的身份，更不知道自己闖進了什麼地方。他們看到本王被那群人逼到絕境，打抱不平，出手救了本王，當然，他們也救了他們自己。」
「這些事，我怎麼從沒聽陛下提起過？」珂藍的表情有些複雜。
「那後來怎麼樣了？」沈亦婈略略急切地問道。
女王道：「那時，本王和他們都受了傷。沒多久，援兵趕來。根據吾族祖輩留下的規矩，一旦人類闖入滄溟海域，且與我們的族人有了接觸，便不能讓他們離開滄溟海域，把我們鮫人族的秘密說出去。不過，本王念在他們救了本王一命的分上，故而，在援兵趕來之前，放他們離開。」
沈亦婈順著女王的故事推測道：「難道，陛下的替身，就是那三個年輕人類中的一個？」
女王又道：「沒錯。那三個人類裡面，有一個女子，她的樣子，竟長得與本王一模一樣。當時，本王和她都很吃驚，覺得很不可思議，然而，這是事實，本王覺得這是一段奇妙的緣分，對他們三個人也就多了一份善意，沒有為難他們。」
沈亦婈聽到這裡，不由得暗暗挑了挑黛眉，透澈的水眸里划過意味深長的淺芒。
當年，女王之所以會那麼爽快地放那三個人離開，應該有三層深意：
一來，女王確實存了報答那三個人的心思，故而，才會那麼輕易地放那三個人走；
二來，當時，女王受了傷，不可能以一敵三，援兵趕來時，那三個人很有可能發現了女王的鮫人身份，女王擔心那三個人為了自保而挾持她，最終兩敗俱傷，所以，她沒有阻攔那三個人離開；
三來，那個女子有著和女王一模一樣的容貌，女王比任何人都不想讓那個女子留下來，因為，女王會擔心那個女子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來對付她；兩個人有著如此相像的容貌，那個女子足以矇騙世人的眼睛，進而取代女王，成為鮫人族的傀儡新王。
說到底，女王除了報恩，也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以及鮫人族的將來，才會做出那樣的決定。
這時，龍颯心裡湧起難以名狀的激動，有些艱難地開口問女王：「那個人類女子，是誰？」
女王看了看龍颯，沒有作出回答，兀自說下去：「那三個人本不該放走，本王違反祖宗禮法放走他們，也是有條件的。當時，本王與他們約定，他們一輩子不能把那天發生的事情說出去，而且，作為他們三個人離開的條件，將來，如果本王有需要他們的那一天，他們必須趕來。
「本王說出那樣一番話時，並不覺得自己和他們還會有再見面的一天，本王也從不覺得自己會有需要人類幫忙的一天。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不成想，十幾年之後，本王竟有求於他們。
那時，本王被國師重傷，三個月後，儘管養好了傷，一雙腿卻再也無法站立行走，修為也有所倒退。本王經過幾番思量，才決定請來那個人類女子做本王的替身。
十幾年已過，那個人類女子也有了自己的家和自己的孩子。然而，當本王派人拿著本王的逆鱗去找她時，她儘管痛苦，卻還是信守承諾，與她的夫君一起來到這裡守護本王。」
「陛下，這些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如果告訴我，我就不會……就不會……誤會您了。」珂藍想起這些年對女王的怨怪源於這些誤會，十分後悔，繼而自責。
「藍兒，你那時還小，母親擔心你守不住秘密，無意中將秘密說了出去，所以，母親唯有疏遠你，不讓你發現這個秘密，這樣，國師的人才不會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你才能少遇些危險。這些年，母親一直覺得對不起你，你別怪母親。」此刻，女王只是一個對女兒心懷內疚的尋常母親。
「母王。」珂藍微微哽咽，想要衝過去擁抱女王，然而，多年來養成的對女王的敬畏，讓她抬不起腳。
沈亦婈把話題轉回去：「現在，陛下可以告訴我們那個女子的身份了嗎？我和龍颯都想見她一面，如果她想要回到外面的世界，希望陛下准許她隨我們一起回去，還有她的夫君。」
沈亦婈說完，特意看著男子補充一句：「儘管我和龍颯都不知道他們二位前輩的身份，但是，我們知道，身為父母，他們一定很想念他們的孩子，想念他們的家，還想念他們的親朋好友。」
女王問沈亦婈：「你為什麼這麼想見她？她與你，也只不過是幾面之緣。在這裡，不止她一個人類。」
「我想，『緣分』一詞足以說明。有些人，僅一面，便勝過別人的千言萬語。」沈亦婈的這一番話語，顯出些許高深，有意不說真正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