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女王為沈亦婈梳頭

  「母親很美。」沈亦婈由衷地誇讚道。

  女王很美，但是不是像珂藍那種帶有攻擊性的美，而是類似月光朦朧下的那種柔和美，大概是因為女王的唇邊總是掛著溫柔的笑容，所以整個人看起來顯得慈藹溫婉。

  聽沈亦婈這麼誇她，女王有些不好意思，說道：「你這孩子嘴真甜。」

  「我說得可是心裡話，母親只要一照鏡子就能知道我所說不假。」沈亦婈說著，還真的去拿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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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你是新娘子，是世間最美的女子，你才應該多照鏡子。我老了，照不照鏡子都無所謂。」女王笑著推開鏡子。

  「母親一點都不顯老，還是像個姑娘一樣看起來年輕又漂亮。我要是在母親這個年紀，還能看起來這麼年輕，我就是睡著也能笑醒。」沈亦婈說得特別自然。

  「你就哄我吧。」女王捂著嘴低低笑了好一會兒，作勢嗔了沈亦婈一眼，有種回到年輕時候的感覺。

  嬤嬤在房門外聽到這不加掩飾的笑聲，眉心的褶皺更深了，隔著房門看不見裡面的情景，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

  房間裡面，沈亦婈哄得女王高興了，自己也高興，這才問道：「母親，今天我成親，加上冊封儀式，都有哪些客人要來？我需要注意些什麼？」

  女王臉上的笑容瞬即頓住，眼底划過複雜的情緒，嘴巴動了幾動，才說：「今天來的客人有很多，你才來了沒幾天，認識的人不多，等日後有機會，我再介紹給你認識。」

  其實，女王知道，沈亦婈不會在這裡待很久；她更知道，今天的冊封儀式和婚禮很有可能不會順利完成。

  因為，冊封沈亦婈做二公主，本來就是那個人的意思。

  「時辰不早了，我該幫你梳頭了，要不然，新郎官該等急了。」女王轉移話題道。

  「嗯，有勞母親。」沈亦婈背對著女王，看著鏡中的自己，嘴角揚起幸福的弧度，眸中閃爍著憧憬。

  今天，是她活了兩世以來，人生中第一次成親，儘管與她想像中的婚禮不一樣，但是，開心、激動的心情一樣洶湧而來。

  女王挺直腰身，兩隻手向上，動作輕柔地為沈亦婈梳頭，一邊梳一邊輕輕唱著動聽的歌曲。

  這是鮫人族的習俗，是母親對女兒最真摯的祝福。

  女王為沈亦婈紮起一頭漂亮的辮子，再綴上小巧漂亮的珍珠，灑上閃閃發光的粉末。

  「好了。你現在是這天底下最美的新娘子，也是最美的女人。龍颯那孩子能娶到你，是他修來的福氣。」女王神情欣慰，儘管眼底有擔憂，臉上仍因為開心而掛上溫暖的笑容。

  「母親你說錯了，今天，是我迎娶龍颯哦。」沈亦婈連連眨了幾下眼睛，笑得一臉俏皮。

  女王愣了愣，表情有一瞬奇怪，過了一會兒，才笑著說：「是我記錯了。」

  「母親怎麼會記錯了呢？從前，母親不也是迎娶你的夫君進門嗎？男子迎娶妻子進門，那是外面世界裡大多數人類的習俗。母親似乎對此很熟悉？」沈亦婈不無試探地問道。

  「我沒有很熟悉，我只不過是之前聽別人提起過，一時高興，沒想那麼多，話就說了出來，讓你看笑話了。」女王微微撇過頭，眼神閃了閃。

  沈亦婈半垂眼眸，若有所思：

  往往，在下意識情況下說出來的話，才是最真實的。

  「母親是在為我高興，我怎麼會笑話母親？」沈亦婈抬眸，直直看過去的目光落在女王的身側，好奇地問道：「母親，怎麼今天不見那個男子陪在您身邊？他還好吧？」

  「他沒事。我想，你們的父母都不在身邊，今天是你們成親的日子，不能沒有家人的祝福，所以我叫他去陪龍颯那孩子，就像一個父親那樣。」

  女王緩了緩，語意深遠地補充道：「今天，我和他就是你們二人的父母。」

  嬤嬤的聲音自門外傳來：「陛下，時辰到了，該讓侍女們進去為二公主做最後的打扮。」

  女王戴上面紗，沉聲道：「都進來吧。」

  嬤嬤和幾個侍女先後走進來。

  嬤嬤推著女王走到一邊。

  幾個侍女手腳麻利地幫沈亦婈修飾妝容，然後，給沈亦婈戴上用七彩珍珠做成的頭冠。

  沈亦婈瞬間感覺腦袋沉了許多斤。

  這時，其中一個侍女捧來兩杯如海水般深藍的瓊酒。

  這是用滄溟海中最深處的海心之水釀製而成的美酒，只有王室中人和受賞賜的朝中重臣才有。女王特意賜給沈亦婈，飽含女王對沈亦婈滿滿的寵愛和祝福。

  「二公主，請。」侍女把頭壓得很低，眼睛飄忽閃爍，兩隻手忍不住微微抖了抖。

  敏銳的直覺讓沈亦婈瞬間察覺出問題，面上不顯分毫，微笑著說道：「你抬起頭來。」

  「是。」侍女輕輕做出抬頭的動作，仍半低著頭，不讓沈亦婈看清她眼中的神色。

  「這是賞你的。」沈亦婈取出幾顆貝殼賞給侍女，淺笑著喝下這杯酒。

  然後，沈亦婈以自己有些緊張為由，叫退嬤嬤和所有侍女，和女王又說了一會兒話，才步履款款地走出房間。

  一行人繞著海島轉了一圈。

  在沈亦婈身後，有數十侍女侍從在唱著美妙的歌曲。

  歌聲傳出很遠很遠……

  本來，按照鮫人族的習俗，沈亦婈應該在海里迎娶龍颯。

  然而，考慮到沈亦婈和龍颯是人類，沒辦法在水裡自由呼吸，才改為在島上舉行。

  不過，沈亦婈還是按照習俗，騎著一隻大海龜在滄溟海里游一圈，讓所有鮫人見證她的幸福。

  今日，海上游著數不清的鮫人，他們大多都是鮫人族裡平凡的族民，因為好奇二公主是誰，都從家裡出來，游到海面上，游著跳著，伸長了脖子往前看，都想看清楚二公主的模樣。

  那些游在前面，看見沈亦婈模樣的人，羨慕的人有，嫉妒的人有，厭惡的人有……

  人們心思各異。

  雖則如此，喜慶的氛圍仍然渲染了眾人。

  鮫人們紛紛和著歌曲唱起來。

  來自深海的歌聲神秘、動聽。

  沈亦婈看著在陽光下閃爍著光芒的一眾鮫人，聽著齊整如一、悅耳悠揚的歌聲，深受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