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刺殺失敗，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沈亦婈一掌掃落眼前飛舞的枯葉，躍上牆頭重新設下結界。

  院子外面，一個身影鬼鬼祟祟地探著腦袋看進來。

  沈亦婈一眼就認出來，這個鬼祟的身影是葉氏院子裡頭的丫鬟，也是昨晚送來安神香的丫鬟，據說是叫春花。

  

  看來是來看她死了沒有。

  呵。

  有些人註定要失望了。

  沈亦婈嗤笑，輕盈落下，悄無聲息地繞到春花身後。

  春花躲在石拱門後面，伸長脖子往院子裡看，看到院子裡乾淨得跟她昨天離開時一樣，沒有一具屍體，也沒有一點血跡，安靜得嚇人。

  夫人昨日買了殺手前來取沈亦婈的性命，焦急地等了一個晚上，也沒等來結果，這才派她過來打探消息。

  「怎麼沒有，難道那些人拿了錢跑路了？」春花自言自語，小心翼翼地邁出一隻腳踏進院門。

  「你是在找人嗎？」

  「啊！」突然，幽幽清冷的聲音自身後響起，春花嚇得尖叫一聲，雙腿發軟，跪倒在地上，臉色發白。

  「喲，怎麼行這麼大的禮。」沈亦婈裝作很驚訝的樣子，眼底透著幸災樂禍的笑。

  春花迅速站起來，隱下不高興的神情，微顫的聲音透出一絲緊張：「大，大小姐，原來你在這裡呢。」

  夫人派了這麼多殺手過來，都沒能殺死沈亦婈，她一個人更加不是沈亦婈的對手，怎能不害怕。

  「看來你在找我。怎麼？葉氏又派你來送東西給我了嗎？」沈亦婈伸出一隻手，清悠的聲音如擊玉石，「拿來給我看看是什麼好東西。」

  「沒，沒有。」春花緊張地往後退，一步，兩步，三步……

  「真是讓人失望。」沈亦婈假意嘆息，下一刻，唇瓣綻放出笑容，別有深意地說道：「昨天葉氏送的安神香真是好東西，效果絕佳，睡一覺起來，神清氣爽。你回去告訴葉氏，為了『感謝』她送安神香給本堂主，本堂主特意準備了回禮給她，叫她耐心期待一下。」

  春花停下腳步，扭頭往後面看了看，確定地上沒有奇怪的肢體什麼的，便由著好奇心，問沈亦婈：「小姐，你要給夫人什麼東西？」

  「噓，說了可就沒驚喜了。」貼在朱唇上的青蔥手指，圓潤纖細，粉色的指甲閃耀著幽幽光芒。

  春花不知道怎麼的，忽然感覺有些發涼，禁不住打了個冷顫，呆呆地看著沈亦婈。

  沈亦婈眼底笑意更盛，背著光，傾國傾城的面容籠在淡淡的陰影里，釋放出神秘的幽深光澤，「還不走？等著我送你麼？」

  輕柔的話語裡，沒有多少溫度，如同秋的蕭瑟。

  春花盯著沈亦婈略顯紅腫的嘴唇若有所思，驀地對上沈亦婈似笑非笑的目光，忙低下頭，幾乎是小跑著經過沈亦婈旁邊，一溜煙消失在小路另一端。

  笑容褪去，沈亦婈又擦了一把嘴唇，暗惱：

  龍颯真會給她找麻煩！

  另一邊，春花回到葉氏房間，將沈亦婈說過的話一五一十地轉述給葉氏聽。

  葉氏聽完，滿臉陰雲，陰沉沉地說道：「沈亦婈那個小蹄子竟然敢威脅我！老爺說得沒錯，那個賤人如今確實有幾分手段，是本夫人小看了她。」

  「大小姐如今看著著實嚇人，往哪兒一站，身上的氣息就壓得人喘不過氣來，跟從前判若兩人，奴婢都沒敢進去看。」春花捂著胸口，一臉後怕。

  「瞧你那點出息，什麼消息都打探不出來，還讓人欺到本夫人頭上，白瞎了你跟了本夫人這麼多年。」葉氏冷冷剜了眼春花，「那個小蹄子早就不是什麼大小姐，你說話給我仔細些。」

  「夫人，奴婢知錯了。」春花低頭認錯，想要平息葉氏的怒氣，朝房間上下左右看了看，稍稍靠近葉氏，小聲地、偷偷地說道：「奴婢發現，沈亦婈的房間裡似乎藏著一個男人。」

  「哦？怎麼說？」葉氏來了興致，身體前傾，眼裡閃著算計的暗光。

  「她那一點唇像是剛被男人親過，跟奴婢說話的時候嘴唇還腫著。」春花紅著臉說。

  「你確定沒看錯？」

  春花想了想，很肯定地點了下頭，「奴婢絕對沒有看錯，她當時臉上還泛著潮紅，像是剛，剛，剛做了那種事。」

  「白日宣淫。還真是李氏那個狐媚子生的『好女兒』。」葉氏陰陽怪氣地說道，嫉恨的神色一如當年。

  當年，葉氏和沈嘯南兩情相悅，兩人偷嘗禁果。

  過了沒多久，沈嘯南前往天香大陸闖蕩。

  在沈嘯南離開之後，葉氏才發現自己有了身孕。

  葉氏深愛沈嘯南，也是為了有籌碼嫁進沈家，沒有弄掉孩子，頂著一個孕肚，遭受了不知道多少冷眼和譏諷。

  十月懷胎，葉氏誕下一個兒子，左盼右盼，好不容易盼回沈嘯南，卻不成想，盼回的不止沈嘯南一個，還有一個有了身孕的李靈箬。

  沈嘯南回來之後大擺筵席，迫不及待地迎娶了李靈箬做正室。

  葉氏未婚生子，想嫁個更好的人家是不可能的事，只能委屈做了沈嘯南的側室。

  葉氏恨極，想法設法讓李靈箬病逝，並且偷偷給沈亦婈下毒，想不到沈亦婈命真大，下毒死不了，掉入魔海還能有命回來，而且還闖出個堂主的名聲，騎到她頭上。

  每每看著沈亦婈與李靈箬相似的面容，葉氏心裡怎能不恨。

  「可不嗎，她當年做出那等醜事，如今青天白日也敢做出這等不知羞恥的事，簡直就是沒皮沒臉，奴婢都替她覺得羞臊。」

  「你還有臉說，明知道那個小蹄子房間裡藏著男人，也不去把人揪出來。一個還沒出閣的姑娘也敢藏男人，我看她有什麼臉皮見人。」葉氏嘲笑道，像是忘了自己當年未婚生子的事。

  「少爺那麼厲害都打不過她，奴婢害怕。」春花從一個小丫鬟慢慢成為葉氏的心腹丫鬟，一貫會猜測葉氏的心思，看葉氏的臉色做事，從前，她也是欺負過沈亦婈的，如今，面對沈亦婈，卻會沒來由地生出懼意。

  「閉嘴！斐兒的事什麼時候輪得到你多嘴。」葉氏保養得紅潤飽滿的臉上覆滿寒霜。

  春花打了個寒顫，連忙跪下：「奴婢嘴笨，說錯了話，請夫人責罰。」

  「罷了，你在我院子裡服侍多年，忠心可鑑，起來吧。」葉氏緩了緩臉色，「後院裡的事，由我做主，你怕她做什麼？」

  「是，夫人。春花聽夫人的。」春花低眉順眼地站在一旁。

  「春花，你過來。」

  「是，夫人。」

  葉氏目光明明滅滅，附耳低語道：「你這樣……」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