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惡毒

2024-06-11 05:02:05 作者: 白伶

  雖被發現了身份,但這對辛夷的日常毫無影響,當然是該做丫鬟還做丫鬟了,不然還能奢望什麼?

  拜託,醒醒,即便是一等公之女,但在愛新覺羅的面前,那也只是奴才好吧。她穿越的是九龍奪嫡,不是還珠格格,這裡可沒有會和侍衛做異姓兄弟的皇阿哥。

  咦?

  也不對,雖沒有那樣的皇阿哥,但未來她說不定還能看見個視仕途為祿蠹的賈石頭?

  額……

  還是算了吧,即便現在賈代善還活著,但榮寧二府綁一塊也尚比不得董鄂家,不管賈石頭屆時再會有多少驚人言論,反正她這輩子是承不了那餘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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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了,不想了。

  不過,也不知是康大佬治理得好,還是當初電視劇為了推動劇情才會那樣拍,反正辛夷原本所想的,類似於微服私訪必出大案之類的事情,是一個都沒有發生。

  他們明面上一行九人就這樣,堪稱風平浪靜的,進入了直隸省保定府的轄區。

  好吧,說真的,是有點無聊了。

  辛夷她又不缺見識,對於這種狀似富貴,但實則還沒她當初窮游舒服的旅程,那真是半點都提不起來興致。更別提她每日還要打起精神討孝莊歡心,就更累了。

  但累心可以,累臉不行。

  一進城,辛夷便睜大一雙眼睛的趴在車窗旁,做出小孩子看什麼都好奇之態。一邊瞧,還在一邊咋咋呼呼的學給孝莊和蘇麻喇姑聽。

  她雖不知她自己這副小兒情態,到底能不能騙過幾位人精,反正看破不說破,既然孝莊看起來挺縱著她這副沒規矩的樣子,辛夷就純當自己是在彩衣娛尊了。

  等安頓好車馬住宿,辛夷尚來不及喝口水,就見康熙又過來邀孝莊同游府城。

  「……」

  她也真是佩服大佬們的無限精力,就半點不講基本法,連孝莊和蘇麻喇姑兩位年過古稀的老太太,都愣是能比她一個小孩子體力好。

  這河狸嗎?

  辛夷覺得不,但她覺得也沒用啊。

  嗚——

  「老祖宗您快看,那一圈圍了好多人哇,也不知道是有什麼事情哎。」

  辛夷伸長了脖子的張望著,幾乎左臉寫著「想去」,右臉寫著「不去白不去」,腦門上還頂著一句「老祖宗就答應吧」。

  孝·老祖宗·莊點了點辛夷額頭,嗔道:「都玩了這麼久,怎麼還沒個消停時候,這麼多人擠來擠去的,小心有拍花子的把你抱走,到時老祖宗可不會找你。」

  辛夷歪頭蹭著孝莊袖口撒嬌。

  「老祖宗總是嚇唬奴婢,奴婢知道,您才捨不得奴婢呢。雖然奴婢不堪大用,但要是每天沒奴婢鬧您,那您這一路上可得少多少樂子啊,奴婢是不是很重要?」

  「真是個慣會往自己臉上貼金的,要我說,這每日裡若是能沒你吵著我耳朵,我怕是連飯都能多用兩碗了。」

  話雖如此,可看孝莊臉上的笑容,就連康熙都不得不承認這董鄂家的小格格,在哄人開心這方面,是著實有一手。

  唔……難不成是因為他幾個女兒平日都太規矩了些,才不能讓皇瑪嬤展顏?再想想后妃中勉強能得青眼的宜妃,難不成自家皇瑪嬤就是喜歡這等潑皮性子?

  咦~那可有點可怕。

  這會兒功夫,納蘭成德已過去看明了情況,回來道:「稟老爺,前面乃是有一碧玉年華之女在賣身葬父。」

  孝莊聞言,連眼皮都沒抬,只還在低頭逗弄辛夷。

  「怎麼,剛不是你吵著想要看熱鬧的嗎?怎麼這會兒聽了,又不感興趣了?」

  康熙幾人不由看了過來,也都有些好奇。

  這漢家女子肯拋頭露面的出來賣身葬父,說來也算孝行一則了,要不是聽到孝莊問話,他們此刻怕是都已經抬腳過去,怎麼這小丫頭反而會是這個反應。

  難不成是大小姐不知民間疾苦?那麼董鄂家的教育可是就有點問題了。

  近來已被鍛鍊得神經敏感的辛夷,一下察覺到這份微妙變化,心中不由咆哮:愛新覺羅家的人簡直全都是神經病,真的是再沒有比他們還不好刷的好感度了!

  可咆哮歸咆哮,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還是得出聲解釋。

  「回老祖宗,奴婢不是不感興趣,就是……就是有點為那姑娘的父親難過。」

  然而,不等康熙等人自以為理解的夸上她一句善心,便聽辛夷繼續說了下去。

  「都說死者為大,可他都已經過世了,卻還要被自家女兒這般利用,真——」

  納蘭成德忍不住打斷。

  「你怎可以這樣說,那位姑娘都已經如此可憐了。她為女子,卻肯賣身葬父,明明是一片孝心,卻被你用上『利用』二字?小小年紀,便口出穢語,簡直惡毒。」

  孝莊不悅道:「成德……」

  不論辛夷所言對錯,現今她既跟在孝莊身旁,就絕沒有納蘭成德能罵的道理。

  納蘭成德一驚,忙低下頭:「成德失言,還請老祖宗責罰。」

  辛夷可不想平白招了葉赫那拉家的眼,拉了拉孝莊的手,求情道:「老祖宗,成先生一貫溫和,奴婢並不想先生誤會奴婢,您能否讓奴婢先跟先生解釋清楚?」

  「好,就依你個小丫頭,但要是解釋不清,連成德那份,便一併罰在你身上。」

  「奴婢多謝老祖宗。」

  辛夷一臉甜笑的應下,站出來對上納蘭成德。

  廢話,她連不平等條約都已經簽了,還磨蹭什麼。

  「成先生。」

  辛夷輕施一禮,納蘭成德頗為尷尬的避了開去。

  確如她先前所言,納蘭成德性子溫和,不然也寫不出那麼多纏綿悱惻的詩句,更不會因為驟然見到一孤苦女子,便頃刻共情到如此地步,都忘了是在和誰同行。

  是故,哪怕剛剛他的失態,也能說是因辛夷而起,但在辛夷出言為他求情後,納蘭成德也做不到把這一切都當成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再面對辛夷時,納蘭成德不免氣弱。即便還是不認同她的話,可總歸火氣是降下來了。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沒想到對方會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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