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沉默的絕望

  「靈地要關閉了。」

  「他們該出來了。」

  何伏山下，眼見靈地顫動，各門派的長老紛紛集中精神，看了過去。

  「不知道這次能有多少人活著出來。」

  話音未落，就見一道道身影陸續出現。正是進入靈地的各派弟子。

  第一個出現的，是青虹派的仲孫剛。只見仲孫剛一身氣勢博發，整個身軀都仿佛渾然一體般的。儼然已經突破了氣合境，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氣合境。

  

  「好，好，好。」

  青虹派長老欣慰不已。仲孫剛的收穫必然不淺。現在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也不過是表像而已。真正的實力怕是要更強。這是必然的，數百年未曾出現的靈脈二次噴發，豈是能夠小覷的，能有這樣的收穫，理所應當。

  然後，就是其他弟子。因為剛剛從靈池出來的原因，博發的氣勢還未來的及收斂，一個個全都聲勢浩大，氣勢磅礴。和進入靈地之前相比，全都有了質的變化。

  「完美氣合！」

  最後出現的，是各門派中的首席大弟子。

  焦同化、崇明知、閻飛塵、貫丘德、鈄書蝶，

  從他們的身上，眾長老分明感覺到了那一身渾然天成的氣息。只有完美氣合才能散發出這麼自然，這麼純粹的氣息。

  竟然有五人，全都完美氣合。而除了這五人之外，其他人的收穫也很可觀，其中一部分已然突破氣合境。一部分依然是鍛體境。而沒有突破氣合境的，身體也已經提升到了極致。只差一線就能氣合。當然，對他們而言。氣合不是目的。讓身體體質得到提升才是重中之重。顯然，他們的表現，讓眾長老們非常滿意，這一界的靈地之行，可以說是數百年來收穫最大的一次。

  只是和進入的弟子相比，出來的弟子太少了。儼然損失了將近一半的弟子。

  要知道，這可都是天才弟子啊，每一個都是被門派當做核心弟子培養的。結果只是一次靈地之行。就損失了近一半。如何能讓人不心痛？

  可是，沒辦法，武者世界就是如此。

  收穫越大，危險越大。向來如此。進入靈地，會有損失。這是早就知道的。但是一旦活著出來，就會受益匪淺。想要安全也行，躲在宗門裡不要出來。可是，身為武者，若一味的追求安全，不肯爭奪。那麼久而久之，再好的天才也都廢了。甚至連整個宗門都將落於下成。所以，縱然殘忍，眾宗門還是鼓勵門下的弟子去爭奪。

  好在這次的損失雖然大，但因為靈池的出現，收穫也是最大的。這讓眾長老全都安慰不少。

  隨著時間的延長，所有還活著的弟子都出來了。沒出來的大概就永遠出不來了。

  「嘿嘿，看樣子，某個小傢伙沒能活下來啊。」刺耳的聲音響起，正是金弓門的鬼老。

  眾人這才發現，那個長山宗的弟子也還沒有出來。

  藏書閣長老和何長老從第一個弟子出現時就緊緊地看著那邊，結果所有人都出來了，唯獨不見王則。

  「怎麼會。以他的實力。怎麼可能。」

  何長老低聲喃喃著。藏書閣長老也是眉頭深皺，憂心不已。

  棲霞山莊的谷長老見到這樣的情況，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畢竟是他們棲霞山莊準備不周，沒有提前給王則準備進入靈池的令牌。甚至也沒有說明獸潮之事。棲霞山莊十幾年前因為藏書閣長老的恩情才提供的名額。結果只是空給了名額。連半點事情都沒有交待，甚至連可能發生獸潮這麼重大的事情都沒有提前說一聲。那麼這個恩情回報的還有什麼意義可言？還不如不給。

  谷長老心中苦澀，實在是已經有太多年靈脈沒有二次噴發了。誰都沒有預料到靈脈會二次噴發，也沒有預料到獸潮。

  「咦，王則怎麼還沒出來？」

  正在長山宗二長老憂心，谷長老苦澀的時候。突然又有一個聲音響起。正是沈高逸。

  沈高逸疑惑不解：「以他的能力，應該早就出來了啊。通過獸潮之後，就安全了。應該不會再有危險才對。」

  「他通過了獸潮？」

  藏書閣長老、何長老、谷長老異口同聲地問道。

  「是啊。他不止通過了獸潮，我和朱師妹也是因為王兄的幫助才順利地通過的獸潮。要不然，我們早就死在那裡了。」

  朱憶梅也點頭附合。

  聞言，藏書閣長老和何長老再次看向靈地。

  「王則通過了獸潮，那他人呢？」

  何長老語氣急切。

  可是，又是一點時間過去。眼見靈地就要完全關閉，可是還是沒有王則的影子。

  「哼，就算是通過了獸潮又怎麼樣？說不定是死在別的地方了呢？」

  鬼老語氣不屑。王則死在裡面，讓他心情大好。

  至於其他人，則是漠不關心。他們和長山宗的人沒有任何牽扯，生死和他們也沒關係。更何況。因為獸潮的出現，幾乎每個門派都損失了將近一半人。長山宗只是死了一個弟子。有什麼大不了的。

  「沒有那個實力就不該亂跑，躲在護脈神光底下多好。」

  金弓門的人肆無忌憚。

  而何長老直接怒了。因為藏書閣長老的關係，他之前一直忍著不發。但是現在，他實在忍無可忍。

  不等何長老動手。藏書閣長老就已經說道：「李老鬼，我知道你以前就對我不滿。索性今天就分個生死出來。」

  藏書閣長老平常不說話，一說話就直指要點。

  鬼老狂笑。

  「求之不得，我還怕你不成！」

  眼見雙方就要動手。棲霞山莊的谷長老也是一臉憤慨：「事情全由我棲霞山莊而起，我們棲霞山莊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索性今日就拼個你死我活。」

  棲霞山莊的其他長老見此，也全都擺出戰鬥的架勢。他們雖然和谷長老不同，對長山宗的人沒有什麼感覺。但是，他們和金弓門的敵對由來已久，此時要打。自然要同仇敵愾。

  長老們要打，下面的弟子們自然也不會閒著。

  沈高逸和朱憶梅更是已經做好了準備。王則對他們有救命之恩。他們雖然沒有讓出靈池的名額。但是卻也願意為他一戰。

  眼見場面空前冷煞，一觸即發。結果就在這時。只見靈地方向突然光影一震，完全閉合了。而隨著靈地的完全閉合。一個身影出現在那裡。

  正是許久未出現的王則。

  王則的突然出現，一下子打破了場中的氣氛。

  看到王則，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鬼老心中不悅地冷哼：「他竟然還活著，沒有死在那裡。」既而發現了什麼。也跟著大吃一驚。

  「他，他。」

  只見王則渾身的氣勢，帶著一種看不透說不明的味道。雖然沒有突破氣合境，但是從他體內散發出來的。卻仿佛深淵大海，巍峨山嶽，深不可測。

  「這是什麼？」

  不說宗門弟子，就是那些宗門長老也沒見過。怎麼回事，他明明沒有突破氣合境，但是為什麼看上去比突破氣合境的還要強。甚至焦同化，崇明知，閻飛塵等人在他面前都望塵莫及的感覺。和他一比，他們仿佛全都變得黯淡無光了。

  「鍛體大圓滿。」

  有長老想到了什麼，驚訝地猜測道。

  「不，不是鍛體大圓滿。是半步氣合，身體和氣血修為同時達到的半步氣合。」

  「不是半步氣合，是圓滿。真正的圓滿，氣身同修，皆為極致。」

  王則此時的修為，離氣合境也只差一線。但是那一線卻沒人在乎。因為現在的王則所表現出來的。已經遠遠超過了氣合境。不是氣合，卻比氣合更強。若是等他突破氣合。又會到什麼樣的程度。

  焦同化眼見王則從靈地慢慢走出，然後搶了他們所有的風頭。心生不甘。又是在這種狀態下，竟想都不想。直接跳了出去。

  「哼，裝模作樣，和我一戰。」

  然後，瞬間出手，向王則攻去。想要打掉王則的氣勢。

  眼見攻擊襲來，王則竟看都不看，信手一揮。一劍打在焦同化的劍上。

  這一劍玄妙至極，焦同化竟連看都看不透，焦同化頓時心中大驚。他到底也是天才子弟，心思電轉，焦同化立刻爆發自己的氣合修為。一身實力全部狂泄而出。

  結果，卻見王則爆發出的實力比他更盛。焦同化與他對上。竟直接被狂震而出。

  「怎麼可能？焦同化可是完美氣合啊。」

  所有人都驚訝起來。崇明知，閻飛塵兩人更心驚肉跳。

  焦同化不敵，這豈不是代表他們也不是他的對手。同為天才弟子。完美氣合打不過圓滿鍛體？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震驚於王則所表現出來的實力的時候，只有長山宗的藏書閣長老和何長老心中充滿悲涼。

  一路走來，王則什麼話都沒說。

  只有他們能夠感受到王則沉默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