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沒有資格

  確定好目標之後，王則重新振作起來，拿起身邊的劍。

  長劍入手，王則立刻感覺到了不同，這個世界的劍似乎更沉重一些，鑄造工藝上也和地球上的劍略微不同。隨手挽了個劍花，王則仔細觀察劍身。

  

  劍脊平滑，隱有暗紋，除了鋼鐵之外似乎還加了別的材質。

  能夠見識到不同世界的劍，相信是每個習劍者都夢寐以求的事，所以，哪怕初時不太順手，王則也見獵心喜。

  將手中利刃仔仔細細地好好觀摩了一番。王則就出去找了個隱蔽的空地，抬手練習起來。

  一劍刺出，一股厚重凝實的感覺就油然而生。

  「劍本輕快，但若『舉重若輕』，則輕之更輕，快之更快……」

  驀然，一段口訣出現在王則腦海里，正是長山宗的《疾風劍法》，疾風劍法共分八式，式式相連，首尾相應。以前的王則總是不得要領，每每練到第四式就開始動作遲緩，凝滯不堪，不能發揮出它的威力。以前的王則非常著急，急於求成好證明自己，結果越是著急越是不得要領。以至於不進返退。

  現在王則練這套劍法，第一關注點在劍的本身上，竟讓他猛然間醍醐灌頂，一下子想到了疾風劍法的關竅。

  世上的風有快有慢，若一直吹很快就會力泄而盡，就像吹氣一樣，一口氣吹完再猛吸一口則會吹的更急更快。

  疾風劍法不止通過劍技達到效果，運用劍身的力量更能事半功倍，發出更大的威力。

  想明白這一點，王則的心更加沉靜下來。

  原本，初遇這個世界的神奇劍法，愛劍的王則是有些迫不及待的。但是現在，王則反而把劍式放到一邊，開始感悟起手中的劍來。

  劍，是劍法的一部分；也是劍式的一部分。

  不同的劍法使用不同的劍。

  劍法承載於手中之劍上，手中之劍也能讓劍法更加完善。

  這些道理以前的王則也明白，只是現在通過劍與劍法的演練更加清晰明朗起來。

  王則閉著眼睛，將劍式飄然於外，整個身心全都放在了手中的劍上。

  而隨著對劍的感悟，疾風劍法卻一式一式，連綿不絕地施展出來。

  一套劍法練完，竟是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滯澀之感。

  立身收劍，王則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濁氣。只覺身體一陣輕鬆。微風吹過，習習涼風。

  直到這時，王則因為初到另一個世界的各種紛亂的想法才全都平復下來。真正和原身融合，成為這個世界的一部分。

  冷靜下來的王則不再糾結之前的遺憾，心中對劍道的追求再次熱烈激昂起來。現在，他有一副健康的身體，可以追求無上的劍道。

  不必多說，王則再次抬手出劍。

  這一次，比起剛才的謹慎更輕快了很多。隨心所欲地抽飛點刺，一遍一遍地揮劍抽劍，輾轉騰挪，劍光飛躍，練到盡興處，恨不得長嘯一聲。

  王則雖練的隨心所欲，但是劍式依然是疾風劍法的劍式，只是不再執著於劍招。

  而在他這樣隨心所欲的揮舞之下，劍尖之上，竟帶起一股細小的微風。微風漸漸變大變快，最後終於伴著劍刃，迅疾飛過。

  疾風劍法。

  王則終於悟到了真正的疾風劍法。一劍刺出，疾風伴著劍刃，劍刃帶著疾風，摧古拉朽一般刺入一塊巨石之中，直接在笨重的巨石上刺出一個大窟窿。

  看著巨石上的大窟窿，王則有些吸氣。

  「這疾風劍法果然不凡，怪不得以前的王則練了那麼久都沒有成功。練成的威力確實不小。這個世界，有武技，有功法，只要我努力修煉，必定能完善我的劍道。」

  天光微亮，長山宗漸漸變得熱鬧起來。

  「那是王則？他怎麼在那兒，真是難得，今日竟沒睡到日上三竿。」

  「這些紈絝子弟，整天吃喝玩樂啥也不干，純屬浪費糧食。長山宗養著他們，每年不知道要虧多少錢。」

  長山宗雖大，外門弟子也眾多，但是整日修煉無聊，難免找些樂子。閒暇時對著人品頭論足一番，就能獲得不錯的心情。其實這也是人的一種本性，批評別人的時候自己心裡會產生一種優越感。若是幾個人同仇敵愾地共同嘲笑一個人，甚至可以彼此增加各自的感情。

  「我聽說最近這傢伙努力了，不睡懶覺了，現在天天修煉。」

  「哈，老婆都跟人跑了能不努力嗎？再睡懶覺估計就再也找不到老婆了。心血來潮，我看他堅持不了多久。我打賭，他堅持不了三個月。」

  「賭啥？我賭一個月。」

  「一瓶護氣丹，二十天。」

  「加上我，加上我，一盒養體膏，十八天。」

  見有人開了賭盤，外門弟子們的情緒都被調動起來，比修煉還來勁，紛紛加碼。完全不顧忌王則會不會聽到。

  王則對此卻充耳不聞，只管走自己的路，練了一晚上劍法，他有些心得，想回去整理一番。只是有人卻不想讓他這麼輕易過去。

  「小子，我賭了你一天，所以你今天就放棄吧。反正你那垃圾天賦也練不出什麼來。別讓我費事。」

  一個身材高大的外門弟子攔住王則。

  其他弟子看到王則被趙雷攔住，紛紛大樂，露出看熱鬧的表情，怎麼忘了還有這一招。這王則慘了，不是主動放棄就是被打到放棄。就像上次因為王則不肯將家族寄來的資源借給他而被打斷兩條肋骨一樣。

  「滾。」

  趙雷一愣，狠狠地瞪著不長記性的王則：「你說什麼？還想被打斷肋骨嗎？」

  王則眼也不抬，回手一抽腰間寶劍，橫劈而去。

  眾人被這變故驚的愣住，不敢置信地看著場中的兩人。

  那趙雷還算反應迅速，立刻把雙拳駕在自己胸前。王則利劍劈在他的鐵製拳套上，力道透鐵而出。

  「咔」的一聲，趙雷倒飛而起，跌在地上滾了一滾。拳套里的手骨已經被打斷，流出血來。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實在太快了，圍觀眾人甚至沒有反應過來。

  「怎麼會？」

  「他練成了，疾風劍法，他練成了。」

  「什麼？」

  不管別人的震驚，王則轉身離去。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他不是自大的人，以前也喜歡武者之間練武切磋。只是，剛才這些人，說是武者，其實也不過是一群市井小人而已。因為這世界尚武，所以大家都練武，但是卻沒有武者的品德。也沒有劍客的精神。

  所以，縱使那些人天賦好，修為比他高，也沒有讓他認真的資格。

  回到房間，王則取出筆墨，將宣紙鋪到桌子上，開始書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