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下雪了

  走上矮台的人都低著頭，也沒有看下邊兒熙熙攘攘的人群，默默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定。

  前幾位上台的，都拿著一些應當是樂器的東西。只是柳思思對樂器方面確實是不太精通，只會一些琴，還是因為以前原主留下的記憶，這麼許久沒有碰過了，也不知道還會不會了。

  跟在樂師身後的那群人，身上的衣服和樂師們稍稍又些不同，但是材質和顏色是差不多的，只是樣式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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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邊兒上來的人大都帶著畫著繁複花紋的面具，頭髮也是基本都披散開來，應當是大攤儀式上伴舞的人們。

  樂師們在矮台的一側站定，拿出自己的樂器開始最後的檢查。伴舞的人們則是在矮台靠中央一些的位置，找到自己的位置之後，便席地坐了下來。

  柳思思見狀，朝著身旁越澤的方向偏了偏身子，小聲問道：「越澤，你不是說以前也來過這個兆雪節的儀式麼？趁著這個機會，給我們講講？」

  越澤聽見柳思思對自己說的話，稍稍低了低身子，回答道：「前幾天小廝不是同你們講過了麼，每年的兆雪節，不管是大攤儀式還是之後的流程，有可能同往年完全不一樣，全是雪子雪女說了算。這也就是兆雪節，最吸引人的地方之一了。」

  凝霜湊過來搭腔道：「對呀，那個客棧的小哥說了，這樣寓意著來年是新的一年，每日都是新的一天。對接下來的會發生的事兒，我們沒辦法把握，但是還是會期待好運會像雪花一樣降臨。」

  越澤聽見凝霜講得頭頭是道，打趣道：「若是將你對待這些事情的認真勁兒，放在你的功課上，楚娘也不會氣得將你關在府中學習功課了。」

  「那能一樣麼？」凝霜反駁道：「功課可沒有這些事兒有趣。大不了我以後就去做個說書先生，我說書，肯定比那些山羊鬍子的老頭說得好！」

  她們正說著，矮台上突然傳出一聲悠長有空遠的簫聲，四周原本還在小聲說話的人群，聽見這聲簫聲，瞬間便安靜了下來。

  碩大的廣場上，除了四周 呼嘯而過的風聲，就只能聽見這聲綿長又悠遠的簫聲。

  大約過了五個呼吸，這聲簫聲才一點點由小到大，最後徹底消失在風中。

  正在人們還在回味那聲簫聲時，下一秒，台上的聲音一下子豐富了起來，豐富到單單靠聽，已經聽不出是哪些樂器發出的聲音了。

  柳思思本來，不管是上一世，還是穿越過來的這一世，對樂器方面都沒有什麼研究，也沒有什麼天分。

  所以如今聽起來，也只是覺得清越好聽，說不上什麼更為深刻的意義來。

  隨著樂曲漸漸的豐富起來，一直盤坐在矮台中央的那些人們也開始有了動作。

  他們手中拿著各式各樣的禮器，隨著音樂的節奏揮舞著。手中的禮器大都帶著細小的鈴鐺，所以在揮動間，鈴鐺發出細碎又清脆的響動，剛剛好，就落在樂曲間隔的空隙中。

  在柳思思穿越之前的世界，那個世界在早些年間的古代，也是有類似兆雪節這種祭祀的節日的。祭祀節日上，也是有攤儀舞蹈的。

  這種場合一半繁複又華麗，就是為了祭拜和祈福用的。

  但是隨著時代慢慢的發展，人們漸漸認識到，祈求上天垂憐倒不如自己努力，所以這種儀式，也慢慢的被時光的長河所淘汰了。

  但是柳思思覺得，就算是這種形式的內核不可取，但是表現形式應當流傳下來才是。

  這種看上去，帶著某種精神力量的舞蹈，最是吸引人的目光，也只是令人心潮澎湃。

  隨著台上的人們一舉一動，台下的人們，心跳聲都隨著樂曲的鼓點有節奏的跳動著。

  明明只是一個舞蹈，但是就是讓人有種心生嚮往的力量。

  樂曲逐漸激烈，台上舞者的動作幅度也越發大起來，之後開始加上了一些聽不太清楚，也不知道是什麼語言的唱詞。

  在樂曲的一個小 後，台上的舞者突然分開成兩隊，左右相對站著，中間留出一個一人寬的小徑。

  站好位置後，突然低頭跪下，雙手在身前掌心向內，大拇指相扣，放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隨後，就瞧著矮台的一邊，一男一女踏上矮台，緩緩的沿著舞者跪出的小徑走上前來。

  這一男一女也是都身著白衣，但是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這二人身上的衣服，同舞台上的其他人有很大的不同，月光照在綢緞上，竟然能隱隱約約瞧著些七色的光華流轉。

  男子頭上戴著一頂雪白的玉冠，女子則是戴著一對白玉的耳鐺，隨著步伐，輕輕的晃動著。

  走進了，才瞧見兩人都神色淡漠，眼角應當是用白色的顏料，簡單的畫了幾筆花紋，使得整個人看上去更加清冷了起來。

  想來，這就是傳說中的雪子雪女了。

  與柳思思預想的不同，雪子雪女上了矮台之後，並沒有什麼大開大合的動作，而是站在原地站了許久，只是口中輕聲念叨著什麼。

  柳思思以為，因為主要召雪的，所以應當會像剛剛台上的舞者那樣，至少有些特殊的舞蹈動作才是。

  可是台上的雪子雪女卻始終沒有像柳思思期待的那樣，只是手拉著手，在台上垂眸念叨著什麼。

  半晌，隨著樂曲聲音漸漸平息下來，雪子雪女的聲音卻漸漸大了起來，周圍的舞者，開始緩緩站起身來，將雪子雪女包圍在了原地，慢慢的朝中間靠攏了過去。

  正當眾人聚精會神的看著台上的變化時，原本安靜的人群中突然傳出一聲驚呼：「快看！下雪了！」

  眾人一聽，趕緊紛紛抬頭朝著天上看去。

  果然，不知什麼時候，雪花紛紛揚揚的下了下來，雖然看上去也不大，但是這可是今年第一場在日落之後下的雪。

  人們正沉浸在真的下雪了的震撼中時，台上的人群又有了變化。

  只見被簇擁在中間的雪子雪女，接過一旁舞者遞上來的一個什麼東西，雙手捧著，閉眼放在胸口一貼。

  下一秒，就朝著人群中投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