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移情別戀

  如果命運總喜歡開玩笑，那麼對於卓蘭芝而言，或許上天給她的玩笑，從未停止過。

  頂著炎炎烈日，踩著三輪車親自到縣裡的學校接馬富華放暑假，當她趕到學校摘下草帽時，堆積的汗水緩緩順著面頰淌下。

  「娘。」

  

  不知道在校門口等候了多久的馬富華，見到母親的身影，興奮地揮手吶喊。

  望著兒子拎著裝了衣服棉褥的麻袋朝自己跑來，丟在了三輪車上。

  「富娃，在這兒等久了吧。」

  「不多久，我也剛和同學從宿舍到校門口的。」

  聽著他的話語，看他和同學揮手道別。隨即，卓蘭芝從車座後邊拿了一個紙袋出來，遞給了馬富華。

  「哇，燒餅。」

  欣喜若狂的接過了母親遞來的紙袋，貼著鼻子嗅了嗅，一副享受的樣子。

  紙袋裡裝著的，是馬富華最喜歡的燒餅，作為縉雲當地最為有名的梅菜肉燒餅，馬富華完美的詮釋了作為一個本地人最熱愛的食物。

  「富娃，你兩個姐姐要再上兩個星期的課嗎？」雖然之前聽過胡姍姍和美華提起過，即將步入高三的她們，在這個暑假將會增添半個月的複習課程。但她還是詢問了一遍。

  「嗯，我問過大姐二姐了，她們說還要半個月放假。」啃食著燒餅，叨叨的回應母親的話語。

  「你慢些吃，別噎著了。先上車吧，娘帶你回鄉上吃飯，還要順道給你林爺家帶些藥。」

  說罷，馬富華也連忙順著邊沿側坐，安然的坐在母親的三輪車上往家而返。

  然而，就在卓蘭芝領著兒子在鄉上吃飯時，卻是看到了對他們而言並不好的場景。

  臨街對面的一家麵館里，馮國根和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坐在一塊吃飯，說說笑笑氣氛有些曖昧的樣子。最先看到這一幕的，是馬富華。

  「你這是咋了？咋不夾菜吃？」

  兒子的神情，讓卓蘭芝很是困惑。好奇的她也順著兒子的視線轉頭望去，看到了馮國根和一個看似二十多歲的女的坐在一起心情極好吃飯的場景。

  望了好久好久，猶如過了一個世紀一般。

  卓蘭芝的臉上表現得都是很平靜的樣子，她沒有說一句話，甚至連一個生氣的表情都沒有。

  就在馬富華拍打桌面意欲起身的時候，卓蘭芝才出聲叫住了他。

  「富娃，你要幹啥去？坐下來，吃飯。」

  聲嚴厲色地命令道，而馬富華，無奈地抗拒道：「娘，你就讓我過去問問清楚，他和那個女的到底是啥關係。」

  「有什麼好問的，不要問了。你這樣子突然到了人家跟前，還不得攪了人家吃午飯的心情。趕緊吃了，吃完回家。」

  回家的路上，卓蘭芝一直都沉浸在安寂的冥思中。雖然母親並沒有對剛剛看到的一幕有絲毫的情緒，但是馬富華仍舊察覺得到母親心裡的苦。

  他的心裡，也對馮國根背叛母親的行為而感到氣憤惱恨。在飯店時母親及時攔住了他的發作，或許，那是母親為自己留下的最後一點尊嚴。

  在卓蘭芝的叮囑下，母子倆也沒有和家裡的任何人提過這件事。

  直到幾天後的下午，毫無知情的馮國根，再一次如同往常那般來到家裡。

  而這一次迎接他的，卻是不一樣的場景。

  當他拎著東西出現在院子裡，看到坐在堂屋前的矮凳上做功課的馬富華，微笑著走到他幾步外停下。

  「富華，快過來，試試我給你買的拖鞋還合腳不。」

  不過，和他的熱情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馬富華那夾雜著冷淡的漠視：「你來做什麼？是誰允許你進我們家了。」

  讓人聽著唯有萬分的陌生，馮國根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即使這樣，馮國根還是保持著微笑詢問了一句。

  「富華，你這是咋了，誰惹你生氣了嗎？」

  「你說呢？難道你自個兒做了什麼事你心裡不明白麼？虧我當初還勸娘和你在一起的，現在想想，我真是瞎了眼，竟然相信你這麼一個花心的人。」

  馬富華的這番話，讓馮國根頓然錯愕。

  「富華，你說啥呢？我什麼時候花心了？」帶著些許的委屈向馬富華爭辯道。

  只是，馬富華卻連搭理的心情都沒有，收回了視線，淡然地下了逐客令。

  「你走吧，我們家不歡迎你。以後你也不要再來了，我和娘都不想在看到你了。」

  「富華，不管怎麼樣，你總得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啊。我這剛進院子還沒幾分鐘，就聽你趕我走，我到底是哪兒做錯了？」

  看他這樣的冷漠，馮國根的心裡自然不是滋味。依舊忍不住追問了一番，然而，馬富華已經無視他的存在了。豎起書本，遮擋彼此的目光。

  站在原地眼巴巴張望了一會兒，想不通的他，意欲上山去找卓蘭芝問問清楚。只是他轉身時，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卓蘭芝回來了。

  就站在自己幾步開外，沉默地注視著自己。

  「蘭芝。」

  猶如看到救星一般，欣喜的呼喚了一聲，疾步走到她的跟前。伸出手意欲拉起她的手，卻不想，卓蘭芝向後一退，避開了他。

  「蘭芝，這到底是怎麼了？你們怎麼變得這樣子了？」惶然的輕問道。

  然而，卓蘭芝卻並沒有開口作答。她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的眼睛，猶如要看進他的內心。

  馮國根也選擇了沉默，和她一樣，彼此注視著。

  沒有等到兩個人彼此做出回應，原本坐在堂屋前的馬富華，起身來到了他們身旁，拉著母親的胳膊，將她護到身後。

  「你走吧，以後都不要再來了，我不要在看到你了，娘也不想了，我們這個家，不歡迎你了。」

  「不行，今兒不說清楚，我是不會走的。」堅定地抗議道。

  馮國根的堅持，讓氣氛變得有些尷尬。跟著卓蘭芝一塊下山的馬志軍夫妻倆，也被這突然發生的場景感到意外和震驚。

  「嫂子，出啥事兒了？咋鬧矛盾了？」方春霞輕輕問了一句。

  卓蘭芝循聲看了她一眼，不過沒有選擇回應她的疑問，而是將兒子推到了一邊。

  「你做了什麼事，你自個兒心裡清楚。國根大哥，你要是嫌棄我了，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和我說就好了。我絕對不會死纏爛打賴著你的。」

  她的言語，讓馮國根更是詫異的不知道如何接話了。

  而馬富華也已經走到了廚屋前的長石邊，將馮國根帶來的東西抱起，一股腦全都丟出了院子外去。

  這一幕幕，著實讓在場的每一個人為之震撼。

  「你走吧，我也累了，就當咱倆從沒認識過。」

  留下一句淡淡的，沒有絲毫感情的話語後，卓蘭芝轉過身走進了堂屋去。

  不再看他，不再理會他心裡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