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大兒子闖禍

  商量了一下，林國富等人先是到了醫院探望那個已經陷入昏迷的陳立德。

  從醫生那裡打聽到，那個被送來的孩子，經過搶救後，已經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然而因為腦部有淤血，所以被留在了重症病房裡繼續治療。

  病房外的走廊里，陳立德的母親付文麗幾乎哭得暈厥過去，癱軟的坐在地上，雙眼空洞的望著自己前方。

  「妹子兒，別難過了，孩子這會兒也算是脫離了危險。」

  原本走到付文麗面前想要勸慰的校長李召，話還未說完，便被付文麗拉拽住他的衣領。「我們一家人把娃兒送到學校里讀書，不指望娃兒有什麼出息，可是現在卻成了這樣。你這樣的人，怎麼配得上做校長，做老師，你還我娃兒的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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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緒失控的母親，將心裡的悲痛欲絕全全發泄在了李召的身上。

  雖然委屈，但李召沒有掙脫反抗，任由她的拉扯。

  「都怪我，怪我沒教好孩子。我有罪，我有責任。」

  李召的連連自責，讓幾步外的林國富和馬志軍亦是看著於心不忍。

  林國富從口袋裡掏出了自己身上帶來的一些零錢。

  「志軍，把春霞交給你的錢拿出來，把錢交到那孩子爹娘。」

  「叔，我咋能接你的錢啊，你快把錢收。」

  沒等馬志軍說完，林國富當場甩手打斷了他的話。「都這時候了，還說這些有啥用。叫你去，你就去。」

  執拗不過林國富的脾氣，馬志軍也只得點頭接過，將兩份錢合併一處，走到陳立德父母面前，將錢塞給了他們。

  「大哥，大嫂，這錢你們先拿著給孩子治病用吧。這兩天我們景華的爹娘去了金華，我也不能聯繫上他們。你們放心，等我哥嫂子回來了，我一定帶他們再來醫院的。」

  陳立德的父親陳國恩也沒有推卻，低沉地點頭接過了錢，同時拉扯著自己妻子的手：「快撒手，這事兒也不能怪到校長頭上，撒開。」

  等到付文麗放開了李召，馬志軍也當即攙扶住了險些滑倒的李召。

  幾人又是一番道歉後，隨即告別，趕往縣公安局。

  因為這場校園發生的額鬥毆事件，已經在很快的時間裡便在這個小縣城傳播開來。

  事件的原委，是因為馬景華班上的一個同學和隔壁班的一個男生起了爭執。

  於是兩個班級的同學約定了中午放學間隙在校外一較高低的聚眾鬥毆，至於那個被打而至昏迷的陳立德，也是馬景華班裡的另一個學生手持石磚敲破後腦所致。

  雖然馬景華並不算始作俑者，也並不算是第一兇手。但是這件影響惡劣的校園鬥毆事件，已經驚動了縣裡的有關部門。

  雙方的始作俑者，以及馬景華與十幾名學生，也被集體暫扣在了縣公安局後院的籃球場上。

  林國富馬志軍他們趕到公安局時，已經有大批的家長到了這裡，擠在狹小的辦案大廳里，人聲嘈雜，哄亂無章。

  突然出現的李召，自然又成為了各個家長所問責的對象。

  李召疲於應對家長們的問責，而林國富和馬志軍，乘著這個間隙，來到了大廳的招待桌前。

  「公安同志，孩子們現在怎麼樣了？他們現在在哪兒？」

  「你們是誰的家長？」

  「我是馬景華的堂叔，這是我們村兒的支書。」

  馬志軍回答著公安同志的詢問，而那名公安也翻動手裡的文件。

  「馬景華的父母呢？為什麼他們沒有過來？」

  「是這樣的，同志。我哥和我嫂子前兩天去金華那邊兒了，估摸著還要兩天才能回來。所以今兒就我來了。」

  馬志軍向公安解釋了原因，那名公安也沒有再多問什麼，翻開文件的一夜，拿了只筆遞給馬志軍，讓他在文件上簽了名字。

  放下筆，馬志軍忍不住追問：「公安同志，我們現在能見見孩子麼？」

  「這個不行，上頭領導還在開會討論這件案子。那幫學生已經暫時拘禁起來，沒有領導的指示，暫時不能安排和親屬見面。」

  得到這樣的答覆，林國富和馬志軍也只能無可奈何的對視長嘆。

  卓蘭芝夫妻倆知道這件事兒，還是回程的前一天晚上。跟著王曉丹一塊拜訪完最後一位合作夥伴，吃了晚飯後，回到旅店閒暇無事的他們，通過公用電話打通了村公所的電話。

  正值炎夏的夜晚，村裡的鄉親吃了晚飯大都會出門聚集在村公所門外的空地乘涼聊天。

  直到第二次電話撥過去，才算是接通。

  接電話的人，是村長孫志明。

  「叔，是我啊。蘭芝。」

  「蘭芝啊？」

  兩邊的人確認身份，卓蘭芝剛想著懇求於他將家裡的孩子叫來，卻被孫志明重聲打斷了她。

  「你們怎麼才打電話回來，你們家出事了曉得不，你們啥時候回來。」

  「叔，你說啥？我們家出啥事兒了？」

  「景華那孩子在學校跟同學打架，有個同學被打的現在還在醫院躺著沒醒來。這事兒都驚動到縣裡的部門領導了，你們家景華也被公安抓去了。」

  孫志明的這番話，頓時讓電話那頭的卓蘭芝呆立當場。要不是馬援朝在她身邊兒扶著，她都險些暈倒。

  從孫志明那裡得知，景華已經在縣裡的公安局呆了兩天兩夜。村支書林國富和馬志軍也在縣裡待了兩天，就在今天下午，林國富打了電話回來，讓秋芬嫂帶了些錢也去了縣裡。

  掛了電話，夫妻倆猶如被抽走了魂兒一般，挪動著沉重的腳步，返回旅店。

  只可惜，火車晚上已經沒有回家的班次，他們只能等到第二天，趕最早的一趟九點的火車。

  那一晚，夫妻倆是徹夜未眠。

  躺在床上的兩個人，沒有一句交談，漆黑的房間裡，卓蘭芝始終目光呆滯地睜著大眼，不肯睡去。

  『啪』，一記響亮清脆的巴掌，猶如晴天霹靂般的震響，久久繚繞在狹小的房間裡。

  這是匆匆趕到公安局，見到自己不爭氣的兒子時，馬援朝所做的第一反應。

  伴隨著他的一掌下去，沒等馬援朝破口大罵，卻是招來兒子恨意的瞠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