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軍中頭號刺頭:鳳雛
2024-06-13 14:03:39
作者: 隨便老哥
為了鼓舞軍心,張勳當天夜裡一直守在城牆上。
並且他毫不吝嗇的拿出了美酒和為數不多的肉食,與將士們同食。
後半夜,屯守棘陽的李豐率軍趕回了宛縣。
原本張勳決定讓李豐在城外下營,可攻防兼得。
但眼睜睜的看著朝廷軍在東北的山上挖掘壕溝,營建烽燧後,張勳不得不改變了主意,再度下令讓李豐率軍進城。
「將軍!」
城牆上的煙燻火燎中,俊朗倜儻的李豐走上城來,向張勳行禮。
李豐出身名門,優渥的家境不僅給了他一張俊朗的面龐,還給了他溫文儒雅的氣質。
那是尋常百姓家中根本養不出來的貴氣。
「一路上可還順遂?」張勳熱情的問道。
他原本和李豐、樂就幾人的關係還是不錯的。
可自打他成了大將軍,幾人之間的關係不但臭了,還多了些仇視。
當然是李豐幾人仇視他。
張勳曾不止一次的聽見李豐、梁綱幾人私下裡說他文不成,武不就,不配為大將軍。
當初肯定是非常氣憤的,可現在,他什麼都釋然了。
李豐有些意外張勳忽然間將姿態放的這麼低,他拱手說道:「遇見了一路朝廷兵馬,交了一下手,忽有勝負。我軍不擅長夜戰,他們似乎也不擅長,便各自罷兵。」
「你從棘陽而來,竟也遇見了朝廷兵馬,看來,他們已經快完成了在宛城南部的布兵,將要合圍宛城了。」張勳皺著眉頭說道,「我聽聞朝廷軍非常擅長夜戰,尤其是西園軍,你遇見的這一路興許是劉表的部眾。」
「我看也像,他們的甲冑多為皮甲,所使的兵器也比較駁雜,應該不是精銳。」李豐頷首說道,「我在來的路上聽聞涅陽已失,戰局已經如此嚴峻了嗎?」
這個話問的張勳竟然有些想笑,「應該說何止是嚴峻!」
「我決定放棄其他所有的城池,死守宛城,你有沒有其他的看法?」
「請將軍移步敘話!」李豐將張勳請到了無人的僻靜處,這才說道:「不知將軍可有請降之意?」
李豐能跟他說這樣一番話,讓張勳無比意外,還有些莫名的感動,「我以為你會想著拿了我的首級去請降,說實話,想過。」
「可朝廷恐怕不容我請降,我等尊袁術為帝,這個罪過大到十族將會無一活口。為此我還糾結了許多天,直到今日我才放棄了這個奢望。如此大的罪過,只是出城納降怎麼會被輕易饒恕?」
黑暗中,李豐的眼睛好像在發光。
他認真的看著張勳說道:「我想勸將軍的正是這件事,雖然袁術的皇帝夢顯然已經做不成了,可我等也沒有餘地了。」
「如果袁術並沒有稱帝,我等也不是他的臣子,劉表帳下那些人能做的,我們照樣也可以做,可現在……一切皆不同了。」
張勳捏著嘴角,順了下嘴邊稀疏的鬍鬚,說道:「事情倒也沒有那麼絕對,只是我們都不敢去賭而已,只能等著最後的結果。」
「誰會喜歡用自己的性命去做賭注呢!」李豐說道,旋即轉移了話題,問道,「將軍固守宛城之策是對的,只是梁綱,將軍是否還準備繼續放在西鄂?」
「我已派人傳令,命他早日撤軍回宛城。」張勳說道,「我們的斥候在外面現在幾乎全無施展之地,否則,其實我看東北山上那座關隘有些不順眼。」
李豐從陰影中走了出來,雙手扶著城牆定睛看著在月華下好似一座怪獸的山巒。
叢林掩映間,隱約可見道道火光。
「在那座山頭上,應該能非常清晰的看見半座宛城。」李豐說道。
張勳走過來和李豐併肩子站在一起,說道:「在宛城這麼久,卻都不知道那山叫個什麼山,稍微有些不可思議。在上面應該能看見宛城的全貌,現在我們的一舉一動幾乎都在敵人的眼皮子底下。」
「如果知曉敵人的兵力動向,梁綱攻北側山麓,我軍攻打南側山麓,應當可以順利的拔下那座新營建的關隘。我先前怎麼就沒有注意到,那裡竟是一處絕佳的瞭望之地。」
「若能占據那裡,周邊敵人的兵馬調動應該都能清清楚楚的看見。可惜,現在這座絕佳的瞭望之所是敵人的,而我們是被觀察的那個。」
李豐自告奮勇說道:「將軍 ,卑職去吧。」
「此時敵人的兵力尚未部署完畢,我們應該還有機會拿下那裡!」
張勳擺手阻止了李豐,「不必了,他們能在山上看到我們,自然也清楚我們能在山下看到他們。既然如此,你覺得他們為何還如此明目張胆的營建烽燧?」
「我們看得見烽燧,卻看不見周圍的伏兵,觀察就觀察吧,我們固守宛城也沒有什麼所謂。沒有必要為了那雙眼睛,再損失數千將士。」
……
龐統找了兩顆相鄰的大樹。
在比劃了一番距離後,他固定好吊床,將酒饢攬在懷中,便躺在上面呼呼大睡。
行伍之中,他儼然成為了一個另類。
看起來更像是一個遊歷天下的士子,對外面的世界完全不放在心上。
大軍如何調度,安營何處,接下來的戰事又該怎麼打,好像跟他全無關係。
但剛剛又吃了一場敗仗的蔡瑁和黃祖,卻偏偏想起他來了。
二人問了一圈將士 ,才終於找到了已經酣然入睡的龐統。
看著龐統睡得格外舒服的樣子,蔡瑁和黃祖二人頓時皆氣不打一處來。
「給我起來!」黃祖用佩劍敲在龐統的身上,怒聲喝道。
龐統一臉茫然的起身。
看到怒容滿面站在他身邊的蔡瑁和黃祖,問道:「二位將軍有何吩咐?」
「你可知道你是何身份?」蔡瑁沉著臉喝問道。
「此事卑職需好好想一想。」龐統仰頭想了一下,「如果卑職記得沒有錯,我應該是從事,但我覺得我其實應該是服勞役的百姓。」
「還好你沒有忘了你從事的身份,如此,你可知罪?」黃祖喝道。
龐統聽到這話一下子就更加茫然了,「卑職何錯之有?」
「身為從事卻不在將軍帳前效力,反而在此呼呼大睡,僅憑這一點,本將便可誅殺了你,以正軍威!」黃祖震聲喝道,氣的牙關格外用力。
龐統一臉震驚的看著蔡瑁和黃祖,「二位將軍總算想起來我是從事了?只是二位將軍似乎有些健忘,難道你們忘了,是你們不需要我這個從事效勞的啊!」
舊事重提,蔡瑁的臉上稍微有些掛不住。
他……確實把這事給忘了。
但要怪卻得怪黃祖這廝,跟人打了個賭,卻死不認帳,還將人逐出了大營。
「休得胡攪蠻纏 ,立刻滾下來,否則軍法從事!」黃祖怒喝道。
蔡瑁知道龐統這廝也是個有脾氣的人,而且這事確實他們兩個也有錯,今天還是求到了人家門前,便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下,從中打圓場道:「龐從事,先前之事各有立場,就不必再提及了,但你身為從事,當恪盡職守。」
「我的差事並未落下,不信將軍可以問一問將士們!」龐統理直氣壯的說道。
「胡言亂語,本將方才早已問過了將士,你在軍中整日不是飲酒便是睡覺,何時做了什麼差事?」黃祖怒聲道。
龐統淡淡一笑,「軍中從事典領州郡募兵,我們軍中沒有州郡募集到的壯勇新卒,所以我也就沒有任何的差事。而且,二位將軍嫌我礙眼,不需要我在帳前效力。所以,我就應該在這裡睡大覺。」
「黃將軍,大漢軍法,您應該稍微多看兩眼,免得鬧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