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劉備掌荊州

  劉備勸阻道：「雲長何必與這婦人一般見識，她如今生死不由人，說說就說說吧。」

  關羽一巴掌將蔡夫人拍翻在地，怒聲道：「若非兄長仁慈，我今日必殺你！」

  蔡夫人摔倒在地，只覺眼前天旋地轉，兩隻耳朵嗡嗡的亂響。

  她感覺關羽這一巴掌，差點就把她給送走了。

  「打女人，你算什麼英雄好漢！」劉琮忽然大吼道，「有本事來打我，你這個小人！」

  關羽淡淡看了一眼劉琮，抬手就是一巴掌，「無謀無見，有其母必有其子，給你！」

  他這一巴掌看起來一點也不重，可劉琮卻當場暈了。

  嚇得剛準備開口的劉琦 ，立馬乖巧的閉上了嘴，什麼話也沒敢說。

  「雲長，夠了。」劉備喊了一聲，「你親自去守前院，翼德去後院。劉景升的宅子太大，我們這點兵馬，分散出去恐怕看都看不見，就守這一座院落便足矣。」

  

  「喏！」關羽、張飛抱拳道。

  ……

  蔡瑁孤身一人在敲門無人應之後，翻牆闖進了蒯越的宅子，將正在熟睡的蒯越從被子裡揪了出來，「你他娘的，別睡了 ，出大事了。」

  睡得一臉迷糊的蒯越在床榻上眼神空洞的坐了片刻，才說道：「你這是強盜行徑！」

  「什麼狗屁強盜行徑，今天我就當這個強盜了，別他娘神神在在的說這些廢話了，真出大事了。」蔡瑁喊道。

  蒯越看向了蔡瑁，「那你倒是說啊！」

  「你一個勁的喊著出大事了，可到底出了什麼樣的大事，你倒是說啊！」

  蔡瑁：……

  「主公設宴，欲除掉劉備，可卻沒想到被劉備給識破了，反將一軍。如今劉備捉拿了主公與蔡夫人，要挾我說服你等前往投靠。」蔡瑁一臉無力的說道，「話，我給你帶到這兒，怎麼做隨你吧，現在這個事，我也看不明白了。」

  蒯越輕嘆一聲，「主公最終還是沒有聽從我的建議，此事本就風險極大，如今劉備反客為主，叫我怎能不去投靠？走吧！」

  蔡瑁：？？？

  「你這麼痛快的？」他難以置信的問道，「你就不稍微考慮一下，或者想點別的辦法？」

  蒯越起身下了地，一邊穿戴著衣衫，一邊說道：「此事還有什麼好考慮的？若能痛快的殺了劉備，人死了，自然是隨便我們怎麼說，怎麼誣陷。可如今劉備不但沒死，還反客為主，你叫我還能想什麼別的辦法？」

  「這怎麼就不能再想想別的辦法了？我們設法將主公救出來，然後殺了劉備不也可以嗎？」蔡瑁不解問道。

  蒯越搖頭，「沒可能的，你還是省點力氣吧。劉備身邊必然有關羽、張飛吧？若不出意外，此刻應該還有一些兵馬相佐。以兩員大將，數百兵馬守兩個人，我們即便是有千軍萬馬，也討不到好處的。」

  「而且，最緊要的是，劉備是朝廷加封的荊州刺史，按理我們都要歸他節制。奧，現在稍微變了下，我們現在都在他的監察之下，懂了嗎？」

  蔡瑁鬱悶到直抓腦殼，「我怎麼……就還是想不明白呢？」

  「朝廷大軍南下，我們現在聚兵對抗劉備，就是謀逆！」蒯越說道 ，「如此，可懂了？」

  這一說透，蔡瑁倒是懂了，「可萬一……劉備聚兵之後，又對抗朝廷呢？」

  「那是他謀逆，跟我們有什麼關係？」蒯越說道，「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倒是可以殺了劉備，但現在不行。哪怕他只是名義上的荊州刺史，那也是朝廷加封的荊州刺史。」

  「這樣的人，天下到現在好像不過三個人。所以，適當的尊重點，別賠上自己整個宗族的性命。這種事到底該怎麼定，那是在皇帝的手中，不在劉備，也不在我們的手中，明白了嗎？」

  蔡瑁煩躁的一揮手，「我不明白，越聽越迷糊。算了，我也不想了，你說怎麼做就怎麼做吧。黃祖那個孫子，你去說服，我跟他尿不到一個壺裡。」

  「他我去說服。」蒯越爽快的答應了下來，並說道，「你去一趟魚梁洲，請龐公來一趟。」

  「這深更半夜的，你叫我去魚梁洲？這種權力更迭之事，你喊那老頭做什麼？」蔡瑁真是越來越看不明白了。

  此時蒯越已經穿戴好了衣服，正在細細的整理著儀容，「龐公在荊襄之地有賢良之名，有他在場，事情應該能更容易一些。而且，劉備對這些賢良隱士素來敬重，有龐公在場，也可免刀兵之災，免得無法收場。」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去！」蔡瑁揮手說道，「這黑燈瞎火的，他娘的，我真怕半道上遇見點什麼。」

  「你若是膽小不放心，那就帶點燭裱，沿江燒一燒。」蒯越一臉真誠的建議道。

  「燭裱還不如我手中這把劍！」蔡瑁說著，已經拉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

  一陣陣的雞鳴聲打破了襄陽寧靜的清晨。

  很快，嘰嘰喳喳的鳥叫聲便在各個屋宇和樹冠間，迴蕩了開來。

  劉備和蒯越坐在中庭的廊下，一人手中捧著一盞熱茶。

  後半夜，蒯越來拜見之後，二人相談甚歡。

  劉備早就聽聞蒯越的賢名，而蒯越也對劉備這無可奈何的舉動深表理解。

  於是乎，二人在短短的三言兩語間便尿到了一個壺裡。

  「劉景升下令讓諸郡清繳宗賊豪強，這是非常正確的事。」劉備微微仰頭，感受著春日清晨清爽的風，一邊說道，「朝廷大軍正在趕來的路上，我們應當做一些事，給朝廷看看。」

  「如果不出意外，朝廷大軍在接下來必然會北上攻打袁術，我意整點兵馬，屆時為朝廷大軍驅策，不知異度可有良策？」

  蒯越搖頭，勸道，「不妥，使君如今不應該動兵馬。讓各郡清繳諸路豪強宗賊，這是唯一可以動兵的事情，其他的，依我看曾經是什麼樣，使君讓他現在還是什麼樣便可。」

  「兵馬之事，使君此時動的多了，可並非是好事。與其動兵馬，還不如使君及早的為朝廷大軍準備糧草，這是一件好事。」

  劉備一聽，思路一下子就通了。

  「異度此言大善。」劉備讚嘆著，同時無比惋惜的說道，「實恨與異度不能早日相逢！」

  「今日相逢，也是緣法。」蒯越笑說道。

  劉備說的其實是實打實的心裡話，他內心真有些遺憾。

  若他身邊有一個蒯越這樣高明的謀士，何至於會到今日這左右不是的局面。

  從後半夜蒯越來了之後到現在，他們只是簡單聊了幾件事情。

  可蒯越提的建議，讓他在每一件事上都看到了自己曾經的那些錯誤。

  但現在，他也只能在心中默默表示一下這些遺憾了，其他的什麼也做不了了。

  「使君，但籌措糧秣之事，其實不是那麼輕易。」蒯越說道，「十萬大軍的糧草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而且卑職覺得使君既然要向朝廷進獻，數目也不能太少了，至少當供應朝廷大軍三個月的糧草。」

  「荊州富庶，十萬大軍三個月的糧草，應該不算艱難吧？」劉備問道。

  蒯越輕笑，「使君如今是荊州刺史，但此戰之後，不出意外，應該會有一個手握真正權利的官職。荊州為十萬大軍湊齊三個月的糧草，確實不算困難，但如此一來就餘糧不多了。」

  「使君在任一方，如今謀的該是加官進爵的前程，給後來者留幾分，使君日後也多一分助力。而且，如今諸郡清剿諸路宗賊豪強，正好大概能湊齊使君所需的糧草。」

  「即便使者不留給後來者，庫中糧草，也是使君接下來的餘地。卑職所說的難，在於，使君以這些糧草，謀劃出更大的前程。」

  蒯越這一番話，真讓劉備聽出了心曠神怡的感覺。

  然後，內心就越發的後悔了。

  他怎麼就早沒有遇見這樣一個謀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