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權利的更迭
2024-06-11 02:14:48
作者: 隨便老哥
荊州。
劉備萬萬沒想到朝廷在冀州忙著打仗的時候,皇帝還能想起他來。
那一道加封他為荊州刺史的詔命下來之後,差點沒把他噁心死。
更糟心的是,朝廷使者傳達皇帝詔命的時候,劉表就在他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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詔命一宣讀,劉備明顯的感受到劉表看向他的眼神不對勁了。
簡單的打發了使者,劉備立刻向劉表說道:「使君,皇帝這是要離間你我兄弟之心吶!」
劉表皮笑肉不笑的淡笑了一下,對劉備說道:「賢弟不必多心,我已命人去拿刺史印綬了,如今賢弟為荊州刺史,我再將那些東西拿在手中,實在不妥。」
劉備心中暗暗叫苦,忙說道:「兄長,這可使不得。備可以掛著這個虛名,但荊州刺史的實權還是應落在兄長的手中,我敬仰兄長,也自知自己並非是那治理一州之地的人才。」
無可奈何的劉備,只能用最實在的語氣跟劉表交底,把話完完全全的說在明處。
劉表有些不耐煩的輕嘆一聲,擺手說道:「賢弟又何必說這些話。這是朝廷的敕命,不管是虛的還是實得,你都將是荊州刺史。而且,你有沒有治理一州之地的本事,我又豈能不知道?」
「兄長,你當知,這並非我之本意!」劉備苦澀說道。
皇帝這一道詔命,算是徹底把他變成了架在火上的鴨子,隨時有性命之虞。
劉表寬慰道,「我又豈能不知?賢弟安心做事便可,我來親自輔佐賢弟,這荊州料來也沒有什麼事能難得住賢弟。」
劉備頓時就跟連幹了三大碗黃連水一般,內心苦澀不能言。
劉表這番話說的,讓他不管是答應還是不答應,都不見丁點好處。
若答應,豈不是伸手向劉表要荊州的權利。
可要是不答應,聽起來更像是他要把劉表一腳給踢開一般。
左右為難的劉備,只好再度態度非常堅決的表態,說道:「這個官,備不要也罷!」
「備受兄長之遙,單槍匹馬前來荊州,本就是為輔佐兄長,此事如何還能反著來?兄長待我如親兄弟,我又豈能做出那等忘恩負義之事?!」
劉表握住劉備的手,「賢弟,你且聽我一言。」
「你先將這差事擔下,這是我對你的要求,你也可以當做是請求。你不要覺得我會多想什麼的,不存在。如今天下風雲變幻,朝堂局勢隱晦不明,陛下對我多有猜忌,我已不能在明處再做任何事情了。」
「賢弟當知,我們這些封疆大吏被陛下猜忌會是什麼結果?可不是御史彈劾,罷官去職那麼簡單,而是毫無徵兆的便會大軍來襲。當今陛下在有些時候,可比高祖還不講道理。」
「你若是拒絕接受荊州的權利,這事若是傳到陛下的耳中,那勢必會步徐州的後塵。你我皆是宗室之臣,對社稷,對陛下皆有守土之責。」
「我們可以被陛下猜忌,但不能因為陛下的猜忌,而讓漢家百姓受災受難,讓社稷殘破!」
劉表這一番話說的簡直是掏心掏肺。
但劉備一個字都沒有信,也完全沒有放在心中。
大家都是狐狸,又何必故作清純的綿羊?
但這一番話還是讓劉備感動了,令他無語凝噎,感激的握著劉表的手說道:「兄長實在是社稷的頂樑柱,這一番見地令備深感慚愧。但荊州刺史這個差事備還是不能領,要領那也是表面上領著,荊州的權利還是應在兄長的手中。」
「若兄長不應下此事,備稍後便離開荊州,永不踏入襄陽半步,我怎麼來的,我就怎麼回去。」
劉表嘆息一聲,「賢弟這又是何必呢?」
「若兄長不應,備唯有如此!」劉備非常堅決的說道。
劉表滿眼無奈的看著劉備,幽幽嘆息了一聲,「也罷,也罷,既然你堅持,此事就到此為止吧!」
「但有一事,你不能拒絕我,衙署和印綬你必須接下。哪怕只是名義上,這也是你的東西,而這,實在而言,就是你口中所謂的名義!」
劉備拱手搖頭說道:「兄長,恕備不能從命!」
劉表生氣的一拂袖,說道:「此事由不得你,就這麼定了,我今日就從衙署中搬出去!」
「兄長,不可!」劉備急急勸道。
劉表直接轉身離去,邊走邊喊道:「沒有什麼不可,此事,我說了算!」
劉備心中嘆息一聲,暗暗把皇帝問候了一遍。
小小年紀,噁心起人來手段怎這般狠!
……
劉表說搬就搬,當天他就帶人從衙署中搬了出去,住進了他在城中的另外一套宅子。
論奢華程度十個州治衙署都比不上他的那套宅子,但其實劉表一直更喜歡住在衙署。
衙署里的每一個地方都好像篆刻著權利二字,這是讓他最為舒心的。
但搬出來的時候,劉表也沒有什麼留戀,只是心口有點疼。
小皇帝這鈍刀殺人的手藝,如今是越發精湛了。
蔡夫人這幾日正好回家省親去了,得知此事,她風風火火的趕了回來。
關上房門,拉著劉表就是一頓收拾。
一番美妙的溫存過後,蔡夫人忽然變臉,裹著被子,縮在床尾哭哭啼啼的說道:「夫君,你我之間的情義怕是要到此斷絕了。」
自覺自己老當益壯的劉表還在回味方才的酣暢淋漓大展雄風,聽到這話他猛地懵了一下,急忙起身環抱住蔡夫人問道,「夫人說的這又是什麼胡話?」
「我說的是胡話嗎?夫君將自己的首級放在別人的手腕下面,難道還要讓妾身帶著孩子一起授首嗎?」蔡夫人陡然提高了聲音,大聲質問道。
劉表有些茫然,「我何時將首級放在別人的手腕下面了?在荊州,還有誰人能砍得了我這顆首級。夫人是不是省親之時沒有睡好?」
「有那劉備在襄陽,我能睡好才怪!」蔡夫人罵道,「夫君已經將首級放在了劉備的手腕下面,難道還不知嗎?今日他能搶了你的衙署,明日他就能砍了你的首級!」
「夫君若一門心思要認那個野路子來的兄弟,就放妾身帶著孩子離開,也好為夫君留一脈香火,免得日後無人祭奠。」
說著說著,蔡夫人忽然悲從心中來,竟直接放聲大哭。
這讓劉表一下子腦子都快炸了,他低聲下氣的勸慰道:「夫人,你真的是誤會了。」
「此事,乃是陛下所為,跟劉備並沒有太大的關係。」
「當真沒有關係?」蔡夫人瞪著眼看著劉表,厲聲問道。
劉表一下子偃旗息鼓,無奈說道:「我倒是也有些懷疑。劉備非常突然的從陶謙的手中接過了徐州刺史這面大旗,還籠絡了大半徐州士紳之心,這讓我心中一直心中有些不太踏實。」
「但請夫人放心,荊州可不是徐州,劉備想要籠絡荊州人心,怎麼可能能繞過你我?」
「劉備這個荊州刺史那是皇帝敕封的,此事,我必須認。陛下雖然年幼,但行事猶如雷霆,果決狠辣又變幻無常。朝廷強盛,曹賊擁兵在青州,也不見有其他動作,我們需要劉備撐在荊州,讓我好好看一看這天下風雲。」
「若袁紹敗,諸事就不要再想了。」
蔡夫人冷笑道:「夫君的道理是道理,我的擔憂反而不是擔憂了。為了我和孩子,還請夫君在袁紹戰敗之後,砍了劉備歸順朝廷。」
「砍他作甚?」劉表不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