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沛國除

2024-06-11 02:06:10 作者: 隨便老哥

  在宣讀了詔書之後,趙野與夏侯惇卻並未直接離去。

  陳珪什麼都還沒來得及說,他們就很順理成章的跟著陳珪一起回了府。

  人家都已經進門了,陳珪自然不可能再將他們趕出去。

  他只是心中有些彆扭,還有些忐忑。

  他總覺得這倆人更大的目的,好像還是奔著他來的。

  

  除諸侯國在以前那絕對是大事,可現在嘛,說簡單其實可以很簡單。

  像陳王寵那樣手中有十數萬部眾的少之又少。

  甚至不少的諸侯王因為天下動盪而流落在外,連自己的溫飽都顧不了。

  在早上才剛剛大設宴席的陳珪,不得不再次搞一頓。

  觥籌交錯,酒過三巡之後,陳珪旁敲側擊的問趙野,「趙中官此番前來,可是準備在沛國待一些時日?」

  趙野反問道:「沛國相您是擔心我擔的時間久了呢?還是少了?」

  「自然是擔心少了,下官可很想讓趙中官在沛國多待一些時日,好叫我盡一盡地主之誼。」陳珪打了個哈哈說道。

  趙野默不作聲的笑了。

  直等到陳珪心裡都忍不住泛起其他嘀咕的時候,他才說道:「此事,您得去問夏侯將軍,我明日就走了。」

  「聽聞沛國相您與袁術頗有交情,您這是在擔心什麼嗎?」

  陳珪意識到,他的那些擔憂好像正在一步步變成現實。

  而且,朝廷的動作遠要比他想像的要快很多。

  他情知這種事情瞞不過去,便大大方方說道:「年輕的時候,我與袁術確實關係不錯,但他現在聚兵與魯陽、南陽一帶,公然對抗朝廷。之前就算是有再深的關係,下官也不可能再與他相交了。」

  「我早就看出來沛國相您是一個識時務者。在我們到來之前,從您的府邸離開之人是誰啊?」趙野說話就像那飄忽不定的遊魂。

  陳珪聽著趙野的誇讚,心神剛剛鬆懈了一下,就忽然聽見趙野又扔出來一個致命的話題。

  他左右思索了一下,覺得這個事好像也沒有隱瞞的必要,遂說道:「是長沙太守孫堅。」

  「他率軍馳援東陽城,準備從沛國借道。沛國積弱,下官也拿不出更多的東西馳援此戰,便答應為孫堅將軍準備此次出征東陽城所需的一應糧草。」

  趙野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看來我有必要去見一見孫堅。」座中,夏侯惇忽然說道。

  為了營救曹洪,朝廷此次出動了足足數路兵馬。

  而他就是一路奇兵。

  僅有輕騎一千人馬,以使者衛隊的名義先南下,然後轉道沛國,伺機襲取東陽城。

  趙野看了一眼夏侯惇,只是搖了搖頭,卻並未細說。

  陳珪並非是一個榆木腦袋,相反他也是一名善攻謀略的名士。

  一看趙野與夏侯惇之間的眼神交流,他就意識到,可能有一路朝廷兵馬已經入境沛國了。夏侯惇剛剛的那句話很明顯,他也是準備走沛國,突襲東陽城。

  但趙野和夏侯惇捂著沒有再說,陳珪也就裝了個不知道,沒有不識趣的故意提及。

  待宴席散去,陳珪將趙野與夏侯惇等人安置下來之後,立馬急匆匆的回了後宅。

  他派人喊來了長子陳登,面色凝重的吩咐道:「沛國已不是久居之地,你我父子不能盡皆在此,為了家族香火,你必須儘快離開沛國,另謀前程。」

  「大人為何忽然間這麼說?」陳登被老父親這嚴肅的態度給嚇到了,急忙追問道,「可是發生了什麼?」

  陳珪語氣沉鬱,沉聲說道:「東陽城之變,已令沛國無法置身事外了。不管是襄助何人,我現在必須做出選擇,方才我雖然並未讓你露面,但你應該看到了。」

  「是。」陳登自然早就注意到了府上發生的事情,「那些甲士皆是百戰的精兵悍卒,甲冑齊備,武器精良,一看就是朝廷禁衛。」

  陳珪頷首,「是,來人乃黃門令以及一位名喚夏侯惇的將軍。」

  「譙縣夏侯家,此人我知道,他還有一位名喚夏侯淵的族兄,少時便以勇武出名。不曾想他竟然成為了朝中將領。」陳登一聽,便道出了夏侯惇的出身。

  「原來竟是沛國人,難怪皇帝會以此人為將。」陳珪頓時心中瞭然。

  「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若不願出仕,就暫尋一安生之地落腳,待他日時局明朗,再做打算。」

  陳登面帶糾結之色,在想了片刻之後,對陳珪說道:「大人,我想立一功勞,藉機輔佐皇帝。」

  陳珪並未阻攔,只是說道:「你為何會有此選擇?」

  陳登說道:「大人,朝廷夏至大考的具體情況,我已通過友人知曉清楚了。共有十科,六藝全考,此外還有民事、為政、律令以及兵法,據我數位友人所講,皆是非常實際的東西。」

  陳珪的面色有些複雜,「你是想說當今皇帝想勵精圖治?」

  陳登點了點頭,「大人,難道不是如此嗎?而且朝廷厲兵秣馬,正在逐一平定叛亂之臣,這也是勵精圖治的徵兆。兒子始終不認為,當今陛下會是一個殘暴不仁的帝王,他做的這些事情,和他的名聲出入太大了。」

  「那你覺得為何會有這麼大的出入?」陳珪問道。

  陳登深思了片刻後說道:「哪怕是古道熱腸,喜歡修橋補路,幫助鄉鄰的鄉紳,也很少有好的名聲。因為哪怕他們是通過合情合理的手段,可在百姓看來,他們之所以變得貧窮,完全是因為鄉紳的壓榨。」

  陳珪輕輕嘆了一聲,「看的出來你也是深思熟慮過的,但你真的要考慮清楚。」

  「我也不認為當今陛下是一個殘暴不仁的帝王,他有仁政,也有強軍,這其實已經是一個賢明的帝王了。可他對世族,和那些綿延上百,乃至於數百年的家族下手太狠了。」

  「你應該清楚,也必須清楚,這個天下是皇帝的,但也是這些人的。」

  陳登長身玉立,傲然說道:「兒子覺得孫堅那番話說的無錯,他們都是孽畜!」

  陳珪氣的眼睛瞬間立了起來,「你這個數典忘祖的混帳,你說這話的時候,知不知道你也是孽畜,你爹我更是大孽畜!」

  眼瞅著陳珪就要找東西揍他,陳登連忙勸道,「大人息怒,息怒,我們陳家不算。」

  「孽畜是那些無視家國,心中沒有帝王的人,哪能包括你我呢?」

  陳珪終於找到了一個趁手的武器,那是他閒暇時翻越的典籍。

  掄起竹簡朝著陳登就是劈頭蓋臉一通揍,一邊揍還一邊罵道:「你這個不肖子孫,還孽畜,我讓你孽畜!」

  陳登一邊躲,一邊喊道:「讓他們繼續盤踞在地方上,於百姓,於天下,於整個國家都不是好事。但我們只是官宦世家,卻並沒有像那些人一樣興築塢堡,編演私軍。」

  「大人,這真的是兩回事。我相信雖然有這麼多人詬罵皇帝,但肯定還是有像我這樣的有識之士,能夠看清楚真正的局勢,從而選擇如朝為官,輔佐皇帝成就霸業的。」

  陳珪畢竟是年紀大了,追著打了兩圈就打不動了。

  他對陳登說道:「既然你已經想好了,那就去做吧。好了,你現在連你爹我也號令了,你準備向皇帝獻功,看來我不做些什麼,是肯定不行了。」

  「我想以父親您的名義,先去見一見劉岱。」陳登說道。

  陳珪一聽,剛剛放下的竹簡,瞬間又掄了起來,「你個不知感恩的混帳,勞資剛剛讓你避世而居,以續家族香火。你可倒好,念頭剛動就要去送死?」

  陳登連忙躲過,解釋道:「大人,您與袁術相交匪淺,而劉岱等人為袁紹擁躉。不管怎麼說,這袁氏二人乃是親兄弟,他們一定不會懷疑大人您的。」

  「待我摸清楚東陽城的情況,再以朝廷兵馬偽裝沛國部曲,混入劉岱大營,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東陽之危立解,我也必居首功。」

  陳珪被氣的吹鬍子瞪眼的,「世間之事,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袁紹、袁術二人雖然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可他們的關係並不好。因為袁紹乃是婢女所出,一直為袁術所瞧不起。」

  陳登反駁道:「可他們終究是兄弟,富貴之時忽然排擠,但患難時肯定會攜手的。」

  「無知蠢貨。」陳珪氣憤罵道,「你去見劉岱可以,但不能提及袁術。你只需告訴他們袁術有稱帝之意,他們就會信服。但若提及袁術,此事必壞。」

  陳登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要不怎麼說薑還是老的辣呢,大人高明。」

  「滾去安排你的事,我去見那位黃門令。」陳珪憤憤扔下竹簡,沒好氣的罵道。

  聽聞兒子如此冒險的計劃,他的心中自然是不舍的。

  但不舍又能如何?

  兒子大了,也想闖蕩出一番自己的事業了。

  身逢亂世,這是他的不幸,但也是他的機會。

  陳珪去見趙野了,陳登也在隨後敲開了夏侯惇的院門。

  進去的時候,這個五大三粗的將軍正光著膀子,在院中支著一口大黑鍋炒東西。

  「將軍緣何熬製藥草,可是身體不適?」

  陳登掃了一眼那口有些別致的黑鍋,看見裡面全是各種各樣的藥草便問道。

  「炒料,看見裡面這坨牛油沒?熬了數次的高湯精華,輔以這些大料一炒,煮肉真的是絕了。正好,幫我填一下柴火。」夏侯惇一臉小傲嬌的介紹著,頭一抬才發現站在他面前的人他不認識,不由懵了一下,「你誰啊?!」

  陳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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