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皇帝親自搶劫!
2024-06-11 02:03:42
作者: 隨便老哥
在成人的世界裡,孩子好像是註定不被重視的。
哪怕他表現的再如何成熟穩重,那也依舊是孩子。
像橋玄一樣能從人年少時,就能看出一個人性格秉性的人鳳毛麟角。
何太后雖然是劉辯的生母,但她從來沒有看出來自己的孩子,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孩子。
在她看來,劉辯只是一個在漢室垂危下,被她和兄長何進聯手扶起來的漢室皇帝。
他最大的功勞和作用,就是讓她這個阿母,執掌漢家權柄。
不過她也沒有想到,她的這個孩子竟然有朝一日會噬主。
正說話間,劉協忽然磕磕絆絆的從殿外跑了進來。
這個被董太后撫養長大的孩子打小就機敏。
若非他是王美人所出,何太后一定會對劉協善加關愛。
但現在她也有些這樣的想法了……
「協,來,坐阿母這兒來。」何太后拍了拍身邊的坐墊,示意劉協。
劉協很乖巧的坐了下來,一雙好奇的眼睛左顧右盼著,「阿母喚我來,是為商議國事嗎?」
何太后聞言哈哈笑了起來。
這些天裡,她難得這麼開心一次。
拍了拍劉協的腦袋,何太后笑道,「是啊,正是為了商議國事,協不妨好好聽聽。」
劉協小雞啄米般點了點頭,「我也想像兄長一樣為阿母分憂,可我還太小了。」
「不急,不急。」何太后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了慈祥的笑意。
陳琳目光直視著這一幕,心中禁不住在想,他們好像都忘了弒母的血仇。
「陳主簿,你方才說到何處了?」何太后臉上帶著淡淡的輕笑,問道。
陳琳晃了晃神。
曾經宮中只是流傳著何太后毒辣,無所不用其極的傳聞。
但陳琳始終並沒有真正的了解。
但此刻看到何太后摟著劉協時,臉上那讓人不寒而慄的笑意。
陳琳總算是明白了。
「太后可曾想過,陛下因何會還政與太后?」陳琳收斂了心思,說道。
何太后冷笑,這個問題她怎麼可能會沒想過。
她已經想了好幾天了,「陳主簿到底是什麼意思?」
「卑職以為陛下雖年幼,但心計是有的,在除掉了董卓之後,陛下的手段卻無力應對朝堂局面,以及漸漸坐大的地方諸侯。」陳琳看了一眼劉協,直言不諱,毫不遮掩的說道,「陛下,恐是在等太后您為他掃清障礙!」
何太后臉色頓時有些不悅,「這便是你所說的陰謀?」
這並不是她想聽到的答案。
「正是。」陳琳坦然說道,「當今陛下似乎殺心極重。」
這一句話才是他想要說的重點。
「鷸蚌相爭,漁人得利,皇帝應該還沒有這樣的手段吧?」何太后也自然聽明白了陳琳的意思,她咀嚼著這句話,神色間略帶嘲諷。
她是真不覺得皇帝會有這麼大的本事。
「陛下興許沒有,但朝堂之上還是有能人的。」陳琳說道。
何太后的神色間帶上了二分凝重,微微頷首,「我知道了,退下吧。」
「唯!」
在陳琳走後,何太后卻好像根本未將此事放在心中,她一邊哼著南陽的小調,一邊親自為劉協烹了一餐晚飯。
「協正是長身體的年紀,多吃點肉。」何太后細細的將肋條上的肉撕下了下來,放進了劉協的碗中,並看著他吃完。
一瘸一拐的張讓立在一旁,眼皮止不住的一陣狂跳。
這真不是他應該看到的一幕……
「阿母,我困了。」肉足飯飽的劉協,揉著眼睛說道。
「今日不必回自己的宮中了,就在阿母這兒歇了吧。」何太后一臉慈祥的說道。
劉協激動的撲進了何太后的懷中,「好啊,好啊,我可願意留在阿母宮中了。」
一旁的張讓直接驚呆了下巴。
何太后在皇帝的面前都從未展露出慈母的一面。
不,準確而言,是何太后從未真正當過一個母親。
皇帝在出生後沒多久,就被送去道人史子眇的家中。
他跟太后這位生母連見面的次數,都是很有限的。
在張讓的印象中,太后像現在這樣抱皇帝的次數,好像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今天的太后,可真的是破天荒了。
九歲的劉協很快就在何太后的懷中睡著了。
「這孩子就是比皇帝招人稀罕,難怪先皇一直想立他為太子。」何太后端詳著劉協熟睡的側顏,喃喃說道。
張讓知道太后的意圖,但直到現在他始終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太后,陳留王始終是王美人所出。」張讓提醒道。
「這麼緊要的事,我可能會忘記呢。」何太后自嘲一笑,「我那望之不似人君的兒子長大了,威脅、利用,這些多麼令人感到痛心的字眼啊,皇帝可都已經給我用了一遍了。」
「皇帝是我的兒子,但可不是我的好兒子。」
「你瞧瞧,都沒有這孩子對我體貼呢。」
張讓:……
……
唐姬的手很巧,柔軟的指尖按壓下來,能瞬間讓劉辯消除一整天的疲憊。
他這段時間黑了,也壯了。
個頭非常明顯的竄了起來,看起來已經有些不像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年了。
高強度的訓練,很錘鍊人的意志,但堅持下來的效果也很明顯。
「唐姬,你說在這雒陽城中,誰家最富有?」劉辯忽然問道。
「那自然應是車騎將軍了,還有……三公府應該都挺富有的吧。」唐姬歪著頭想了想說道,「陛下為何忽然間問起這個?」
「隨口問問。」劉辯打了個馬虎眼說道。
「陛下,其實在這洛陽城中看誰家最富有應該挺簡單的,就看誰家的宅子修的最闊氣就行了。」唐姬說道。
劉辯哈哈笑了一聲,「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唐姬歪了歪嘴角,她總覺得皇帝問這話是另有目的,但卻一時想不明白。
享受了一下唐姬貼心的按壓,劉辯交代唐姬早點休息,就帶著趙野離開了。
在西園,他點起了五十名小黃門。
這些人就是那天參與了刺董的小黃門。
劉辯看著面前老幼皆有的小黃門,刻意擺出一副威嚴的姿態,說道:「今天看到的事情,不准問不准說,誰要透露出去一個字,誅九族!」
皇帝這段時間給他們的威壓,其實是很恐怖的。
賞罰分明,下手狠辣。
這是這些小黃門和整個西園所有的衛士,對皇帝共同的看法。
「唯!」
小黃門用低沉的聲音回應。
「出發!」劉辯拉進掛在脖子上的黑巾,下令道。
一人一套夜行衣,將自己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的,隨著劉辯出了西園。
劉辯原本沒想去光顧濟陽候何苗的府邸,但唐姬的一番話提醒了他。
何苗這位母舅的家底,他隱約間也清楚一些,應該一點也不薄。
在這個年代,除了那些世家門閥,就數宦官和外戚最有錢了。
況且,他這位母舅還是個和宦官穿一條褲子的外戚。
按道理來講,那應該是更有錢的。
一行人鬼鬼祟祟的出了宮,直奔濟陽候府。
「陛下,這守衛有些森嚴啊,我們好像強行闖不進去!」腰後鼓鼓囊囊塞了兩把刀的趙野貓著身子,藏在牆角仔細觀察了一下濟陽候府後,對劉辯說道。
「那就翻牆進去!」劉辯當即立斷。
明搶不成,那就偷。
他這位母舅,他怎麼說也得給安排一下。
「陛下,這可能有些危險。」趙野勸道。
「出門在外,不要喊我陛下,喊我劉天王。」劉辯沉聲叮囑道。
趙野愣了愣,「陛下,那您要不然順帶換個更加威武霸氣的雅號?比如……青帝?」
「你給我扯這亂七八糟的,就劉天王!」劉辯對自己現在這個外號,相當滿意。
青帝這外號太高太縹緲,他怕駕馭不住。
「唯!」趙野笑著應了一聲,「那奴婢先帶人去找個好點的位置?」
「嗯,行事謹慎一些,我們現在是江洋大盜!」劉辯叮囑道。
「唯!」
趙野帶了三個人,像是行走在黑夜裡的老鼠,迅速竄了出去。
沒多大一會兒的功夫,又迅速竄了回來。
「陛下,後院幾乎沒什麼人守,就幾個下人,比較容易下手。」趙野說道。
「走!」劉辯大手一揮,就帶著人摸向了濟陽候府的後院。
說是後院,其實跟後院的關係並不大,後的有些離譜,很遠。
趙野帶著人先一步摸了進去,控制了那些下人。
順帶還審問了一下,試圖找到何苗藏錢的地方。
但毫無疑問的,這就是無用功。
下人們根本不可能知道這麼隱秘的事情。
於是乎,劉辯帶著人幾乎肆無忌憚的挨個房間搜了過去。
雖然這個過程稍微漫長了一些。
但收穫還是有的,不多大一會兒功夫,每個人帶來的口袋幾乎都快塞滿了。
而這還不是何苗自己的財富。
雖然劉辯梳的很仔細,每個房間裡的下人他都讓人給控制了。
但還是出了意外。
在摸進某一間房間的時候,裡面的幾個下人睡得好像有些輕,也有可能是剛剛睡著,竟然當場一嗓子就嚎了出來。
幾個小黃門衝上去三拳兩腳便把那幾個下人給放翻了。
但動靜已經製造出來了。
「陛……不是,天王,我們是不是該撤了?」
趙野迅速返身,折回劉辯的身邊低聲問道。
「不必,慌什麼!」劉辯很坦然,好像對眼前的情況根本不放在心上。
看皇帝如此淡定,趙野那顆心也放回了肚子裡。
「問問,何苗在什麼地方?」劉辯吩咐道。
「唯!」
趙野轉身,將一個下人抓了過來。
他還未開口,只是亮出了刀子,那下人就已經像是倒豆子一般說了出來。
但就在這時,外面忽然間傳來一陣鬧哄哄的動靜。
劉辯迅速向外面瞥了一眼,喝道,「好了,不用問了,撤!」
眾人將搜刮來的財貨,立馬背在身上,魚貫衝出了房間。
外面燈火通明,有人大聲吆喝著朝著這邊沖了過來。
隱隱約約的,劉辯看見了一邊穿著衣服,一邊朝著這邊跑來的何苗。
「這個慫貨。」劉辯心中冷笑一聲。
看樣子,何苗因為何進之事現在已經成驚弓之鳥了。
這麼點小事,他竟然都親自出來了。
「撤!」劉辯高聲呼和了一聲,悄悄拽下了自己的面巾。
然後一邊呼喊著,一邊頻頻回頭,帶著人迅速跑路。
雖然濟陽候府守衛森嚴,但劉辯他們的後路是通著的。
他們繼續沿著來時的那條道沖了出去。
在何苗率領著府上衛士追過來的時候,劉辯恰好帶著人沿著原路翻牆出去。
「天王,您的面巾掉了。」出來後,趙野上前低聲說道。
劉辯從袖中又摸出一條新的綁上,「下一家!」
他算是用實際行動驗證了何苗的廢物。
逃出來的路上,劉辯很刻意的數次壓了下逃跑的速度。
結果何苗竟然始終都沒有追上。
劉辯現在很懷疑何苗到底有沒有看到他的臉。
趙野怔了怔,「天王,我們是不是應該先把身上帶的這些東西放下?」
劉辯還真忘了趙野等人的身上,都背著大包小包的錢財。
「先去司空府看看,想辦法搶幾輛馬車。」劉辯說道。
「唯!」
趙野對當今陛下的膽魄,現在是服氣的徹徹底底的。
亘古以來,大概還沒有哪位皇帝,深夜用這樣一副打扮去搶劫大臣的。
和濟陽候府相比,司空府就顯得有些過於冷清了。
朱漆斑駁的門口只有兩盞燈籠在亮著,連一個下人都沒有。
「砸門!」
劉辯帶著人光明正大的站在司空府門前,仰頭看著門上的匾。
砰砰砰!
急促的敲門聲過後,一名少年睜著惺忪的睡眼,將側門打開了一條縫。
還未等他開口,一柄明晃晃的刀子便擱在脖子上。
趙野冷冰冰說道:「開門,打劫!」
「打……打打打……打劫?!」少年被嚇得都結巴了。
大概他也沒想到竟然會有人膽大到打劫司空府。
趙野廢話不再多說,提溜著少年的衣領,推著他進了司空府。
其餘小黃門迅速沖了進去,左右戒備。
當劉辯進去的時候,已經被驚動的劉弘手中提著一根木棒,正帶著下人守在庭前,與趙野等人在對峙。
這個效果,才是劉辯真正想要的。
「劉司空,晚上好,小子們過來求點財。您要是配合呢,大家都好過,我們也好說話,可要是您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那就真的很抱歉了。」劉辯目中帶著一絲陰狠的笑意,在劉弘的數步外站定。
「你們是什麼人?」儒雅而蒼老的劉弘厲聲喝問道。
劉辯搖頭嗤笑一聲,「這麼愚蠢的問題,劉司空就別問了,我們兄弟下山,只為求財!」
「這同樣的話,本天王不想再說第二遍。」
劉弘直視著劉辯,忽然面帶懷疑。
「天王,他好像認出來了……」趙野有些緊張。
劉辯輕笑,並未說話。
這樣才合適了嘛!
他要的效果就是有人認出他來。
「這位義士,我府上清貧,唯有一些不值錢的家當,您要是看上了,就帶走吧。」劉弘又懷疑的看了劉辯一眼,扔掉手中的木棍喊道。
「那就有勞劉司空稍微受點委屈。」劉辯脖子一歪,給趙野示意了一下。
趙野立刻帶人上前,將劉弘等人綁在了一旁。
有劉弘的命令,這一切進行的很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