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家法
2024-06-11 01:40:49
作者: 一品帶刀麻雀
左閥武德殿內,濟濟一堂,早到的各支,各小支,心中忐忑,此次族狩,他們大都毫無收穫,而此次族評的唯一標準,就是收穫,誰收穫得多,對門閥貢獻得多,將獲得更高的地位,與更多的利益分配。
九大族首陸續而來,當彰國公滿面紅光地出現在武德殿時,宣布族評正式開始。
首先就是嫡長支,左橫海四處打量了下,竟然沒有看到左星塵的身影,心頭冷笑。
此次族評就是衝著嫡長支去的,左星塵此次族狩,據說收穫的大批紫晶礦石,那可是一大筆財寶,用這一大筆財寶,收賣人心,應該足夠了,只要逼著左星塵交出全部紫晶礦石,嫡長支此次的族狩,就白辛苦一趟。
並且,二皇子就聽說了威鋒殺陣巨大威力,頓時也想打造幾支威鋒殺陣,打造一支不敗的鐵軍,所需的紫晶,就著落到了左橫海身上。
帝國紫晶礦本來就少,最近更是在市面上消失了,南方紫晶礦稀缺,只有遺忘川,是紫晶礦的出產地。
族老會執掌著整個左閥,而左橫海就是主事人,他居中而坐,威嚴的目光掃過大殿,雙眉就是一皺。
「左星塵呢?」
他問了一句。
武德殿內,左閥高層達到了幾百位,卻沒有看到左星塵的身影。
左橫海將責問的目光,投到身邊的左礪夫身上,沉沉問道:「怎麼回事,左星塵人呢?」
左礪夫搖頭:「殿下說他會來,不過,他說大家願意等,就等他一會兒,不願意等,就敬請開你們的品評會吧。」
左橫海一愣,隨即大怒。
「左星塵好大膽,他把族狩品評會當成了什麼了,他身為左王血脈,嫡長支世子,怎麼可以不到場,叫他來,馬上派人去叫。」
有位小執事,被左橫海派了出去。
小執事去得快,回來時捧著臉,臉上巴掌印象是印上去的一樣,紅得要溢出血來,一張臉已經沒法看了。
「啟稟大族首,三殿下……三殿下說族狩敗得這樣慘,族老會有什麼臉召開品評會,願意等他他就會來,不願意就自己玩去吧。」
武德殿內,頓時落針可聞!
左橫海的一張老臉,微微泛紫,怒火難抑。
「左星塵是想造反麼,他當我們族老會不會用家法麼,哼,限他一刻鐘內趕過來,不然的話,就請家法侍候!」
這話是說給左礪夫聽的,左礪夫就象沒聽見一樣,雙目微合,坐在那裡快睡著了。
大家有些手足無措,呆呆坐在武德殿內,個個發著呆,象一群傻子一樣,等著左家三殿下到來。
人群後來,左星河已經氣得快炸了。
左星塵太過份了,根本就是在對抗族老會。
可是,這場族狩品評,就是衝著嫡長支去的,沒有左星塵在,這場品評會,就成了瓜分二支的大會,此次族狩,只有嫡長支與二支有所收穫,其餘只是眼巴巴等著兩支接濟,以度過難關。
一刻鐘,就是傻等中度過。
武德殿氣氛越來越壓抑。
左橫海點了點,惡狠狠說道:「去祖祠,請家法!」
眾人大驚。
左閥已經許多年,沒有請過家法了,那根竹鞭在祖祠中靜靜躺了十幾年,先祖承德公留下的家法,一經施行,最輕也是百鞭,受鞭人不得動用武力,只能生受,會被打得皮開肉綻,慘不忍睹。
眾人的目光,落到左礪夫身上,左礪夫依然如故,不動如山。
左橫海起身,眾族首相隨,一行幾百人,離開了武德殿,趕往祖祠,祖祠就在左王府內,在左王殿東南方位,立有高大祠堂。
匆匆來到祖祠前,眾人意外看到了左星塵,正從裡面出來。
再次見到左星塵,眾人都是一呆,左星塵低調回城,眾人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只見他氣度沉穩不凡,多了種虎視雄踞之態,眾人仿佛看到一頭猛虎,已經漸漸長成,不僅長出了獠牙,而且,額頭上的王字,與生俱來般地刻在他的頭上。
見到眾人,左星塵並不意外,從容說道:「諸會也來拜祖,那就一起吧。」
左橫海怒哼了一聲。
「左星塵,你敢藐視族規,我要請動家法,將你這狂悖之徒,鞭打三百!以正家法!」。
左橫海身後,數位大族首,齊聲怒斥左星塵。
左星塵哈哈大笑,一揚手,手上已經多了一件東西,正是承德公當年的遺物,左閥一門,視為聖物的家法戒具,竹鞭!
「左橫海,我已經請來了家法,祖鞭在此,你還不跪麼?」
左橫海更是驚怒交加。
「左星塵,你好大膽,敢私動祖宗聖物,此罪當誅!哼,我們再不清理門戶,左閥真成了天下笑話了!」
他全身一震,滾滾武力波,滔天波動,天空地面,都被巨大的力量,扭曲著,左橫海身為巔峰戰王,他的戰力,僅次與左王。
左星塵淡淡一笑,對身旁人說道:「看看,彰國公好大威風!」
身旁老者,沉哼了一聲,天空似乎轟然垂落,沉重至極的威壓,逼得幾片流雲,化成碎絮。眾人只覺得全身都要被突然而至的巨力壓碎了。
震驚之下,眾人這才看清,站在左星塵身邊的,正是左閥唯一的皇者,左炎都!
左炎都淡漠說道:「我需要《星源散記》,只有左星塵才有,何況,他身懷摘星閣,誰敢動他,就是與整個左閥為敵,老夫先斃了他再說!」
一句話落,眾人無不凜然。
左橫海愣住了。
本想著藉此立威,沒有想到,左星塵竟然請動了皇者,誰敢違背皇者意願,那是自己作死!
掙扎了下,左橫海咬牙給左炎都行了一禮。
「世叔,按照族規,族狩之後,所得要交由門閥統一處理,立功者重賞,失敗者重罰,此次族狩,嫡長支收穫最大,族老會肯定會重賞,但嫡長支所得,也要交由族老會公平處置,不然,有些小支連日子都過不下去了,左閥當此危難之秋,他左星塵竟然無視族規,當得責才對。」
「哦,說的有幾分道理,那麼,左星塵,你怎麼說。」
左星塵笑了起來,揚了揚手中的竹鞭,一字一句說道。
「各位叔公,太公,各位族首大人,左星塵有句話要說。大家都是明白人,話就說到明處,左橫海一心想取代我父王,執掌左閥,我父王不在,就開始打壓我嫡長支,這一點,我不說,大家捫心自問,是不是如此!」
「你胡說八道!」
左橫海沒有想到,如此陰私之事,左星塵會當眾說出來,頓時羞憤至極。
左炎都哼了一聲。
「讓他說完!」
左橫海怎麼也想不明白,四支皇者,為何會站到左星塵身邊,為其撐腰,他接連示意四支族首,定國公,讓他出面阻止。
定國公也有些蒙,幾次張口,都被左炎都瞪了回去。
左星塵接著說道:「此次族狩,你彰國公敢說沒有私心,左閥三十年來,從無分支各自族狩的先例,此時的左閥,早非當年,你倚仗著自己三百戰王,幾十萬大軍,無視眾小支,嫡長支衰弱不堪,堅持分支族狩,你安的什麼心?別人不說,心裡不清楚麼,在場的各位,各位小支,各位分支,你們死了多少兄弟親人,還在這裡為虎作倀麼!」
「左海涯,你的哥哥還在否,侄女嫂子可還好?定國公,你有幾位孫兒,丟在南郡,看你也清瘦了許多,心中恐怕也難過吧,諸位,我左閥本不應有此橫禍,都是彰國公的手筆,造成骨肉離散,天人相隔,永不再見!」
「左星塵,你夠了!」一道聲音響起,正是左星河從人群後走出,怒極的臉上,有股沉沉的殺氣,鋒銳逼人。
左星塵大笑:「左星河,你夠了,好威風啊,率領著至強戰團,族狩之地,卻是我父王當年打下來的江山,你左星河還要點臉不要了,那是我家打下來的地盤,再怎麼分配,也應該是我左星塵去,怎麼會輪到你左星河,你自己心裡不清楚麼!」
「左星塵,族狩,我左星塵毫無私心,臨行前,也曾將自己的紫晶符甲,送你十幾套之多,你難道都忘了麼……」
左星塵淡淡說道:「左星河,我問你一句話,你對得起我大哥,對得起我二哥麼?」
左星塵一句出口,左星塵面如死灰,愣在那裡,啞口無言。
左星塵冷冷說道:「大哥處處罩著你,二哥次次幫你擦屁股,你呢,你做了什麼,你只特麼的給了我幾副符甲,還要拿出來說說,我左星塵只有區區兩萬人,卻要去面對遺忘川幾百萬虎狼之師,你他麼的沒長心麼,你自己率領幾十萬左武衛,打跟山匪小民做戰之時,有一刻想過我的難處麼!
都在看我的笑話,等著我左星塵狼狽而回,可我左星塵有種,我霍出命不要,也要爭這口氣,威鋒殺陣橫掃遺忘川,如今的遺忘川,提起我左星塵來,小兒止啼!我殺了多少人,數以百萬!我這雙手上,死的何止的壯年,還有多少婦孺,你們知道麼,我心頭滴血,你們知道麼!現在想分我的財產,分我的紫晶,白日做夢!
我手中就有祖宗家法在,彰國公,你無視祖制,欺壓我嫡長支,欺壓各小支,以權謀私,自私自利,致各支損失慘重,族人遭受屠戮,令族眾分崩離昕,令我左閥地位一降再降,面對著列祖列宗,你知錯麼!」
彰國公目瞪口呆,所有人的目光,都噴著火,直視著他。
積蓄了多日的憤怒,至此,再也壓抑不住,許多人隨著左星塵一起喝罵了起來。
一時間群情激憤,人人指責左橫海,將他以往的種種不堪,一一展現出來。
左橫海作夢也沒有想到,一場族狩品評會,一場瓜分嫡長支的盛事,竟然成了自己的惡夢。
左星塵一步向前,揮起了手中的竹鞭,一鞭,狠狠抽了過去。
左橫海哪肯就打,轟然驅出武力波來,他的身軀頓時如山聳立。
但是,左炎都立刻釋放出可怕威壓,將他暴漲的身軀,壓製得雙膝一軟,跪到了祖祠之前。
左星塵手中的竹鞭,狠狠落到了他的頭上,啪啪啪,清脆的抽擊聲,在祖祠前響起。
每一下,都似乎抽在了左橫海的心上,令他疼得心肝都縮成一團。
二百記竹鞭,一直抽得左橫海皮開肉綻,這才住手。
有戰皇在,二支無人敢攔,數百位二支戰王,已經趕到了祖祠,但不知為何一直沒有上前阻止。
眾人就眼睜睜看著左橫海受罰,直至左星塵打回,重新將沾滿血跡的竹鞭,供回到供案上,沒有一人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