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九星何鐵令

  「何鐵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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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失聲叫了出來。

  左星塵笑呵呵地走到老者面前，微微一禮。

  「是牛老爺子吧，哈哈，來汀州前，我特意翻了翻汀州的坻報，牛洪江的名頭可是不小，當年的宗族血戰，老爺子一人獨擋西門，創下好大頭聲。說起來，牛家在汀州也有百多年了，論實力還在商氏之上，晚輩早想過來拜望，可惜沒能成行，今天得見，老爺子雄威不減當年！」

  牛洪江的一對老眼，一直盯在左星塵的腰間，目不轉睛。

  「小友，能否將鐵牌賜老夫一看。」

  左星塵淡淡一笑，隨手摘下鐵牌，扔了過去。

  「哎呀！」

  牛洪江驚叫一聲，飛出一股星溪，小心翼翼地托著那隻鐵牌，接在手中，低頭細看。

  身邊已經圍過來幾位牛氏強者，一齊注目觀看。

  「不錯，是何鐵令。」高高大大的牛成雄眼放光芒。

  牛洪江兩手微抖，小心翼翼地將一股星魂武力，撞在鐵牌之上，忽地一下，鐵牌一片耀眼明亮，一層層符紋法陣亮了起來，在這些符紋法陣之中，驀地升起九顆小小的星辰，懸浮在鐵牌的符紋法陣之內，隨著法陣運轉，而流轉不息。

  讚嘆聲不絕，牛洪江身後，有人跪倒叩拜，有人眼含熱淚，喃喃而語。

  左星塵不動聲色，平靜地看著諸人。

  許久，鐵牌上的符紋法陣才慢慢暗淡，星辰收回到了鐵牌之內。

  牛洪江抬頭，昏花的老眼，驀然綻放出銳利無匹的光芒，直刺在左星塵臉上。

  「此物因何到了你手？」

  牛洪江這一聲喝，直震得眾人耳鼓發熱，心驚肉跳。

  左星塵神情不變，笑道：「我百天賀宴上，何鐵山沒有送的，就送了這麼個小玩意，說是能支使動何家的黑鐵衛，還問我哪天來西南來，就用這隻牌子布上幾萬人，好好玩一玩。本來一直扔在一邊，這次來汀州前，想到這裡是何閥的地盤，這個東西也許有用，就帶在了身上，老爺子，您給好好看瞃，這東西不會是假的吧？」

  牛氏諸人譁然一片。

  「小玩意兒……」

  「假的……」

  「這可是九星何鐵令啊，一星就代表著一萬人的何鐵衛，九萬人的指揮權，就在這隻小鐵牌上，他竟然敢質疑何鐵令的真假……」

  「商氏就因為手裡的三星何鐵令，一直壓在我們牛氏頭上，作威作福，我們手裡哪怕有隻兩星的，也能奪回汀州城主之位！」

  眾人吵嚷了半天，牛洪江一揮手，所有人立時閉嘴，長街上靜如落針。

  「老夫抖膽問一句，小友是哪家的貴人？」

  一句話問出，所有人都閉氣凝神，靜等著回音。

  左星塵笑了。

  「我身份很高，至少比何鐵山高，老爺子，我因為家裡的破事，一直隱瞞著身份，您就不用再問了。」

  牛洪江默然。一邊的牛成雄性格火爆，忍不住叫道：「大言不慚，何帥何等身份，竟然比不上你，痛快說出你的姓名來，少故弄玄虛！」

  左星塵看了這個粗人一眼，雙眉微立。

  「我敬重牛老爺子，是因為他年紀大了，經歷得多了，人老是寶，可不是敬重他身後的勢力，你牛家勢大，但再大上幾倍，我的名字，你也不配問！」

  「小賊，你敢……」

  牛成雄話出一半，就被牛洪江一巴掌抽得倒飛了出去。

  「抱歉，那是個傻人，請……貴人原諒。」牛洪江暗自出汗。

  九星何鐵令在他的手上，就象火碳一樣，急切地送了回來。

  左星塵隨手接了過來，在手裡拋著玩兒，沉吟不語。

  牛氏諸人的目光，落著那隻鐵牌起起落落，一個個象木偶一樣呆立著，不知如何是好。

  「冒犯貴人了，牛洪江有眼不識泰山，貴人請便吧。」牛洪江一揮手，牛氏幾百位星武者，立刻散到街道兩邊，留出一條通道來。

  左星塵面帶微笑，依然拋著何鐵令，一動不動。

  牛洪江出汗了。

  人老成精，他從出生，就聽著何鐵令的傳說長大，跟著父兄去何府拜望，也曾經將何鐵令捧在手中膜拜，但，哪怕是一星何鐵令，牛氏也沒有得到過。

  何鐵令是權力的象徵，在汀州城，就是因為一塊何鐵令，牛氏一直處在商氏的打壓之下，不敢生出反抗之心來。

  汀州是商氏的天下，但只要何閥一句話，或者一塊何鐵令到來，商氏立刻就能被打回原形。

  面前的這個年青人，越拿何鐵令不當回事，越令牛洪江心驚。

  他等了一會兒，恭恭敬敬地過來探問。

  「貴人這是何意？有何鐵令在，無論我牛氏，就是商氏，也不敢傷到您的。其實您之前，只要拿出此令，向商氏問罪，想怎麼懲處他們，都沒有人敢違抗。」

  左星塵笑道：「此令本來不用最好，何家到處送令牌，可是九星的何鐵令，整個帝國也沒有幾塊，此令一出，我想保住身份，恐怕很難了，不出十天，會有人來找我麻煩了，老爺子，商氏逼得我拿出此令，真是讓我憤怒，好好的計劃，全讓他們打亂了，他們不光搶了我惡龍湖，還噁心了我，這口氣先出了再說。」

  他將何鐵令隨手一拋，拋向牛洪江，牛洪江嚇得趕緊再飛出一股星溪，小心翼翼地接在手裡，捧著這隻燙手的東西，臉上就有冷汗下來了。

  左星塵淡淡聲音說道：「你奉何鐵山為帥，當聽此令調遣，我現在入商府，你的人隨後殺入，聽好了，汀州城今天之後，再無商氏，汀州是你牛家的天下了。」

  牛洪江震驚得雙手直抖，半天才哆哆嗦嗦地應了一聲。

  「牛洪江代我牛氏全族，接令！」

  人流滾滾，在牛洪江的帶領下，跟在左星塵身後，殺向商府。

  汀州城，滿城都是等著領賞殺左星塵的人，當看到牛氏護在左星塵身邊，就都絕了這份心思。論武力值，牛氏第一，要不是一塊何鐵令死死壓制，現在的汀州，就是牛氏的天下！

  星武者退卻了。

  商府門前，一片安靜。

  商府所有人嚴陣以待。

  商化龍與幾位管事，一直立在門樓之上，等著可能到來的對頭。

  商化龍本想叫人拿著何鐵令，到雲洲請調何鐵衛，被大管事攔住了。

  雲洲距此要幾天的路程，一來一回，遠水不解近渴，何況，已經請動了全城的星武者，涼他一個小小的少年，怎麼可能是全城星武者的對手，何況還有兩位巔峰級星武大將呢。

  正胸有成竹，甚至盼著左星塵早點出現，左星塵的身影，就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之內。

  「他來了，哈哈……」

  早等得不耐煩的商氏星武者興奮大笑。

  笑到一半，大管事已經變了臉色。

  「不對，沒經過戰鬥，他是如何來到我商府的……」

  所有人都是一震。

  不錯，滿城皆兵，左星塵是從哪裡來到商府門前的呢。

  答案已經跟著左星塵身後而來，牛氏無數星武者，跟在左星塵身後，氣勢洶洶殺了過來。

  「是牛家，牛家敢造反麼！」

  大管事長嘆了一聲。

  「牛家一直虎視眈眈，給他再多的利益，也沒有全然取代商氏利益更大，唉，商氏完了，叫府內老幼，都去逃命吧。」

  他轟然布出星魂武力，六條武脈星河，出現在他的身周，忽地跳出門樓，攔了左星塵身前。

  「小賊，今天你我生死相見！牛氏，因何背信棄義，你將如何向何閥交待？」

  左星塵還沒有出聲，牛洪江身前，已經騰起一片光華，在他的手掌間，一塊鐵牌散發著光華，璀璨的符紋法陣之中，九顆星辰，釋放著無盡的星輝。

  商氏大管事頓時目瞪口呆，手腳冰涼。

  「這……這絕不可能，你牛氏若早有九星何鐵令，何必等到現在……」

  牛洪江揚聲叫道：「我是奉命行事，商老弟，見令如見閥主本人，此令可調九萬神兵，我牛氏不得不從，汀州從此沒有商家了。」

  商氏大管事心頭一慘，目光直落到了左星塵的身上。

  「是你……是你幹的好事，尊駕既然有九星何鐵令，只要早早拿出來，怎麼會有今天之禍。」

  左星塵冷森森說道：「商氏搶我惡龍湖之時，我就曾明言，我乃頂級門閥嫡系，你們肯聽麼，湖中有寶，便利令智昏。逼我拿出此令，商氏就得付出代價！」

  一句話落，耳邊忽然一聲雷震，一道箭芒，瞬間從門樓頂射了過來。

  攻城弩！重弩中的王者，一箭之力，可達萬斤！

  左星塵差點讓突然而起的危機感，嗆到了。

  他寒毛一起，整個人忽然鼓脹了一圈，層層岩漿瞬間堆在了身前，形成一道炎山。

  重弩箭帶著一道湍流，狠狠落到了炎山上之上。轟隆一聲大震，巨大的力量，將炎山撕成兩半，巨弩瞬間到了眼前。

  左星塵一把握了過去，手臂化成一條岩漿之臂，另一隻手臂，則化成一片黑沉沉的拳罡，狠狠落到了弩箭之上。

  轟……

  左星塵連退十幾步，才穩住身軀。

  在他的手中，是半支弩箭，另半支，已經化成了鐵水，流到地上。

  門樓上，再度響起了弩機機簧的牽引之聲。

  用不上五息，另一支弩箭就會從上面再度射下。

  左星塵大喝了一聲，開啟炎龍甲，全身浴在一片火海之中，整個人化成一個火人，手執著地獄冥槍，向著門樓處衝去。

  商氏大管事擋在了他的面前，一片星魂凝刀，剛剛釋放出去，胸間就是一麻，低頭一看，一截黑色的凝槍，已經透過他的胸口，下刺入背。

  左星塵手臂一抖，商氏大管事的身軀，就碎成幾塊，他步如流星，衝到了商氏門下，轟地一聲，沖入了門樓之內。

  商化龍出現在他的面前，兩個人碰面，武脈星河道道開啟，商化龍看著面前釋放出六條武脈星河的左星塵，心中一陣苦澀。

  小小年紀，就已經成為了六脈大將，而且心機成熟，當初上門挑戰之時，竟然隱藏大半的實力。

  這樣的對手太可怕了。

  他一揮手，一隻劍之星辰，從身前湧起，向著左星塵斬了過去。

  左星塵唇邊帶著一絲淡淡的冷笑，一步踏入劍之星辰之內，地獄冥槍無聲無息地刺了過去。

  戰鬥進行得很快，想同歸於盡的商化龍，最終也沒能如願，被地獄冥槍刺穿了身軀。

  左星塵一路殺上門樓，毀掉了攻城弩，再從門樓下殺下來。

  在他身後，門樓成了一座火海。

  牛氏眾多星武者，正潮湧一般，沖入了商府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