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小人之心

  雲清淺輕笑一聲，她上次這麼籌謀還是為了林家，可是她是真的將齊桃桃當成了自己的親妹子。

  齊桃桃的眼眶中有淚水打轉，笑著應答，也算是一種變相的謝過。

  且說這日一早，雲清淺將已經泡了藥水的珠子重新串起，只是並沒有急著送到趙貴妃的手裡頭，反而借著給齊國皇后看病的藉口，先往鳳儀宮來。

  「雲姑娘這回來只怕是有事的吧？」皇后看著雲清淺手裡頭空空如也，就曉得這不是什麼來看病的，而是有事要說。

  雲清淺言笑晏晏，並不否認：「我今日給皇后娘娘送了份大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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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她從懷裡頭掏出了串好了的趙貴妃的珠子。

  齊國皇后當然認得自己送出來的東西，臉色驟變，只是她還沒來得及發難，雲清淺就已經解釋了一番。

  「皇后娘娘，前兩日我們在宮中偶遇薩滿，薩滿已經點明我們中間有人身帶麝香，以趙貴妃的謹慎，怎麼會不叫人細細查驗，若是查到這串珠子上頭，您準備如何脫身？」

  聽著她的這些話，皇后的臉色緩和一些。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嘆了口氣：「也罷，那你就把這收拾好的珠子給她送回去吧，反正她是不會再有身孕的。」

  「皇后娘娘這是何意？」雲清淺蹙了眉頭，她診過趙貴妃的脈象，雖然已經傷了身子，可也不是無可救藥，不排除會叫她治好的機會，可皇后這麼說，分明就是除了紅麝香珠，還有其他的東西。

  皇后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來：「趙貴妃是日日喝著皇上賞下來的坐胎藥的，還日日有太醫替她調理身子，你以為她為何遲遲沒有懷孕？又為何遲遲沒有發現這紅麝香珠？雲姑娘莫不是以為齊國的太醫都是傻子不成？」

  話止於此，雲清淺也算明白了過來。

  不想叫趙貴妃懷上孩子的，不只是皇后，還有齊國皇上。

  這也難怪。

  「這是齊國內部的事情，又牽扯不到桃桃，我不會插手。」雲清淺這話也算是保證不會將這個秘密說出去。

  皇后點點頭，只是心頭還有疑問。

  她盯著雲清淺的眼睛，厲聲問道：「雲姑娘這般看重桃桃，到底是安了什麼心思？」

  「皇后娘娘可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雲清淺絲毫不畏懼她的質問，反而與她四目相對，「我看重桃桃，不過是因著她本性純良，不想叫她受了欺負，何況她與林譽兩情相悅，日後必定也會是林家人，我是護短的，自然會好好為她籌謀。」

  皇后看著她的眼睛，總想著看出什麼端倪來，可她堅定不移，叫皇后挑不出什麼問題。

  半晌，她笑道：「看起來桃桃是沒有看錯人的，日後嫁到林家也不會受欺負，如此，本宮也就放心了。」

  雲清淺明白這是皇后的試探，但她並不惱怒。

  她深知父母之愛子，則為其記深遠，皇后此舉也是看重齊桃桃的表現。

  她跟皇后說完了事情，自然也就往趙貴妃的絳雪軒來。

  她的貼身宮女錦繡早就等在了外頭，看到雲清淺來，連忙笑著迎了上來：「雲姑娘，方才咱們娘娘聽說您串好了珠子，心裡頭不知有多感念呢，特叫奴婢出來迎您。」

  「這珠子斷裂本就是我的過失，貴妃娘娘此舉倒是折煞我了。」雲清淺對於錦繡的左右逢源很是無奈，也只能跟著熱絡起來。

  錦繡沒有繼續多話，而是先將她迎進門來。

  趙貴妃此刻正半靠在貴妃軟 頭，一副雍容華貴的模樣，屋裡頭還燃著薰香，叫雲清淺不由得捂住了鼻子。

  她將紅麝香珠拿了出來，開口道：「貴妃娘娘的身子本就不好，再成日家聞著這樣的薰香，只怕是更加沒有辦法好起來了。」

  「這是宮裡頭特製的薰香，安神補氣，這都不行嗎？」趙貴妃甚少薰香，今日也是曉得雲清淺來特意弄了來，為得就是試探。

  雲清淺瞥了她一眼，冷笑道：「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趙貴妃難道不知這薰香裡頭最容易混入其他的東西嗎？若是不聽我勸，倒也不必用我的方子。」

  趙貴妃連著捂著嘴笑了起來：「本宮就知道雲姑娘最是為人著想的，錦繡，還不快去將它滅了，別叫雲姑娘動怒。」

  說完這些她才拿起那串珠子，放在鼻子下頭聞了聞，一股子藥香撲鼻而來，叫人覺得瞬間頭腦清醒。

  「雲姑娘這是用了什麼藥水？叫本宮神清氣爽的。」趙貴妃連聲誇讚。

  雲清淺並沒有半分驕傲自滿，而是含蓄道：「這是我獨制的，最能安神醒腦，每日午後聞一聞，還能緩解貴妃娘娘的疲倦。」

  趙貴妃笑著點點頭，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趕忙問道：「上次雲姑娘給我看診以後，不知有沒有什麼調理身子的方子？您也曉得，本宮年歲也不小，倘若再不抓緊機會懷上孩子，日後就更加沒有機會了。」

  雲清淺沒有說話，而是轉頭看向錦繡，討來了筆墨紙硯。

  她在上頭寫滿了調養身子的藥材，推到趙貴妃的面前：「是藥三分毒，貴妃娘娘每日只需照著這個方子服用一次就好。」

  趙貴妃看了這個方子，忍不住苦笑一聲：「果然是郎中，開的方子都如出一轍，雲姑娘可知本宮吃了多少補身子的藥？」

  「我不知，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每個郎中開方子都會多多少少的有些不同，貴妃娘娘要是不信我，大可不吃這個藥，與我並沒有什麼干係。」雲清淺是故意這麼說的，她越捧著趙貴妃，只會讓趙貴妃越發看不起自己的醫術。

  她抬起頭來，盯著趙貴妃的眼睛，反問：「貴妃娘娘，您若吃了我的方子懷上了身孕，必然會賞賜我，可要是懷不上，我的醫術也就要被質疑，您說說，我至於冒險叫您吃沒有效果的方子嗎？」

  趙貴妃被她的氣場給嚇到了，臉色頓了頓，一時間不知說什麼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