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誰才是替身

  一場暴風雨沒有預兆的降臨。

  晏胤一進書房，就跪了下去：「父皇，兒臣剛剛收到林家的密信，說姜國舅買賣官位，收據、往來書信齊全，抵賴不得。」

  雲國皇帝一聽到林家，就知道這是林芷筠當初的手筆，連忙接過證據來看，那帳本上的字就是林芷筠所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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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還說，姜皇后殘害皇嗣，穢亂後宮，逼得不少嬪妃自戕，父皇，她雖是兒臣的姨母，可兒臣也不忍留下這樣的禍害。」

  晏胤本來想著自己若是能挽救姜家，姜家自然會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的身上，可他卻單單忘了，姜皇后做出這樣的事情，又一直挑撥自己和姜家的感情，自己和姜家早就回不去了。

  雲國皇帝看著晏胤這般大義滅親的模樣，反倒有些於心不忍：「朕本以為，那是你的外祖家，你多少也會跟著求情，可沒想到，你卻能如此通透，是塊做明君的好料子。」

  四皇子本想著通過姜家，將晏胤和三皇子一舉殲滅，沒想到卻讓晏胤更加得臉。

  想想晏胤跟林家的往來，再想想晏胤這些日子的妙主意，分明就是靠著寧蕭。

  看起來，想要解決晏胤，必須得先從寧蕭下手。

  而彼時的寧蕭正跟著雲清淺慰問林老爺子的身子，他跟不遠處的林譽四目相對，而後點點頭，表示一切都按計劃進行。

  林老爺子咳嗽兩聲，臉色蒼白：「叫你擔心了。」

  「外公這是說什麼胡話，分明就是我叫你擔心了才行。」雲清淺很享受這種 在林老爺子膝下的狀態，「說起來，我同寧蕭商量過了，過些日子就回楚國，到時候您的身子也就養好了，就跟我們一塊回去吧。」

  林老爺子早就想著去林芷筠生前的地方看一看，可是卻面露憂愁：「你應當已經替我診過了脈象，我的身子沒幾年活頭了。」

  「是，但是只要調養得當，活百年也不成問題。」雲清淺調皮一笑，「外公是不信我的醫術嗎？」

  林老爺子看著她故意逗自己的笑的樣子，忍不住流下了兩行淚水，緊接著笑道：「是，你的醫術最好了，我還等著看我的曾外孫女呢。」

  寧蕭見氣氛緩和這才湊近了林譽，開口問道：「姜國舅應該不會再有什麼翻身的機會，你日後怎麼打算？可還要在雲國留下林家的產業？」

  「自然是要留下的。」林譽從來沒有打算放棄林家產業在雲國遍地生根，「我日後只怕是要長時間待在齊國，林家在雲國的產業，我想交給幾個妥帖的人去辦。」

  雲清淺一抬頭，瞧見兩人正在展望林家的未來，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就在這個時候，權叔卻匆匆而來：「老爺，皇上召見鄭妃了。」

  鄭妃？

  雲清淺皺起了眉頭。

  她記得鄭妃是四皇子的生母，早就遁入空門，怎麼還會被皇上召見？

  「無妨，該來的總會來的。」林老爺子叫權叔退下去，看著雲清淺一副疑惑的樣子，連忙道，「鄭妃今日一定會將皇后的罪行全部抖摟出來，接下來皇后位子花落誰家，就看咱們的態度了。」

  「外公的意思是？」雲清淺隱約猜到了一些，卻不敢相信。

  林老爺子哈哈大笑，又拍了拍她的手：「這也算是我為了林家最後做得一件事了。」

  話說兩頭，且說雲國皇帝知道姜皇后戕害子嗣，又殘害嬪妃，只是又沒有什麼受害者僅存於世，乾脆將遁入空門的鄭妃給召了過來。

  說起來這鄭妃可是先皇后在世的時候就得寵的第一人，只是先皇后暴斃後，新上任的姜皇后就屢屢打壓她，更是挑撥她與雲國皇帝的感情，導致兩人產生了信任危機，她這才看破紅塵，皈依佛門。

  只是因為鄭妃被關在小佛堂的時間太長，宮裡頭許多人都忘記了她的模樣。

  雲國皇帝的書房門被緩緩打開，在暴風雨中走出來的鄭妃一襲素衣，仿佛天仙。

  只是等她慢慢走近，所有人定睛一看，都屏住了呼吸。

  這分明就是粟妃和雲清淺的模樣，只是多了些超凡脫俗。

  四皇子都有些愣了神：「母妃。」

  「皇上，貧尼久居佛堂，不問世事，只怕不能為您解惑。」鄭妃神色淡然，也根本就不抬頭去看四皇子，仿佛那根本就不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雲國皇帝看到她這副模樣，也不自覺的想起從前的過往。

  如今，唯有晏胤還能保持清醒：「鄭妃娘娘，我們得到線報，控訴姜皇后殘害皇嗣，戕殺嬪妃，只是當初的嬪妃大多逝去，只能請您出佛堂，問個究竟。」

  鄭妃聽到這些話，眉眼間分明帶了一些喜悅，她因為姜皇后忍辱負重這麼多年，如今終於要大仇得報了。

  她這樣的神色自然是落在了在場人的眼裡。

  「母妃，就連你也受過姜皇后的迫害嗎？」四皇子不敢相信，想當初他差一點就答應了姜皇后的要求，認賊做母。

  鄭妃緩了緩自己的興奮，道：「當初貧尼身懷六甲，卻收到了姜皇后送來的補品，一碗下去，胎落腹中，再難有孕，隨後，她又污衊貧尼與人有染，恨不得將貧尼逐回楚國去。」

  「樁樁件件，貧尼不願再想，只想從此皈依佛門，再不插手皇家事。」

  鄭妃的這些話，分明就是肯定了姜皇后的罪行，只是又對雲國皇帝太過傷心，這才不願意回歸紅塵。

  雲國皇帝聽了這些，心裡頭難免自責，只是事情過去太久，他也很難彌補鄭妃。

  四皇子跪倒在地，痛訴自己不能盡孝，叫人看了都很難不動容的。

  「傳令下去，姜皇后罪大惡極，杖斃。」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塵埃落定的時候，粟妃身邊的宮女匆匆趕來，連哭帶嚎：「皇上，皇上，求您救救我們娘娘吧，皇后娘娘一定要給粟妃娘娘灌下落子湯藥，奴婢們根本攔不住，只能來求皇上，求皇上快去救救我們娘娘，再晚一步只怕皇嗣就要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