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真有口福
2024-06-11 00:59:13
作者: 紅白茉莉
傍晚時分,蘇含玉撿了滿滿一擔田螺,小身板險些扛不起來,一路上歇了好幾回才把田螺挑回吳家院外,吳嬸忙不迭走出來幫忙,「小玉,你還真打算賣田螺啊?」
「嗯。」蘇含玉回道,「你們家裡有不用的舊木盆嗎?後天才是圩日,這田螺得養一下才行。」
「有有有,有好幾個呢,你只管養田螺。」吳嬸見她鐵了心要賣田螺,都撿了這麼多回來,也不好說什麼,跟蘇澤霖一樣,想著等她賣上一回,就知道行情如何了。
把田螺安頓好之後,蘇含玉便要煮水殺雞,吳嬸阻止她,「哎,你這孩子怎麼一點也不會過日子,昨天有客人在,你做一大桌菜沒問題,今天沒什麼事,怎麼又殺雞呢?頓頓雞鴨魚肉,多少銀子都不耐花呀。」
蘇含玉笑了笑,「嬸子,你看我們兄弟姐妹幾個,之前幾個月沒怎麼吃過葷腥,人都餓得皮包骨頭,澤浩和含香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得好好補一下才行,不多吃點肉怎麼行。」
她這麼做,一方面是為了補充營養,另一方面,卻是為了感謝吳家。
新房子建好要兩個月,在搬進新家之前,他們都得借宿吳家,吳叔吳嬸客氣,不肯收他們住宿費,她只好豐富一下飲食,多給他們做點好吃的,也算聊表心意。
吳嬸如何看不出她這個意思,見她執意如此,嘆了口氣,「你這孩子!這麼客氣做什麼……」只能給她打下手去。
晚上宰的是比較嫩的閹雞,蘇含玉做成鹽焗雞,小含香小澤浩吃得不亦樂乎,吳二牛由衷讚嘆,「小玉,你手藝這麼好,開個飯館子得了。」
「我要是開飯館,二牛哥會捧場嗎?」
「當然會!我就是勒緊褲頭一個月不吃肉也要去你的館子搓一頓。」
「行,這話我記住了,二牛哥以後可不能不認帳。」蘇含玉笑道。
吳嬸看到這一幕,突然覺得,說不定小玉的炒田螺會大受歡迎。
次日便是何工頭說的動工吉日,他一大早便帶著二十多個泥瓦匠過來,動工儀式要用到的線香、金紙、果子、鞭炮、土地公碑什麼的,蘇含玉昨天去鎮上也買好了,只管聽何工頭的,他說做什麼,他們兄弟姐妹便做什麼。
安放完土地公碑,燒完金紙和鞭炮後,動工儀式便宣告完成,接下來,他們就開始清理廢墟,將老屋的泥磚牆推倒,舊地基拆除,重新框定新的地基範圍,幹得熱火朝天。
蘇含玉他們將整個工程包給了何工頭,至於何工頭如何給手下工匠分配每日工錢,如何安排一日三餐,都是他們自己決定。
因為工程就在吳家附近,又是吳叔牽線的緣故,何工頭就沒喊自己婆娘,而是雇了吳嬸作做飯的小工,只負責中午這一頓,早飯晚飯他們都在家吃。
這一頓多半只有兩道菜,一是五花肉炒黃豆,而是清炒時蔬,經濟實惠又容易填飽肚子,多年來他們都吃慣了,哪怕是自家婆娘做的,吳福貴也沒有什麼期待。
不曾想到,端上飯桌的除了那兩道菜,還有一盤白切雞,一盤滷鵝,一盤燜鴨,足足三道硬得不能再硬的大菜,看上去色香味俱全,聞著就讓人流口水。
有工匠推了推吳福貴,嬉笑道:「哎,老吳,是不是昨晚鬧狠了?你看你婆娘精神不濟,把家裡的菜都端我們桌上來了,沒想到你們家日子過得這麼豐盛啊。」
吳福貴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胡說什麼呢,這菜看著也不像我家的好麼,我得問問去。」
一問,才知道,這是蘇含玉特地給他們加的菜,說是犒勞他們,吳福貴半響沒回過神來,這麼大方的主家太少見了,他不由得擔憂起來,「小玉啊,我們的伙食都包含在你們要付的工錢裡頭了的,你們沒必要加菜。」
蘇含玉笑了笑,「吳叔,你們就放心吃吧,我也不會天天給你們加菜,這不是第一天動工嗎?大家吃得好一點,幹活也有力氣是不是?」
何工頭聽到這話,笑得見牙不見眼,「哎呀,還是小玉做人厚道,大家都聽到了吧,好好干,知道嗎?」
工匠們齊聲應道:「知道!」
然後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白切雞皮爽肉滑、清淡鮮美,滷鵝香滑入味、肥而不膩,紫蘇燜鴨細嫩肥美、香中帶辣,三道菜都說不出的好吃,讓人胃口大開。
一般主家辦進宅酒的時候,都會給工匠留兩桌,大大小小的流水席他們也吃過不少了,卻發現沒有哪個師傅做的雞鴨鵝比得上如今這頓吃的,一時之間,所有人都顧不上說話,爭先恐後地夾菜吃,唯恐落筷遲了,菜就沒了。
三道大菜一掃而空,往日被他們爭搶的五花肉炒黃豆也沒剩下,他們摸著圓滾滾的肚子對吳福貴道:「老吳,沒想到嫂子做菜這麼好吃,你可真是有口福啊。」
「我們家那口子哪有這樣的手藝,那是蘇丫頭做的。」吳福貴笑道。
「啊?居然是小玉做的?哎,她也是蘇家的對不對?聽說蘇家今天有喜宴,流水席擺了一百多桌呢,還特地請了鎮上酒樓的大廚過來,就是不知道流水席好吃還是我們這頓飯好吃。」
「那還用得著說,肯定是我們這頓好吃,鎮上那些個大廚的手藝,你又不是沒嘗過。」
「哈哈,說得也是,我們真是有口福了。謝謝主家款待,等會一定加倍努力幹活!」
蘇家大宅,蘇澤軒迎完親,拜完堂,把人送到新房,揭開紅蓋頭看到那張嬌媚的俏臉時,恨不得立刻就洞房,可惜還得出去應酬賓客,只好強自按捺住,當著丫鬟婆子的面,親了新娘子一口,「娘子,等我回來!」
說罷,急匆匆走出新房,他剛離開,跟在新娘子身邊的老媽子就皺起了眉頭,「小姐,姑爺也未免太孟浪了點,而且,這院子也不一樣了。」
沈安芸不好意思地拿帕子擦了擦蘇澤軒親過的地方,不解道:「許媽媽,哪裡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