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城門口相迎

  蘇錦瑟撩起車簾望向前方，京城，她還是又回到了這個地方了，四個月前她說走了就再也不回來的地方。

  兜兜轉轉，哎！

  也許是下雨的緣故，街道上的人並不多。

  蘇錦瑟一直在往外看，採擷不明白這下雨天有什麼好看的。

  「王妃，您在看什麼呢？」

  

  蘇錦瑟搖頭：「沒看什麼，就是上次來的時候，沒仔細看看京城到底是什麼模樣？」

  蘇錦瑟轉頭就看見採擷欲言又止的樣子，蘇錦瑟笑：「想要說什麼？跟我這麼長時間了，還用說話扭扭捏捏啊，想說什麼，直說，是想吃什麼了？」

  採擷臉一紅：「王妃，屬下不是白芍姑娘。」

  蘇錦瑟一怔，拍拍腦門，她忘了，採擷不像小白那般好吃：「那要說什麼？」

  採擷八卦的湊近蘇錦瑟：「那個王妃，現在天染公子回京了，你們……不知哪日也許還會見面，您對天染公子……」

  蘇錦瑟倏然而笑：「小採擷啊，你好像也學壞了，竟然開始八卦了。」

  採擷低著頭：「屬下知錯了，屬下不應該問。」

  蘇錦瑟笑：「什麼該不該問的，聊天嗎？什麼不能說的，本王妃是可以滿足你的好奇心的。

  其實當我答應嫁給你主子的那日起，就對夜天染沒了非分之想，但他那張臉我還是很欣賞的。」

  蘇錦瑟說的直白，採擷卻是張著嘴愣了愣。

  小聲道：「妖孽。」

  「哈哈哈」蘇錦瑟笑：「白芍也是這麼評價夜天染的。」

  採擷低下頭，夜天染再怎麼說，也是定北侯府的小侯爺，哪裡輪得到她評價。

  蘇錦瑟明白錦瑟問夜天染是什麼意思，畢竟她可因為夜天染的臉，就直接把人拐出了京城。

  「我跟夜天染，雖然不能喜結連理，但也不該老死不相往來，我們既然有緣無分，但也可以做知己好友，我畢竟是他的救命恩人，難道他還要跟我老死不相往來不成。

  我說過，人跟人的關係，不只是親情愛情，還可以是友情，是知己，是狐朋狗友，都可以的，只要有個定位就好。」

  採擷點點頭偶，她明白了，不好意思的對蘇錦瑟道：「屬下錯了，不該懷疑您對主子的真心。」

  蘇錦瑟笑著點點她的鼻頭：「你是攝政王府的人，南宸的人，不向著他向著誰？」

  採擷紅了臉：「王妃放心，以後屬下就是您的人。」

  蘇錦瑟笑了笑，馬車繼續向前行駛，蘇錦瑟也繼續透過車窗往外看。

  她看的是京城，卻也不是京城，確切的說，不是現在的京城，是四百年前的京城，法陣里那日，她看見南宸開國先祖南黎川的臉，那張臉跟夜天染長的一模一樣。

  蘇錦瑟不得不想，她，南宸，夜天染是不是有著一定的緣分。

  他不敢想南宸是不是離若白的轉世，夜天染是不是南黎川的轉世，如果是，那他們三個還真是有緣分。

  四百年前，南宸把江山拱手送給南黎川，這輩子，南宸親自守護疆土。

  南黎川上輩子為了出人頭地，一輩子什麼都不敢奢求，最後說喜歡她，可什麼都已經為時已晚，況且她的心中早已有了離若白。

  四百年前雖然不是他親手殺的離若白，但蘇錦瑟依然恨。

  四百年後，他們已經不是曾經的他們，前世因，今世果。

  四百年一過，其實想想，當時他們每個人都沒有錯，四百年前的事情她不想再回憶，也不想再記住什麼。

  這輩子她既然有了轉折，南宸待她如獲至寶，她亦然。

  夜天染這輩子心胸依然寬大，那他們既然都掙脫了四百年前的束縛，那就重新開始。

  重新規劃一下他們的的關係，不管他們是不是四百年前的他們，這輩子，她會跟南宸白頭偕老，她會跟夜天染知己相交。

  蘇錦瑟伸著頭，望著細密的雨珠，嘴角揚起，展望著美好的生活。

  忽地，長街盡頭傳來一陣馬蹄聲，馬蹄打了鐵掌，踏踏作響。

  蘇錦瑟轉頭望去，只見十幾匹馬行來，當前一人緋紅色衣袍，頭戴斗笠，看不清他的臉，但馬上風姿出眾，只一眼便令人難忘。

  蘇錦瑟笑，這個人不用看臉她也知道，就是夜天染。

  細密的雨水打濕在他身上，但他端坐在馬上身姿依舊筆直，握著韁繩的手穩穩的似千斤都拽不動。

  他瘦了許多，但蘇錦瑟依然笑的很開心，如今的夜天染一定如脫胎換骨般比之前更精神，至少肯定沒了之前的死氣，取而代之的定然是生機勃勃的。

  他身後跟著的是十二飛雲騎，予南予北依舊神色嚴肅，但也更加精神了幾分。

  蘇錦瑟笑，她本以為來了京城她需要找個時間去找他好好聊聊，看來不用了。

  夜天染能來接她，已經說明了一切，他已經放開了。

  她們都懂，一切都是重的開始。

  夜天染一行人來到蘇錦瑟所坐馬車前面，齊齊勒住韁繩，夜天染伸手摘下斗笠，端坐於馬上，身體微微向前傾，帶著三分邪肆的笑容，直直看著趴在馬車車窗上，正打探他的蘇錦瑟。

  依舊是一身白色衣裙，長長的頭髮，銀色項圈，只是眉心間，沒了那顆紅的顯眼的硃砂痣，但依然美麗。

  蘇錦瑟正淺淺地對他笑，眉眼溫和，笑意盈盈，似滿天星河都落入她的眼裡。

  夜天然見蘇錦瑟的眼睛落在他的臉上，立馬扯動手裡的韁繩，讓身下的馬兒轉了一圈，讓蘇錦瑟能好好的看看他。

  夜天然這副模樣，應該就是六年前的模樣吧。

  看似是個端方君子，眼裡卻帶了幾分邪氣，還有幾分幼稚。

  屬於錦瑟覺得，這樣的他，甚好，甚好。

  夜天然看著蘇錦瑟滿意的神情，似乎周身的冷雨，一路的風塵，都沒了，動動嘴角也笑了。

  這一笑，雲破月開，天地失色。

  蘇錦瑟發現誠如她所料那般，夜天然的臉色，雖然還有稍許的蒼白，但精神極好，已經沒了陰沉與死寂，周身也不再是冷的能凍死人，更不懼風寒雨水。

  雖清瘦了許多，但卻是滿身的生機。

  蘇錦瑟率先開口：「天染公子別來無恙。」

  夜天然輕咳一聲，嘴角揚了揚，眉眼間帶著三分灑脫，七分故意的莞爾，聲音中含著笑：「別來無恙，本公子親自相迎，不知錦瑟可否滿意。」

  錦瑟？蘇錦瑟笑，這稱呼，她喜歡，嘴角的笑容又擴大了些。

  「既然是來接人的，那不知天染可把酒菜備足，你那離人醉可管夠？」

  一句天染，夜天染紅了眼睛：「十年八載讓你喝不完，管夠。」

  蘇錦瑟點頭：「那本小姐可是不會客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