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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假扮夫妻

2024-06-11 00:46:46 作者: 空留

  「你這臉走在外邊太危險了,得做下偽裝。」

  喬雅南把衣袖往上拉到手肘,露出一截和手背完全不一樣的白皙肌膚:「不是穿個男裝就萬事大吉了,就你這張臉是男是女都危險。」

  那人立刻移開了視線,輕咳幾聲道:「姑娘聰明。」

  「沒辦法,要自保。」

  見她不躲了,喬雅南終於把第一個灰色的印記撲到了這張絕色臉蛋上,就像一幅畫壞了的畫一般,可惜得她直感慨:「好好一個美人被我糟蹋了,真是罪過。」

  

  那人不知道要怎麼回話,索性閉上眼睛隨她動作,只要能出城,這點事能忍。

  「我姓喬,閨名雅南,姑娘怎麼稱呼?」

  「『以雅以南,以龠不僭』,取自《詩經》中《谷風之什·鼓鍾》?」

  喬雅南動作一頓,曾經她也叫這名字,可是接收了原身的記憶後才知道名字的出處是在這裡,以前沒有人告訴過她。會從《詩經》中給她取名,旁人說的父母曾對她的愛和期待才讓她有了些真實感。

  沒有聽到回話,那人睜開眼睛,回想自己剛才說的話,應是沒錯。

  馬車突然走得快了些,怕兩個弟弟坐外邊不安全,喬雅南忙道:「修成你小心些,別摔下去了。」

  喬修成往後移了移,一隻手還抓住了門。

  加快速度在臉上塗抹一番,將眉毛改變形狀調整臉型,點了幾顆不討好的痣,修了鬢角……喬雅南用出自己最高化妝水平,相貌看著終於不那麼搶眼了。又就著不甚明亮的光線將她露在外的肌膚都遮掩了一番,頭髮重新換了個髮式,一眼看著就是個小書生模樣。

  喬雅南滿意的點點頭,摸出一方小銅鏡遞過去,又拉開了門帘一側:「你看看,保證你親爹也認不出你來。」

  那人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連著眨了兩下眼睛,然後看向喬雅南,這莫不是傳聞中的易容?

  「怎麼樣?還認得自己嗎?」喬雅南有些小得意,她可是靠著這手化妝術能吃到飯的人。

  「快認不出了。」

  「認不出就對了。」喬雅南笑:「文引上是四個人,小弟還這么小,不占用名額也說得過去,若對方問詢,你就說我們是去往老家桂花里,要是對方又問我們是什麼關係,也簡單,你就說是我的夫郎……」

  「咳咳咳!」那人突然咳了起來。

  「你高我半個頭,又作男裝打扮,我們這年歲看著說是夫妻最合適。」喬雅南抱了小弟放到那人懷裡,看她動也不敢動,就抓住她的手教她怎麼抱孩子。

  「岳母病了,你帶我們去看望岳父岳母。對了,你還未說叫什麼名字。」

  那人低頭看不出神情:「懷信。」

  「槐杏?怎麼又是槐樹又是杏樹的?」喬雅南突然想通了:「假名?那你魚符上是哪個名?」

  「胸懷天下的懷,信而好古的信,魚符上是這個名。」並且住址是京城。

  「魚符都有,看起來有點門路。」喬雅南撩起帘子看城門近了,回頭又問了一遍:「都記住了吧?」

  懷信點頭,記性這輩子都沒這麼好過。

  喬雅南轉而和二弟交待:「姐夫名懷信……」

  「我都聽著了。」喬修成不想再聽一遍那些壞姐姐名聲的話,往邊上挪了挪好讓她有地方坐。

  喬雅南也不在意他的態度,事出有因,她理解。掀起帘子低聲和馬夫交待了一句,馬夫不敢多言,只應了聲是。

  隊伍慢慢行進,終於輪到他們了。

  喬雅南欲出去面對,懷信拉住她,把孩子遞到她手裡,自己下了馬車背光而立,將幾人的魚符和文引一併遞過去,眼神掃過兩個士兵身後的人也不躲閃,坦坦蕩蕩的站著。

  士兵看他一眼,低頭去看魚符文引,邊問:「去往何處?」

  「去往妻族老家桂花里。」

  喬雅南聽著是最初聽到的那道男聲,聲線雖不如男人粗,不過也能騙過去了。

  守城門的士兵最有眼色,誰欺得誰欺不得一眼就看得分明,這會便將東西遞迴去道:「公務在身,請將帘子打起來,我核對人數。」

  懷信將帘子打起來:「孩子才出生不久,去申領文引的時候忘了要將他算上。」

  「你們這爹娘當得可夠糊塗的。」兩個士兵被他這話逗笑,手一揮道:「走吧。」

  懷信拱手道謝,進車廂之前眼角餘光掃過,那幾個人已經先一步走向下一輛馬車。

  馬車緩緩通過城門。等走遠了些,喬雅南探頭看向後邊,一直綴著的那兩人不見了,她暫時鬆了口氣,希望是沒有準備魚符文引所以出不來城,不過現在還不能下定論。

  收回視線,對上懷信探究的眼神她笑了笑,揚聲道:「徐老爹,走快一些。」

  馬車走得顯見的快起來,喬雅南閒閒問道:「姑娘有何打算?」

  懷信咳了幾聲,聲音變回之前的尖細:「去哪裡都好,這輩子都不想再回來這裡了。」

  喬雅南眉頭緊皺:「那就是沒有去處?外家呢?也不能去嗎?」

  懷信想說他並非無處可去,可他不顧攔阻放下最緊要之事也非要回來這一趟,眼下得著這麼一個結果,一時之間他也不想回去面對。

  喬雅南看她遲遲不說話不由得多想了想,逃婚嘛,當然是要逃離熟悉的地盤,熟悉的人,不然豈不是自投羅網?

  「姑娘在前邊放下我就好。」

  喬雅南問:「有去處了?」

  懷信低下頭去:「哪裡都去得。」

  「你對自己的臉完全沒有正確的認知。」喬雅南熟練的輕輕拍了拍扭動的小弟,聲音也降低了些:「就你這張臉,男裝也護不住你,我這手遮掩的本事又不是一時半刻能教給你的,你要怎麼自保?」

  「我能自保。」

  「說來聽聽。」

  「……」長至十七歲,懷信頭一次被人問要怎麼自保,並且還是因為這張臉,在此之前他完全不需要考慮這個問題,突然被人這麼問他一時都答不上來。

  見把人問住了,喬雅南隱隱有種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得意。這個時代的女人再自由又能有多少閱歷見識,把外邊想得太簡單了,以為換個地方找個地兒住就能安生,太天真了。就這張臉,若是獨身在外絕對不可能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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