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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這個男人待她還是不錯的

2024-06-11 00:16:10 作者: 九月果果

  十畝麥田終於到了收割的日子。

  一家人興高采烈地拿著鐮刀到了地頭,蕭宗海說這片麥子雖然是熟了,但其實還可以往後拖幾天的,讓成熟的麥粒在麥稈上晃悠幾天再收也不遲。

  但蕭景田執意要收。

  他說過幾天有雨,若是收遲了,麥子會曬不干,磨成粉以後會影響麵粉的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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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宗海是老莊稼把式,如今看著更為年輕的莊稼把式兒子,再看看這萬里無雲的晴空,心裡雖然有所質疑,卻還是選擇相信了蕭景田。

  麥穗沒有割過麥子,心裡有些犯愁。

  眼瞅著蕭宗海和蕭景田很快放倒了大片麥子,自己卻只能在地頭龜速向前,好在蕭芸娘也不是個快的,跟她慢慢騰騰地並肩齊行在地邊。

  鐮刀雖然磨得鋒利,但麥穗拿在手裡卻有千斤重,加上姿勢不對,割了沒幾下,手上竟然磨起了水泡,但大家都在幹活,她又不好意思說什麼,只得咬著牙繼續割麥子。

  齊腰深的麥田,蹲下幾乎透不過氣來,麥穗累得滿頭大汗。而蕭芸娘似乎壓根不想割這麥子,她每割一把,都要細細地數數她這把割了幾根,然後再整整齊齊地擺好。

  麥穗對這種偷懶行為很鄙視也很無語。

  但她自己也比蕭芸娘快不了多少,自然不好意思說別的。

  孟氏性子雖然慢,幹活卻很快,她揮舞著鐮刀竟然不比那兩個大男人慢多少,許是見麥穗和蕭芸娘太慢,她沒割到地頭便又迅速地割了回來接應姑嫂倆,見麥穗不停地擦汗,忙道:「媳婦,你先去喝點水,休息一會兒,看你熱的。」

  「不用了,我割得也不多。」麥穗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孟氏道,「我在家沒割過麥子,不熟練。」

  「娘,我累了,我去喝水了。」蕭芸娘乾脆扔了鐮刀就往地頭跑。

  「媳婦,你,你有沒有身子,若是有了,就不敢動地里的活了。」孟氏沒理會蕭芸娘,小聲問道,「別跟娘似的,娘以前覺得沒事,幹活的時候還落過一次胎呢。」

  「娘,我沒有身子。」麥穗見婆婆冷不丁提了這事,騰地紅了臉,忙起身道,「我去喝水了。」

  孟氏嘆了一聲,彎腰繼續幹活。

  蕭芸娘喝了水,說是肚子疼,要回家躺躺,竟然招呼也不打地跑了。

  當人家女兒就是好啊!

  麥穗望著蕭芸娘理直氣壯的背影,幽幽地想。

  「怎麼?累了?」蕭景田拿著毛巾擦著汗朝她走過來,他已經割了一個來回,放倒了一大片麥子,照他這個速度,這片麥子用不著兩天就割完了。

  他赤裸著上身,露出健壯的胸肌和後背,她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過目光。

  「不累,我過來喝水。」麥穗喝完碗裡的水,又彎腰取了另一個碗給他倒滿水,遞給他,蕭景田接過來,咕咚咕咚地一口氣喝完,又從腰間取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不動聲色地說道,「你不用割了,去我們割下的麥子捆起來就行,反正這些麥子遲早得捆。」

  「好好。」麥穗連聲答應,又環視了一眼四下里,問道,「有麻繩嗎?」

  沒有麻繩怎麼捆?

  「用麥杆當麻繩。」蕭景田說道,「兩股麥杆纏起來,就能捆住麥子。」見她依然迷茫的樣子,便道,「你過來,我教你。」

  兩人進了地里。

  蕭景田抓起一把麥稈,分成兩股,熟練地挽了個結,然後往兩邊一拽,麻利地把地上成堆的麥子捆了起來,問道:「會了嗎?」

  「會了會了。」麥穗連連點頭。

  「你捆個我看看。」蕭景田面無表情地說道。

  這是要考考她嗎?

  麥穗忙學著他的樣子,取了麥稈,笨拙地挽了個結,有模有樣地捆著麥子,哪知她還沒有直起身子,那捆麥子便散了,是她打得那個結鬆了。

  「剛才你打得太快,我沒看清楚。」麥穗訕訕笑道,「麻煩你再做一次示範。」

  蕭景田頓感無語。

  她剛才不是說會了嗎?

  「算了算了,景田,你讓你媳婦回去做飯吧!」蕭宗海遠遠地喊道,「這原本就不是女人幹得活。」

  「哎呀,你別管,由他們吧!」孟氏忙扯了扯蕭宗海的衣角。

  「怎麼,你是心疼兒子,還是心疼媳婦?」蕭宗海不解地問道。

  「景田原本就不怎麼中意這個媳婦,如今他既然願意教她做這些活,你就讓他教唄。」孟氏嗔怪道,「讓他們多說說話,多經歷點事情,總是好的。」

  這幾個月以來,兒子對媳婦的態度她能看出來,她越看越覺得兩人是很相配的。

  什麼時候兒子轉過這個彎來,她離抱孫子也就不遠了。

  蕭宗海會意,也就不再說什麼,繼續彎腰割麥子。

  蕭景田又不厭其煩地示範了幾次,麥穗才勉強捆緊了一捆麥子。

  麥穗望著地里成排的麥堆,欲哭無淚,什麼時候能捆完啊啊啊!

  捆了一會兒,麥穗便驚奇地發現,前面的麥堆不知什麼時候都被蕭景田捆了起來,而且還整整齊齊地立成了一排。

  她望著他高大魁梧的身影,臉不禁悄然紅了起來,他這是在幫她嗎?

  蕭芸娘雖然偷了懶,卻也知趣,早早送了午飯和水過來,一家人坐在地頭吃了飯,稍稍歇息了一會兒,又開始幹活。

  後晌,蕭景田依然幫著麥穗捆麥子。

  一天下來,麥穗其實也沒幹多少活。

  倒是麥穗有些不好意思,他一邊賣力地割麥子,還要一邊幫她捆麥子,實在是太辛苦,但她自知在捆麥子方面沒有什麼天賦,只好一趟趟給他送水喝。

  「你的手怎麼了?」蕭景田從她手裡接過碗的時候,終於發現了她手上未消的水泡。

  「沒啥,就是磨了個泡。」麥穗淺笑道,「是我拿鐮刀的姿勢太生硬。」

  「把手伸出來,我看看。」蕭景田放下碗,索性拉著她,坐在麥堆上,從腰間的懸掛著的腰包里,變戲法般取出一個牛皮小袋子,他從小袋子裡取出一根長長的銀針和一小段細紗布,抓住她的手,細心地把水泡給她挑破,然後又取出一個小瓷瓶,撒出些許白色的細末倒在傷口處,他的動作很是輕柔熟練,像是經常給人上藥的樣子。

  「你怎麼會有這些東西?」麥穗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他怎麼啥都有啊!

  「這些都是以前用過剩下的。」蕭景田淡淡道,「一直放在包里沒往外拿,不想,卻在今天用上了。」

  「謝謝你,一點都不疼了。」那些小白末敷在傷處很是清涼,而且還感覺不到痛疼。

  傍晚的霞光影影綽綽地灑在他身上,他的眉眼在橙色的天光里顯得格外柔和,她看著他,忍不住心頭微動,這個男人待她,還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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