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感動
2024-06-11 00:13:41
作者: 九月果果
回到家,院子裡空蕩蕩的。
沈氏和喬氏去賣魚還沒有回來,蕭芸娘也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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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閨女成天瘋瘋癲癲地亂跑,不去地里幹活也就算了,連飯也不給做了。」蕭宗海黑著臉說道,「等忙完了地里的活我就去找媒婆給她說親,把她嫁出去,眼不見心不煩。」
孟氏沒敢吱聲,一聲不響地抱柴做飯。
蕭景田似乎並不關心這個妹妹,他從井裡提了一桶水,去了大門口洗漱。
麥穗趁機回了屋,把粘了泥巴的衣裙換了下來,見蕭景田搭在床邊的褲子也滿是泥漿,索性也一併放進木盆里,端到井邊提了水,開始搓洗衣衫上的泥漿。
沈氏和喬氏帶著孩子們蜂擁而入,見麥穗正在搓洗衣裳,喬氏順手把手裡的衣裳扔到木盆里,不冷不熱地說道:「弟妹,把我這件衣裳順便也給洗了吧!」
「還有我的。」沈氏也趁機扔了兩件衣裳過去,捶了捶後背道,「哎呀累死了,怎麼還沒做好飯呀!」
孩子們也紛紛喊餓。
麥穗很是詫異。
見過臉皮厚的,可沒見過臉皮如此厚的。
難道她還要洗妯娌的衣裳不成?
想了想,她便不動聲色地把兩人的衣裳單獨放在一個盆里。
「飯這就好了。」孟氏看了看麥穗,又看了看她盆里的衣裳,皺眉道,「我們也是剛從地里回來。」
「怎么小姑還沒有從鎮上回來嗎?」喬氏似乎知道些什麼,幸災樂禍地說道,「這家裡都忙成一團了,她竟然還有心思在大街上跟男人拉拉扯扯地說笑,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兩口子呢!」
「就是,臊得我都沒臉了。」沈氏補充道。
「誰臊得你沒臉了?」蕭芸娘一步跨進來,冷聲道,「我只不過是去鎮上送了趟繡品,怎麼到你們嘴裡就變得這麼難聽?」
「你那是多說了幾句話嗎?」喬氏冷笑道,「嫂子勸小姑一句,人家許公子可是有婚約在身的,聽說他未過門的娘子是王大善人的女兒,孰輕孰重,自己掂量著點,若是得罪了王大善人,還不是咱們一家人跟著倒霉。」
王大善人名字雖然聽上去和藹可親,卻是十里八鄉有名的大財主,坐擁數百畝良田,家丁無數,為人吝嗇貪婪,陰狠狡詐,無人敢惹。
「我的事情用不著你們操心。」蕭芸娘白了兩人一眼,憤憤地進了屋。
沈氏和喬氏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撇撇嘴,扭著腰肢進屋吃飯。
蕭景田提著水桶從外面走進來,目光在麥穗身上落了落,不動聲色地進了屋,還沒來得及坐下,便又被孟氏攆了出去:「去把你媳婦洗完衣裳的髒水倒掉,她在地里也忙了半天了,你也不知道心疼一下。」
蕭景田皺皺眉,大踏步出了屋,見木盆里還有沈氏和喬氏的衣裳,便一腳踢到一邊,冷聲道:「她們的衣裳她們自己洗,你趕緊進屋吃飯。」
「好。」麥穗雖然壓根就沒想幫沈氏喬氏洗衣裳,但聽到蕭景田這樣說,心裡還是一陣感動,畢竟這個人心裡是向著她的。
沈氏和喬氏在屋裡聽了,撇撇嘴,不約而同地腹誹道,老三不是咬著牙不娶媳婦嗎?如今這媳婦一娶回來,就先護上了,敢情都是裝給她們看的。
但她們礙於蕭景田的脾氣,也不敢說什麼。
一家人團團而坐。
「芸娘,你以後見了許公子,不准跟他說話,更不准跟他有什麼牽扯。」蕭福田耷拉著臉,訓斥道,「你也不想想,我和你二哥都是漁民,靠海吃飯,若是你跟許公子有什麼閒言碎語傳到王大善人那裡,他豈能饒了咱們。」
「姑娘家家的,要自重。」蕭貴田也責怪道。
「大哥二哥,到底是哪個嚼舌根的跟你們說我跟許公子糾纏不清了?」蕭芸娘瞥了沈氏喬氏一眼,氣憤道,「許公子看上了我的繡活,便多跟我說了幾句話而已,你們何必揪住這點小事不放,是成心不讓我好過是吧?」
「我們提醒你是為了你好,你怎麼好賴話分不出呢?」蕭福田黑著臉說道,「你一個姑娘家家的,以後不准隨隨便便地去鎮上拋頭露面,聽見沒有?」
「芸娘,你大哥二哥也是為了你好。」孟氏唯恐女兒聽不進去,忙道,「那個許公子可不是咱們能惹得起的。」
「要你們管。」蕭芸娘氣得摔了筷子,奪門而去。
「你看你這孩子……」孟氏嘆了一聲,放下筷子追了出去。
「小姑脾氣越來越大了。」喬氏嘀咕道。
「還不都是婆婆慣的。」沈氏也跟著撇嘴,「就算是送繡品,也得有人陪著一起去才是,哪有姑娘家獨自往鎮上跑的。」
「夠了,你們都給我少說兩句!」蕭宗海臉一沉,啪的一聲放了筷子,說道,「芸娘自有我和你們娘來管教,不用你們操心。」
沈氏和喬氏這才訕訕地閉了嘴。
蕭景田和麥穗一聲不吭地吃著飯,誰也沒吱聲。
後晌。
蕭宗海和蕭景田從地里回來後,便去了里長黃有財家商量荒地的事情。
黃有財家住在村東頭,他和兩個兒子也是漁民,院子裡堆滿了亂七八糟的漁網和網線,連個插腳的地方都沒有,父子倆連屋都沒有進,蕭景田就站在院門外的石頭上跟他說明了來意。
「你們說的那片荒地原本是王大善人家的祭田,原來也是一大片良田,後來王大善人不知道聽誰說祭田裡種元寶樹可保家財昌盛,便帶著人種了一大片元寶樹,可惜那年接二連三地下雨,還爆發了山洪,那些元寶樹都澇死了,再後來,那地種什麼也種不成了。」黃有財穿著一雙破草鞋,站在大門口朝蕭宗海比劃道,「四哥還記得這事吧!那年景田前腳剛走,後腳就發了山洪,村子的雞鴨豬羊都被沖走了,你當時剛好在山上砸山核桃,險些被洪水捲走了。」
說著,又拍了拍蕭景田的肩膀,大刺刺地說道,「景田呀,你差點就見不到你爹了。」
「我爹是吉人自有天相。」蕭景田勉強一笑。
他走了十年,也就是說那地也荒蕪了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