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生死追蹤

  一系列的狂野突襲像是狂風卷落葉般乾脆利落，毫無徵兆的出現又在電光火石間結束。藥山弟子喬琛護著趙敏後退十多步拉開了安全距離，手持一柄金玟青銅劍指向人影，劍體寒光四溢，他的氣勢也變得非常凌厲。

  三位弟子一死兩傷，淡淡的血腥味在林間瀰漫。兩位重傷的弟子都趴在地上痛苦的呻吟，想要爬起來，可掙扎幾下又都趴在那裡，傷勢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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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影在黑暗裡慢慢起身，冷眼如刀，殺氣騰騰，全身電弧亂竄，映出了模樣。

  「秦命？是你！」趙敏驚魂未定，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她親手領教過秦命的實力，確實很狂野，像是頭髮瘋野獸，可真實的實力跟自己相差不多，今晚怎麼像是變了個人？那雙冰冷的眼睛讓她不敢對視，心裡不由的泛起涼氣。

  「你不是靈武三重天！」藥山弟子同樣被驚到了，一系列的猛攻又准又狠又流暢，就像是提前演練過很多遍的表演，一氣呵成，轉瞬間完成突殺，一舉一動都透著股狠勁。

  秦命在黑暗裡冷冷站了會兒，慢慢後退，撿起散落的飛刀。「想怎麼玩，我奉陪到底，你們弄不死我，我就弄死你們。」

  「狂傲！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向我叫囂。」藥山弟子面色陰沉，氣勢一再提升，金玟青銅劍竟微微振動，發出悅耳錚鳴，劍氣四溢，迫人的殺意在林間瀰漫。

  「秦命，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殘殺同門，青雲宗絕對不會饒了你。」趙敏突然反應過來，我們還沒把你怎麼樣，你竟然敢來襲擊我們？

  「收起你這副噁心嘴臉，別以為自己有副好皮囊就能為所欲為。想要我秦命的命，你還不夠資格！」

  「別跟他廢話！殺了他，給我殺了他……」雙刀弟子掙扎著抬起頭，本來還算英俊的臉因痛苦和憤怒變得猙獰，惡狠狠的瞪著黑暗裡的秦命。

  「自己找死，怨不得我們。喬琛，不能讓他跑了。」趙敏催促藥山弟子，秦命展現出的實力和狠勁讓她感受到了深深的威脅。

  「喬琛，殺了他，磨蹭什麼！」雙刀弟子猛地竄起來，要遠離秦命。

  秦命突然暴起，直接殺向了雙刀弟子。

  雙刀弟子一個激靈，顧不得痛苦，更顧不上形象，連滾帶爬的沖向藥山弟子喬琛，大喊大叫：「殺了他！殺了他！」

  「在我面前放肆，你差了點。」喬琛果斷攔截，身若游龍，速度奇快，竟先一步攔到雙刀弟子旁邊，一劍挑出，瞬間晃出五道劍影，劍勢凌厲，分別鎖定了秦命心口、肩膀、眉心、腹部，以及喉嚨，玄妙變換，狠辣刁鑽，根本辨不清哪道劍體是真哪道劍芒是虛。

  秦命不閃不必，迎面對擊，千鈞一髮之間，後背大衍古劍鏘然入手，一股山河重威破體湧現，驚鴻一劍，劍氣沸騰，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冷冽的劍氣，仿佛在自己全身切割，寒毛都要豎起來。

  噗嗤！

  秦命與喬琛擦身而過，血花四濺。

  喬琛在秦命身上連續挑出三道血口，刀刀兇險。

  秦命的古劍則擦著喬琛的脖頸劈過去，攻勢不減，劍鋒不轉，他沒有任何影響，繼續衝擊。目標，雙刀弟子！

  狂奔中的雙刀弟子驚魂回頭，剎那之間，大衍古劍的銳利鋒芒在瞳孔疾速放大。

  「不……」雙刀弟子驚叫，可聲音戛然而止，腦袋被古劍劈飛，翻轉著滾向了前面，雙眼圓瞪，充滿著驚恐。

  靜！黑暗森林裡針落可聞，仿佛連呼吸都凝固！

  喬琛背對秦命，不可思議的摸了摸脖頸，血？有血！只是割破了皮肉，血不多，可我堂堂靈武七重天，竟然被個僕役傷了？

  另外那位弟子渾身激靈，掙扎著向後退，看向秦命的目光像是看著頭髮狂的野獸。

  秦命站在雙刀弟子屍體旁，面色微微蒼白，血水染紅了衣服，他胸口、肩膀、腹部，都被利劍刺傷，傷勢嚴重，鮮血淋漓，可模樣和表情更嚇人了。

  「喬琛！喬琛！」趙敏尖叫著驚醒喬琛，她雙手凝聚烈焰，緊張對峙。

  「秦命，今天誰都救不了你。」喬琛怒了，殺氣騰騰，提劍沖向秦命，再沒有保留。

  秦命捂住胸前最嚴重傷口，不急不忙的後退兩步，一言不發的轉身消失在暗夜裡。

  「追！追上他！絕不能讓他跑了。」趙敏喝令另外那位弟子。

  那位精壯的弟子看了眼慘死的兩位弟子，一咬牙，爬起來追上去。

  「別怕他！他已經被重傷了，逃不了多久。」

  「秦命剛剛只是靠突襲得手，實力比我們差很多。」

  「圍住他，直接殺。」

  趙敏他們疾步追擊，高喊著提醒著彼此，絕不能弱了氣勢。

  秦命嘴唇緊抿，捂住血流不止的傷口狂奔在黑暗的山林里，傷勢看起來很嚴重，可秦命對痛苦並不敏感，能忍。這八年來受的傷害太多太多了，比這嚴重的更不知道多少次，這點傷算不得什麼。

  ………………

  趙敏他們追了很久很久，最後不得不承認，又跟丟了！

  「可惡！可惡！可惡！」喬琛憤憤怒罵著，完全無法接受！

  「秦命到底什麼實力？」精壯的弟子質問趙敏。

  「他境界並不高，可有股驚人的蠻力，偏偏又能把蠻力發揮到極致，反正他的實力不能用境界來評價。」趙敏很不願意承認，卻不得不接受現實，今晚的秦命真的驚到她了。

  「蠻力？他可不止是有蠻力，他的劍法比我更精妙。」喬琛現在都在回想昨晚那一劍，竟讓他感受到了威脅。而且他有點懷疑當時的短暫對決到底發生過什麼，他恍惚記得自己先是用金玟青銅劍盪開秦命的劍，然後再突襲，按理說應該能直接擊殺秦命。可秦命的劍似乎沒受影響，直線刺了過來。

  金玟青銅劍是柄寶劍，能輕易斬斷鐵石，如果真的碰到了秦命的劍，理應直接斬斷，可是……我記錯了嗎？當時沒有碰到他的劍？

  趙敏斷然搖頭：「不可能，秦命實力我很清楚，他不可能有武法。」

  喬琛道：「別爭論這個了，先找到秦命，不能再讓他逃了。他中了我的劍，血管都被刺破，傷勢會越來越重，不可能走遠。」

  密林深處，秦命坐在隱蔽山洞裡，吞納著深山老林里的生命之氣。

  這裡的生命之氣竟然比青雲宗裡面要濃郁很多。

  經過一晚的調養，傷勢基本止住，到正午後，傷口已經看不到疤痕，再到下午，痊癒！

  生生決的妙處就在於這裡，比起某些靈丹妙藥都管用。

  這些年裡不知道救過秦命多少次了。

  「喬琛！靈武七重天！」

  秦命默默回想昨晚的戰鬥，很驚險。他現在實力遠不足以挑戰七重天，就算自己五重天都很難挑戰。就像三重天到四重天是個坎，六重天到七重天也是個坎，跨越後的實力都會是質的提升。

  事情鬧成這樣，秦命不可能退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有緩和的餘地了。以前在青雲宗里還有顧慮，現在身處深山老林，生死追殺，你弄不死我，我就弄死你們。

  不就是比狠嘛，看誰狠過誰！

  天黑前，秦命再次動身，背著大衍古劍走進深邃的老林，尋找趙敏。他實力遠不如敵人，只能藉助夜色的掩護來突襲。

  一路向前，秦命謹慎小心，沒有莽撞，遇到靈妖都會主動避開。所幸沒有碰到特別強的靈妖，不然以他現在的實力可能都沒有逃命的機會。

  幸運的是，走了沒多久，竟然發現了棵靈草，還是三株靈草聚在一起，藏在茂密的灌木叢里。

  三株下品靈草，能幫助秦命補充靈力。

  「有打鬥聲！」

  秦命忽然停住，凝神聆聽。

  不像是武者間的打鬥，更像是有群武者在跟靈妖廝鬥。

  從前面老林里傳過來。

  循著聲音，他悄無聲息的趕了過去。

  前方是一片密林，隱隱約約可看見人影閃動，還有巨大的陰影和獸吼聲驚心動魄，能感受到戰況非常激烈。

  秦命縱身躍到棵大樹上，在枝杈間騰挪，小心的靠近。

  林中約有五丈方圓的狼籍空地，此時正有五個手執兵刃的男女在圍攻一頭巨大妖獸。那妖獸模樣像是頭猛虎，可體型竟比黑熊還要巨大，毛髮黑亮，血紅眼睛透著兇殘，滿口鋸齒，還有兩顆尖利獠牙從嘴裡伸出來，足有半米長，鋒利具有弧度。

  劍齒獸！

  青雲宗裡面養著這種靈妖，非常兇猛，生性殘暴，境界堪比高級靈武境的武者。利爪和獠牙都是它的武器，全身黑風滾滾，捲起砂石飛揚。

  秦命仔細觀察，這五位男女穿著普通，像是闖蕩森林的傭兵，攻勢透著股野性，也配合的很默契，進退有度，經驗豐富。廢墟里還趴著三個血人，看樣子已經不行了，喪命在劍齒獸的利爪下。

  戰況何止是激烈，簡直是兇險。

  劍齒獸已經發狂，烈烈黑風激盪廢墟，左衝右突，嘶吼連連。

  五位傭兵看樣子要堅持不住了，四人不斷奔馳翻飛，牽制著劍齒獸，非常賣力，一位精壯少年身穿黑衣，負責主攻，手中兩米長的戰刀大開大合，攻勢非常野性。

  「噗嗤！」

  幾道劍光劈在劍齒獸身上，撕開皮肉，劍齒獸吃痛咆哮，四位男女一擊得逞，果斷後撤，精壯男子趁機衝進，戰刀氣勢磅礴，捲起呼嘯狂風，狠狠斬向了劍齒獸的腦袋。

  嗷吼！劍齒獸咆哮，一爪子抽向戰刀，火星四濺，震耳欲聾，男子被無情掀退，不過劍齒獸的利爪也被震得鮮血淋漓。

  「朋友！看夠了沒有？幫一把！」男子翻騰落地，嘴角溢血，突然朝著秦命藏身的地方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