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番外（十）

  周雲睿當了皇帝之後，也在時常懷疑，畢竟這件事他也已經懷疑了將近二十多年了。

  那就是，自己到底是不是父皇母后親生的？這個問題，指的深究，畢竟這得從很小的時候開始說起。

  聽說，自己小時候才會坐開始，就被帶到父皇的乾坤殿聽政了，那個時候自己能聽懂什麼？所以有沒有這件事兒，他也不知道。

  後來便是三歲左右的時候吧，有一次自己撒嬌要跟母后睡，結果被父皇嚴詞拒絕，自己喜歡母后有錯嗎？母后身上有自己喜歡的味道，那可是從小聞到大的。

  這個時候，自己還是懷疑，自己是母后親生的，但是卻不是父皇親生的，畢竟感覺父皇好似不怎麼喜歡自己，也可以說，因為自己是太子，所以父皇他對自己要求高。

  可是後來的事情，漸漸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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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開始帶著母后經常遊山玩水，還不帶自己，那個時候，自己還是個不滿五歲的娃娃，他們就這樣對自己，這讓自己第一次覺得，自己也不是母后親生的。

  不過也沒事，宮裡還有長福阿姊在，後來父皇母后玩兒夠了，就回來了，好吧其實是因為母后肚子裡有弟弟妹妹了，他們才回來的。

  縱觀自己好像從來都沒有跟父皇母后出去遊山玩水過，當然在望城內外還是走過的，有時候自己被父皇嚴苛教育了，母后還會帶著自己出去玩兒，其實母后還是很有愛的。

  但是最讓自己沒想到的，就是在自己和皇后大婚之後第二天，父皇就開始籌謀著退位，本來以為燁城王他們，將父皇勸住了，後來自己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在自己從邊關回來之後不久，父皇在朝堂上就直接宣召退位，百官不論如何跪求，父皇都沒有同意，於是乎自己已經好幾年沒有見過他們了。

  在皇帝皇妹大婚之後，他們離開瞭望城再也沒回來，前些日子聽說跑到戎狄去玩兒了，也不知如今跑到哪兒去了。

  「唉。」

  想了這麼多周雲睿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自己怎麼攤上了這麼一對父母？有愛歸有愛，但是不負責任也是相當的不負責任。

  「陛下，可是有何處不舒服嗎？」

  身旁的隨身太監時刻注意著周雲睿的情緒和身體狀況。

  「沒事，朕就是想著如今父皇母后不知道跑到哪兒去玩兒了，前兩年還知道，偶爾捎個信回來，如今連信也不捎了，要知道他們的消息還得從，莫統領，武安侯那邊兒知道。」

  周雲睿就知道自己不能想，越想就會覺得自己越命苦。

  「這……證明太上皇與太上皇后，對陛下應該格外放心，所以才沒送信回來。」

  其實若是這件事，身邊的人也只能硬著頭皮解釋，畢竟如今天元之內，何人不知，太上皇和太上皇后當年幹了什麼好事，不過這些事時過境遷也都無傷大雅了，倒是顯得沒那麼重要。

  「沒想起來就沒想起來嘛，還說什麼格外放心，朕才三歲時，他們就已經很放心了，對待朕是如此，對待皇弟皇妹也是如此，朕這個兒子，兄長，真是當的太難了。」

  越想越沒有好心情，周雲睿索性扔下奏摺，在一邊兒閉目養神起來。

  「皇兄！周雲塵欺負我！」

  周雲睿才沒有歇息多久，外面的聒噪聲就傳了進來，聽周雲睿眉頭一皺。

  「又來了。」

  隔三差五就要上演這麼一出，他們不累，周雲睿都替他們累了。

  「皇兄，你要給我做主。」

  周雲寒跑進來就跪在了桌案面前，大有一副不解決就誓不罷休的意思。

  「這次又怎麼啦？你是不是忘了皇兄給你說的，你是天元的公主，一言一行皆是天元女子的典範，你怎麼就不像長福阿姊學學？」

  長福阿姊一向懂事，之前也時常幫助母后處理宮中事宜，只不過後來嫁給了十一叔之後，就跟著一起去了封地，一年到頭也不見回來，但是為人的賢德也是響徹天元的。

  「我……周雲塵要是不欺負我，我至於這樣嗎？」

  這個小的如今已經進來了這麼久，那個大的還沒進來，一看就是這丫頭今天來告黑狀了，壓根兒就沒通知那個小的。

  「好了，行了行了，說說吧，到底怎麼了？他又怎麼惹你了？」

  天天如此，這倆即便是成了婚，脾氣都沒有改半點，還是整日的吵吵鬧鬧，如今父皇和母后不在望城，自己又要忙於朝政，所以也沒有很長的時間管他們，可是他們還是要經常來煩自己。

  「如今春日裡，我們本來在郊外打馬球，本來打的好好兒的，可是他一來非說我們的場子大，就硬要搶我們的，我們都是一群姑娘家，他們都是一群五大三粗的臭男人，我們怎麼可能打得過他們呀？然後就被他搶了。」

  果然，就知道會是這樁事兒，每年春天都會上演不止一次，約麼……半個月前才出了一次，如今又來了。

  周雲睿壓根兒就不用猜，已經知道後面還得來幾回。

  「你說說你們每年的這麼鬧來鬧去，圖什麼？」周雲睿終於說出了埋藏在心底許久的話。

  其實這句話自己很早就想說了，原本總是想著弟弟妹妹還小，想著過幾年再說，過幾年再說，結果過幾年過幾年，就成了如今這番樣子。

  周雲睿算是知道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其實也是因為當初自己就不想管，畢竟父皇母后給自己派了那麼多事兒，自己不僅得忙朝政，還得時刻提防著弟妹打架，今天肯定是又沒打過所以才跑進宮來了。

  「我要做姐姐，他不讓。」

  ……

  周雲睿服。

  「那你覺得你皇兄我，能讓你做他姐姐嗎？將你們生出來的是母后，這件事你們應該找母后去啊？」

  幹嘛一個兩個的都來煩我，一年到頭總這麼折騰下去，誰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啊？

  「可是我又不知道母后在哪兒，皇兄你肯定也不知道吧？」

  額……

  這個話倒是把周雲睿問住了，他確實不知道。

  「所以你就來找我？關於你要做姐姐的這個事情，從你小的時候會說話開始，你就已經在折騰這件事了，折騰到如今都嫁人了還不罷休，你究竟想幹什麼？」

  周雲睿原本還想著編幾句瞎話出來，可是編瞎話也得有編的時候，如今已經是沒得編了。

  「要麼讓我做姐姐，要麼皇兄替我去把場子搶回來，我可是公主啊，今天他這麼幹，就是不給我面子。」

  周雲睿的白眼已經要翻到天上去了，又要讓自己去替她出頭，小的時候人人都讓著她，因為她是最小的，可沒想到卻助長了她的氣焰，縱容成了如今這副樣子，也是為時晚矣。

  「其實你皇兄我還有一個法子，你要不要聽聽？」周雲睿如今見到自己這一雙弟妹就頭疼。

  「皇兄，你有什麼法子啊？」周雲寒一聽果然來了興趣。

  「你們兩個不是老互相討厭嗎？看見就要掐架，誰攔著都不好使，那還不如眼不見心不煩兩個都隔得遠遠兒的不就好了？」

  周雲睿其實現如今自己想的也是眼不見心不煩。

  「那得隔多遠啊？」周雲寒問道。

  「你去你的封地，他去他的封地，逢年過節也不用回來，畢竟你倆一見面就掐，那還不如以後都見不著才好。」

  我也見不著才好。

  周雲寒一聽不樂意了，封地哪有望城好玩兒？自己當時又不是沒去過？幹什麼現在要去？

  「那……那為什麼得兩個都離開望城呢？可以只離開一個呀，離開一個也掐不起來，你讓周雲塵去，我就在望城待著，好好兒嫂嫂待在一起。」周雲睿冷冷笑著，他還不知道自己這妹妹想的什麼嗎？

  「你呀，你是公主，我是你皇兄，另外一個是我皇弟，你這不是讓我厚此薄彼嗎？小時候因為你是最小的，我本來就護著你，後來你也說你自己有不對，你要讓我也保護哥哥，如今呢？怎麼都忘了。」

  「我沒有，可是我是女孩子，去往封地的路上跋山涉水，我又不會武功，去了要是病了父皇母后知道怎麼辦？到時候還要說是皇兄你的不是？這樣我可就成罪人了。」

  還真的打得一手好算盤。

  「你就讓周雲塵去封地，以後望城就我們兄妹兩個，可好？」

  「周雲寒？你才應該滾去封地！」

  外頭又傳來了周雲塵的聲音。

  周雲睿本來不疼的頭現在已經開始疼了，這倆一來今天別想善了。

  「你不是在郊外打球嗎？你怎麼也來了？」這倆又掐起來了。

  周雲睿也不知道自己這苦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兒。

  「什麼打馬球？她那會兒非要跟我比試，結果輸了還不認帳，我說要言而有信所以那塊場地就該是我們的，她不讓，我這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跋扈的妹妹，玩不起，一開始就不要玩啊？最後我們在場上打馬球，她就把旁邊馬場的馬全趕過來了，摔了好幾個望城世家子弟，我才把人安撫好了，這才過來的。」

  知道真相的周雲睿看向了周雲寒，周雲寒這才縮了縮脖子。

  「為何不對朕說實話？」

  其實關於周雲寒撒謊這個問題，周雲睿已經整治過好多次了，原本好了些，結果今天沒想到又故技重施。

  「朕看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