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惻隱之心

  「方才殿下說臣，結黨營私，買官賣官，這也是跟殿下學的啊。」

  秦崇見周玄珩不準備幫忙，什麼話，都敢說出來。

  若說起這樁事，那還真是年代久遠。

  「殿下想辦法救救臣，臣就不會把這件事告訴陛下，殿下真的，救救臣，救救臣啊。」

  

  「你以為有什麼事，是朕不知道的？秦愛卿？」

  周玄卿在房間裡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這秦崇還想扯出當年的事來，若他真敢說出來，那蕭朗一行，勢必會出事。

  秦崇看著從房間裡走出來的周玄卿，頓時嚇得癱軟在地，他知道，這一切都完了。

  「秦太傅一生清廉，為太子太傅時，也是矜矜業業，後來因為年事已高，這才賦閒在家，你將已經在家的父親帶出來翻牆，是為不孝，買官賣官，倒賣軍械，中飽私囊，是為不忠，坑害將士，致使百姓受苦，是為不義。」

  「秦愛卿，還真是當了個好官啊，當的不忠不孝不義。」

  周玄卿從廊下走過來，沐漓和恕王妃也跟了出來，今日還真是意外，沒想到來了恕王府，會遇上這樁事。

  「陛下？陛下怎麼會在這裡？」秦崇沒想到，周玄卿今日，竟然在恕王府，這怎麼可能？

  「你不是說了嗎？說朕對兄長有惻隱之心，這不，朕就在屋子裡，連你們父子倆是怎麼進來的，朕都一清二楚。」

  「陛下恕罪，老臣有罪，是老臣教子無方啊。」一旁的秦太傅也知道東窗事發，如今不管再說什麼，都是徒勞。

  「朕雖然如今懶得見你們，但是這樣的事，你們大可以告知武安伯，武安伯知道你秦家曾為太子太傅，自然決策不了，要告知朕，可真是令朕沒想到，今日讓朕看了一出大戲。」

  秦崇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武安伯？當年若不是王爺從旁協助，蕭家怎可能拿到這伯爵之位？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是天子近臣罷了！」

  「你閉嘴！」秦太傅顏面羞愧，他精明一聲，卻沒想到，糊塗一時。

  「你可知，在朝為官，不僅要看本領，還要看人品，武安伯若無可取之處，如何能在人才濟濟的天元朝堂，平步青雲？而你，如今只是個侍郎之位。」

  周玄珩知道主持公道的來了，自己還在場，難免會有失偏頗，還不如就在一邊兒看著呢。

  「呵，蕭家從龍， 伏於王爺身邊，是王爺在陛下這裡栽得最大的一個跟頭，可取之處？自然是沒人比他能裝模作樣。」

  莫肅在一邊兒看著秦崇貶低蕭朗，他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陛下，臣有話要說。」

  周玄卿看了看莫肅，知道他要幹嘛，思慮一番，那就讓他說吧。

  得到周玄卿的首肯，莫肅才走上前來。

  「方才秦大人說，武安伯裝模作樣，本官想問問秦大人，你可在海盜的牢房裡待過？你可聽說過蘭陵蕭氏的名聲？蕭家世代都是忠義之輩，他們是知道，自己行事是否正確的，但是你呢？秦大人？」

  「你身為太傅之子，本該被寄予厚望，結果卻因為貪心不足生了貪腐之心，武安伯即便裝模作樣，他敢第一個請戰去打尼赫鷺，他敢以命護忠義伯，而秦大人你呢？天元需要將軍帶兵出征的時候您在哪兒？您忙著斂財呢吧？」

  莫肅把想說的說了，因為他知道，如今還在陛 邊的，個個兒都是忠義之輩，沒有一個有壞習慣的，旁人敢詆毀，那他第一個不同意。

  「蕭朗雖曾在本王的身邊待過一段時間，但這不是否定他能力的緣由，他的行事，本王都十分佩服。」

  「莫肅，去把蕭朗叫過來。」

  「臣遵旨。」

  沐漓讓人從裡間抬了幾張椅子出來。

  「秦太傅，您先起來坐吧。」

  「老臣，老臣有罪，老臣不敢啊娘娘。」

  沐漓看著周玄卿，這人是周玄珩的老師，一直讓跪著確實不太好。

  「老太傅先起來吧，朕並未責怪於你，也能理解你是因為年老，秦崇又是家中獨子，這才迫使您來一趟。」

  「老師起來吧。」

  這件事其實是給周玄珩面子，皇后和陛下都發話了，再不起，未免太過不識抬舉，周玄珩再親手將人扶起，也算是全了禮數。

  「謝陛下，謝娘娘，謝王爺。」

  約摸半個時辰後，周玄安和蕭朗姍姍來遲，得知恕王府有事是，他們正在六部清點，別急著叫來恕王府，趙慶覺得，可能沒他的事，他就選擇了留在戶部。

  「給陛下請安，陛下和娘娘，怎麼又來恕王府了？」蕭朗不是不知道，周玄卿和沐漓偶爾會來恕王府，可如今他們都忙得焦頭爛額了，周玄卿更是連臣子求見都懶得見了，結果卻來了恕王府。

  「皇兄，皇嫂，大哥，大嫂嫂。」

  周玄珩看了周玄安許久，後來才滿意得點點頭。

  「十一長大了。」

  這邊在寒暄，但是周玄卿的心情，可就不怎麼好了。

  「你是怎麼辦事的？自己家門口出了事，如今你還一無所知？」

  蕭朗聽完周玄卿的質問就先皺了皺眉頭，如今地上跪著的人，的確是足夠他一個頭兩個大的人。

  「這……臣在來的路上聽了些，秦大人你糊塗啊，這事兒你不找陛下，你帶著老太傅來恕王府翻牆這著實有點兒說不過去啊。」

  「秦太傅老胳膊老腿兒的，萬一有個什麼好歹你這不是得不償失嗎？」

  「說正事！」

  「哦。」

  蕭朗行事想來吊兒郎當，周玄卿雖然習慣了，但是在這種場合下，周玄卿不想聽。

  「如今望城之中查貪腐之事，已是滿城風雨，查出了不少意料之外的人，手腳都不乾淨，臣要查六部帳本這件事，是前兩日才發下來的，正讓六部準備此事呢，眼下還是將查抄的金銀一類融化稱重，至於六部的事，確實是臣失察，還沒來得及，本來……帳本也是明天才有空查的。」

  「所以……朕不該治你一個御下不嚴之罪了？還要讚揚蕭愛卿辛苦。」

  「臣不敢臣不敢。」

  蕭朗之事想告訴周玄卿，他確實沒來的及而已，至於旁的，不敢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