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拋下一切

  「除了這層身份，其實沒有什麼可阻礙的。」

  「這身份就是最大的阻礙！」

  「若他們能不要身份呢？」這個問題，讓周玄卿在門口站住了，是啊，若他們不要身份呢？

  「你去找十一弟談一談吧，好好談，這樣的兄弟情誼，在周家，來之不易啊。」

  周玄安在宴席上一直偷偷看鄒青虞，可鄒青虞就是沒有任何反應，在急得不行的時候突然被叫到乾坤殿，看到周玄卿在，他懵了。

  「皇兄，今夜不是宴席嗎？您怎麼來這兒了？沒去看皇嫂啊？」

  周玄安在一邊兒坐了下來，有些後怕，畢竟當年的那一日，也是如此。

  「你皇嫂在偏殿，而且她身子很好，壓根兒就不需要喝什麼安胎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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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皇嫂怎麼離席了？」周玄安反應不過來。

  「十一啊，朕問你，若是雲柔嫁了人，你準備送什麼？」

  周雲柔嫁人？

  「這還八字沒一撇呢，皇兄怎麼就問臣弟了，解釋臣弟身為十一叔，肯定得贈好東西啊。」

  周玄安笑著看著周玄卿，周玄卿又是許久不說話，逐漸周玄安看的越來越沒底。

  「皇兄，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您這樣總不說話，臣弟心裡有些害怕。」

  周玄卿想了許久，最後重重嘆了口氣。

  「那若是青虞呢？她若嫁人你送什麼？」

  周玄安安靜了。

  「朕知你答不出，所以，你該知道，朕把你叫過來是要跟你說什麼。」

  周玄安心裡有些害怕。

  「皇兄又要把臣弟，送到封地去嗎？」周玄安最怕的就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自己再一次離開。

  她已到了及笄之年，若自己再離開，恐怕這一生都與她無緣了。

  「你既然知道，為何還要如此？」周玄卿想不明白。

  「你們是叔侄，你難道不知道嗎？」周玄卿也是很頭疼。

  「朕本來以為三年過去你該想明白了，可是結果呢？沒有，你始終還是沒想明白。」

  周玄安知道，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的。

  「皇兄，臣弟想問您，您愛皇嫂嗎？」

  「自然。」周玄卿不否認這個問題。

  「那若是皇嫂與您，跟臣弟和青虞一樣，皇兄會不會放棄她？」這個假設，做的不好，但是值得深思。

  周玄卿果然沒有回答。

  「皇兄你遲疑了，這也是臣弟堅持的原因。」

  「只要皇兄願意讓我娶青虞，我可以假死，放棄親王的位子。」

  「你瘋了不成？」周玄卿沒想到，自己今日，竟然能知道這麼多。

  「臣弟沒有瘋，臣弟為了她，什麼事都可以做，皇兄為了皇嫂，也是這樣的吧。」

  「你……你出去！」周玄卿並不覺得，自己因為固執，做的這個決定，做錯了。

  「臣弟告退。」

  深夜，周玄卿被氣到睡不著，在床邊走來走去，沐漓都看得頭疼不已。

  「你走來走去幹什麼？還睡不睡了？」

  「他……他竟然跟我說他可以不要親王之位，簡直放肆！」周玄卿很久沒生過這麼大的氣了。

  「那看來，青虞看中的人還不錯嘛，比今天宴席上說大話的人要好多了。」

  「沐漓沒覺得有什麼不好。」

  「你還慣著他們，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萬一天下人效仿怎麼辦？」周玄卿今天被周玄安的話差點氣到吐血，可他還是覺得自己沒錯。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少見多怪，表哥尚且能娶表妹，更不要說青虞和十一，壓根兒就沒有血緣之親，有何不可？」

  這個男人偶爾的固執，簡直……

  不行，我得想個辦法，不然今晚又沒得睡了。

  「嘶……肚子疼。」

  「怎麼了？是不是要生了？」周玄卿看見沐漓捂著肚子，頓時也想不了那麼多了，一個箭步就衝到了床邊。

  「你彆氣我啊，明明知道我快臨產了。」

  這廂鄒青虞今夜出宮，與鄒青延一起。

  鄒青延也察覺了妹妹的不對勁，只是一直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才好。

  「哥哥想說什麼，便說吧。」鄒青虞雖然在出神，但是也能知道，自家哥哥一直在一邊看著自己。

  「小妹，你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今天我都沒怎麼見你笑過。」

  其實，鄒澄回到望城之後，兩個孩子雖然開心親生父親回來了，但是還是有些小習慣，偶爾會瞞著鄒澄。

  「沒有，許是那日墜崖嚇著了，有些精神不濟。」鄒青虞並不願意把煩心事說出來。

  「你就別騙哥哥了，昨日見你，你眼中尚且有光，今日見你，你就好似萬念俱灰了一般，面上雖然沒拉著個臉，但是哥哥知道，你不開心。」

  果然啊，相近的人，總是瞞不住的。

  「哥哥，你說，是不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有許多事，都不能遵從本心啊？」

  鄒青虞這個問題拋出來，鄒青延便懂了，好在今夜軍營有事，父親沒一同在馬車上。

  「你是說，你與逍遙王的事嗎？」

  鄒青延的直白，鄒青虞倒是也不詫異，只覺得這樣也挺好，沒必要費心思去猜。

  「母后讓我尋我喜歡的，父皇說……總之……不能遵從本心。」

  「果然還是這個問題。」

  鄒青延也知道，這事兒還沒過去。

  「那天選馬時，逍遙王對我十分殷勤，我就發現了，這事兒沒那麼簡單。」

  「其實我能理解陛下，也能理解母后，他們的想法都沒錯，只不過這想法加注在你身上，就猶如萬重枷鎖，你不知該做何選擇，但是陛下和母后常說，在該有的年紀，就該拼一把，你不如看看，若你真定了親，或嫁人時，逍遙王會做什麼？」

  「他若為了你豁出去，你又有何豁不出去的？我和父親也不會苛責於你，我們也不怕流言蜚語，只要你好。」

  「那若是他再被父皇送去封地呢？」

  這倒是個問題，鄒青延沒有急著回答。

  「……嗯，若是他真想娶你，真想與你在一起，即便去了封地，得知你定親，也不會坐視不管，那又如何。」

  他……真的會為了我，做此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