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青延青虞拜祭鄒澄

  「可亂世，人人不都該以性命為重嗎？太子為人行事，你我二人皆清楚的很，蕭家若願為佞臣，當年也不會遭此大難了。」

  隨著春闈要去參加的人一走，安寧的氣溫逐漸回暖，也沒那麼多頭疼腦熱的病人來看病，蕭朗撥來的郎中依舊在玉泉鎮坐診，而沐漓，就樂的自在了。

  「我這幾年都沒動針線活兒，在閨中所學的，如今都盡數忘了，嫂嫂縫的小衣服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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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漓昨日吵著要跟楚氏學針線活兒，結果才學了不到一炷香時間就放棄了，只留下了滿手的針眼，一時看著有些悽慘，是以沐漓覺得，自己大概是不適合學這個，還是鼓搗自己的瓶瓶罐罐的更得心應手。

  「我也是想著多給他做一些，畢竟之前沒有生養過，怕到時候把孩子生下來，手忙腳亂的。」如今的楚氏，渾身都散發著母性的光輝，只覺得祥和安寧。

  在加上沐漓看如今天氣回暖，梅花開的正好，生了做梅花純露的心思，買了可以製作的器皿，今兒個就在院子裡這麼燒著，鍋里的水聲，滿院的梅花飄香，聞著也更讓人舒心。

  「我嫁來鄒家的時候，青延和青虞都被照顧到一歲會走路了，所以前面需要抱的日子我是沒體會得那麼多，但是我看青延青虞盯著你的肚子看的時候，日後啊，肯定是兩個極好的哥哥姐姐。」

  「對了，說起兩個孩子，都跟你家鄒澄出去那麼長時間了，怎麼還沒回來？」楚氏突然問道。

  「我記得，他好像每年的今天，都會把兩個孩子帶出去許久，只不過從來不讓我去，我原本還覺得奇怪，後來見他又把孩子帶了回來就不問了，沒事兒，興許一會兒就回來了。」

  這也是原主的記憶，原主覺得奇怪，問了一次沒有答案之後就再也沒有問過，自然如今的沐漓，也不會問。

  「爹，為什麼你每年都要把我和妹妹帶到山裡去磕頭啊？」小孩子不懂事，鄒青延的記憶力好一些，如今已經六歲，才想起問為什麼。

  「因為那裡，有一個對青延和青虞特別重要的人，爹給他立了個衣冠冢，所以每年都要帶著你和青虞來拜祭。」

  「那爹爹，那個人是誰啊？」鄒青虞與鄒青延是同胞兄妹，也是一樣的聰明，況且女孩子天生比較敏感，好似覺得，爹爹好像每次帶他們走這條路，心情都會很不好。

  「等青虞長大了，爹爹會告訴你們的。」一是怕兩個孩子藏不住事，二是因為自己還沒有將所有實力展現，那如果有人動兩個孩子和她，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終於，走到了一處地勢還算平坦的地方，有一個人，已經在這裡等候了許久。

  「公子。」一轉身，原來是換了一身裝束的莫肅。

  周玄卿點點頭，兩個孩子一看到莫肅眼睛就亮了起來。

  「你是莫叔叔！」鄒青虞方才還沒認出來，可想了想之前每年來都會碰到這個叔叔，她就想起來了。

  「青延和青虞都這麼高了，來做什麼還記得嗎？」莫肅蹲 子看了看兩個孩子，眼底的笑也是真實的。

  「嗯嗯，我們記得。」

  莫肅站在周玄卿旁邊，看著兩個孩子，齊齊跪下想著長著青草的墳頭磕著頭，一切的發生，就恍如昨日。

  「適才出生，就失去了母親，剛剛滿月，他也走了，以他的計策，護住了我們所有人，也護住了兩個孩子安穩活著，可即便過了整整六年，屬下還是想去討回公道。」

  「不會太遠了。」周玄卿道。

  「我知道公子有意在今秋的祭天大典生事，可是，真的不能趁亂手刃他嗎？鄒大哥的仇，不能在那個時候就報嗎？」莫肅已經等不及了。

  「在祭天大典上生事，殺了太子，我回歸望城，難保不會有人接機說我居心叵測，殺太子爭位。另外一刀結果他，太便宜他了。」

  如果真能把仇就這麼報了，那才真是對鄒澄的犧牲不值。是對當年受害的所有人不公。

  所以，要扳倒太子，不僅僅是要他的命，還要拿走他所有苦心孤詣得到的東西，不管是儲君之位，還是英明，愛民如子的民聲，亦或者是他多年來在朝堂，在地方建立的所有以自己人也主的官員，通通都要連根拔起，他要讓太子徹底孤立無援，被那個人放棄，這樣，比殺了他，還要他難受。

  青延和青虞已經磕了頭，起身看著周玄卿，周玄卿便也沒再繼續說了。

  「同樣，爹每年都有跟你們說的話，你們見到莫叔叔這件事，一定不能告訴娘親，不然娘親會害怕的，青延青虞要保護娘親，是嗎？」

  兩個孩子點點頭。

  「按著路程，他們這幾日，就該到望城了，聽蕭家公子說，太子會私下設宴款待他們五人，屆時咱們的人也會滲透進去，看能不能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如今望城，成了太子的天下，所以探聽太子究竟想做什麼，很重要。

  「他並未把朝臣盡數籠絡，所以還會顧念些許顏面，設宴也是為了許諾，不見得會有什麼有用的消息，以保護為主，另外盯緊王謝楊三家。」

  「是。」

  出來的時間太久，所以下山的速度就不由得快了些，莫肅看著三人遠去的背影看了許久，才又回頭看了看鄒澄的冢。

  「鄒大哥，你放心，我遲早讓太子下去給你賠罪。」

  說罷，莫肅也離開了此地，只在墳前留了些許燒紙錢的痕跡，除他們外，沒有人知道，這座無名墓到底是誰的，只在墓中埋了一把劍和貼身衣物，也早在多年過去，看不清本源。

  「娘！我們回來了！院子裡好香啊！」周玄卿推門進來，就聞到了滿院子的梨花香，路上碰到有人賣豬肉，便也買了不少肉回來。

  知道這女人又再鼓搗些新奇玩意兒，隨她去吧。

  「你們爹帶你們去哪兒玩了啊？滿腳的泥，快去把鞋換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