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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學習榜樣

2024-06-13 22:50:22 作者: 多情應笑我

  大發米行還是那個大發米行,只不過匾額早已被摘了下來,換成了「營州官營米店」六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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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這裡幾乎成了營州城中最熱鬧的地方,因為這裡可以憑糧票支領糧食。

  因大發米行的東家趙廣發不能按照約定支付給秦顯足額的糧食,現在趙廣發家裡所有的財物都已被充公了。

  雖然趙家家底深厚,也抵不住那呈指數增長的恐怖數字。

  全部資產核算下來趙廣發還欠秦顯兩千多萬石的糧食,趙廣發的這些家底完全連個領頭都算不上。

  不過秦顯到底也是個寬厚仁慈的人,並沒有太為難趙廣發,也沒有將其抓進大牢、賣身為奴,只是把他軟禁在了後宅,讓他們想法子還錢。

  對於這種貪得無厭的人來說,整日看著曾經是自己的財產如今變成了別人的,一袋袋的糧食被白白送了出去,只換回了一沓子糧票要比殺了他還難受。

  被帶到秦顯跟前,趙廣發不禁有些害怕,他不知道秦顯此行的目的是什麼。

  秦顯卻直接進入主題道:「哎喲,還真沒看出來,你居然還是平州郡王的女婿,那也該算是個郡馬不是?

  難怪你可以在營州混得風生水起呢,果然是有些背景的人,失敬,失敬!

  不過你可也真夠低調的啊,忍了這麼長時間居然都沒有說出自己的身份?

  若不是廣親王親自寫信來讓我放人,我竟還不知道呢。」

  趙廣發察言觀色,也看不出秦顯到底是怎麼想的,不過言語中都是奚落,並沒有一絲因為他這個「郡馬」身份而對他有什麼尊重。

  而且他娶的不過是蕭維德的一個小妾所生的女兒,哪裡有什麼郡主的封號?

  因陪笑說道:「小人哪兒是什麼郡馬?不過是承蒙郡王錯愛,將愛女嫁給了我罷了。

  郡王特意叮囑過我,不可隨意將此事說出去,更不可借著他的名頭在外頭耀武揚威,因而小人不敢說……」

  秦顯點頭道:「看不出來,原來你還這麼懂事呢!」

  趙廣發乾笑了兩聲沒有說什麼。

  秦顯接著說道:「既然是廣親王說了讓我放人,我也不好不從,只是……有些話我可得說清楚了才行。」

  趙廣發忙說道:「大人請講。」

  秦顯道:「咱們當初說的,你給我糧食,我給你諸多好處,這可是白紙黑字一式兩份寫得清清楚楚的對吧?

  也沒有人對你威逼利誘,都是你自願的對不對?」

  「是……都是小人自願……」趙廣發在心裡問候著秦顯祖宗十八代所有女性。

  秦顯又說道:「只是你還欠我那麼多的糧食,這帳目只怕你一時半會兒也還不上了,是不是應該給我打個欠條啊?」

  「我打,我打!」趙廣發痛快答應道。

  反正現在只要先保下命來,先離開這個秦顯可以隻手遮天的地方,等日後見了蕭維德再慢慢計較也不為遲晚。

  而且欠條上這麼大的金額,任誰看了也會覺得是秦顯胡攪蠻纏,惡意欺詐自己,到時候自己反而更能站住理。

  於是依著秦顯的口述,趙廣發打了個巨額欠條,並且還出具了一份文書,表示自己是甘願按著二人當初的約定將自己的全部家產、財物都送給秦顯抵債云云。

  秦顯接過了欠條看了一回才收了起來說道:「好吧,有這個欠條我就不怕你賴帳了。

  那現在我便放了你們全家,卻不知你是願意仍留在營州呢,還是要回幽州去?」

  趙廣發苦笑道:「現在小人身無分文,連房子都沒有了,總不好賴在大人的屋子裡不是?小人還是想去往幽州討生活去。」

  「幽州……我說趙廣發,你該不會是在幽州還有房產吧?」秦顯露出一抹壞笑。

  「沒有!絕對沒有!」趙廣發將兩隻手搖得好像暴風中的小花朵:「小人現在真的是一文不名了,只想著能到幽州去找泰山大人去乞求收留罷了!」

  秦顯點了點頭:「泰山大人,那可是郡王啊!你是不是又要去找你岳父老泰山哭訴在這裡受的委屈啊?」

  趙廣發只得說道:「不敢,不敢……我這都是自願的,哪兒有什麼委屈?」

  秦顯冷笑一聲道:「你知道就最好了,卻不知你準備什麼時候啟程?」

  趙廣發可是一刻也不願意多耽擱了,因說道:「若是大人准許,我今天就再叨擾一晚上,明天一早就出發,如何?」

  秦顯笑道:「這你又問我做什麼?你只不過是欠了我些糧食,難道我還能限制你的自由不成?

  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我這麼問問,無非是覺得咱們朋友一場,你走了我總得送一送不是?

  這麼著,咱們相處這麼長時間也挺愉快的,臨走了我也不能沒什麼表示,就送你一輛驢車,再送十兩銀子做盤纏,如何?」

  「這……」趙廣發不知秦顯葫蘆里賣的又是什麼藥,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秦顯卻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說道:「那就這麼定了,明日一早便會有人將車和銀子都送來。我就不給你踐行了啊!」

  趙廣發道:「怎敢勞動節度使大人!」

  「行吧,那就助你一路順風!這才過完年,還沒出正月呢,天氣還冷,可別著涼了!」說完,秦顯竟轉身去了。

  趙廣發卻是心裡沒底,一宿也沒敢睡,誰知第二天一早還真有人找上門來,說馬車已經預備好了。

  趙廣發仗著膽子出去一看,果然有一輛馬車停在了後門外頭,忙回來讓媳婦帶著兩個小包袱匆匆忙忙的上了車。

  這秦顯到底還是不敢把事情鬧得太大,他只不過是個節度使罷了,怎麼能和平州君王抗衡?

  坐在車裡,車夫吆喝一聲車子緩緩前行,而趙廣發卻已經開始盤算如何扳倒秦顯,拿回本就屬於自己的東西了。

  誰知走出去沒多遠車子卻被攔下了,趙廣發也不敢太張揚,只將車帘子掀開一條縫隙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不走了?」

  車夫道:「這不是道路被擋住了嗎……」

  沒等車夫把話說完,有個眼睛好使的人大喝一聲:「這車裡坐著的可不是趙廣發嗎!」

  「趙廣發?是趙廣發?」

  一時群情激奮,一群人將車子圍了個水泄不通。

  有那手快的將車簾一扯,頓時露出了趙廣發和他的妻子。

  「果然是他!」

  「就是這廝,趁著咱們沒糧食吃,哄抬糧價,把糧食漲到了而是五兩銀子一石!」

  「趙廣發!你可是發足了才,把我們的口袋都掏空了,如今想要一走了之嗎?」

  趙廣發還覺得委屈,將頭彈出來說道:「你們這群刁民休得胡說!你看看我帶走了幾兩銀子?我什麼時候賺你們的錢了?要說賺錢也是那個秦顯賺了你們的錢罷了!」

  「放屁!節度使大人愛民如子,他讓咱們有了飽飯吃!」

  「就是,若不是有節度使大人,只怕現在你已經把糧價抬到五十兩一石了!」

  「這廝盤剝了咱們這麼多年還不嫌夠,現在又要胡言亂語中傷咱們的節度使大人,大夥都說說,咱們大夥能不能讓他走?」不知是誰牽頭問了一句。

  「不能!」不知多少人齊聲回答。

  「打死這個狗東西!」

  「對,打死他!」

  一時眾人奮勇而上,竟然將一輛好端端的馬車給拆了,把趙廣發拽出來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暴揍。

  ----

  「大人,您答應給趙廣發的車和銀子已經送到了。」陳安遠進來施禮道。

  「哦?好得很,這樣咱們也不算對不起他嗎!」秦顯點了點頭。

  陳安遠卻又說道:「只是……又發生了有些變故……」

  「變故?是什麼變故?」秦顯本來還一本正經的,說道了這會兒也憋不住了,笑道:「到底怎麼樣了,趕緊說,別廢話!」

  陳安遠也笑了出來,隨即又板起臉道:「只是……天有不測風雲,那趙廣發剛出門,卻不知被誰給認出來了。

  百姓們一聽說是大奸商趙廣發,一時群情激動,竟然將他給活活打死了!」

  「哦?有這等事?」秦顯努力想找回正義感:「這等事必須嚴查!到底是哪兒來的刁民竟然如此大膽,光天化日竟然敢殺人?」

  陳安遠道:「這個……屬下這就去查!」

  賈瑞卻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查?查個屁!百姓們的眼睛是雪亮的,該死的人就是該死!

  當時場上那麼多人,你知道是誰害了趙廣發的性命?」

  「是,這恐怕沒個三五年不能查清楚了!」陳安遠順著秦顯的話說道。

  秦顯卻擺手道:「哎,該辦的案子還是要辦!該處罰的刁民也得罰!怎麼能等那麼長時間?」

  「呃……大人說的是……」陳安遠也有點懵了。

  秦顯道:「你就不能隨便砍兩個高麗棒子的狗頭,就說這是那些打死了趙廣發的兇手麼?」

  「是,屬下明白了!」陳安遠心中暗暗佩服,到底是節度使大人!連栽贓陷害都能這麼的無恥,實在是他學習的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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